“爸爸說吧，中午吃什么？”

    溫婉的嗓音輕飄飄鉆進耳眼，手被包在一團光里。

    褚師勉盯著手里的光，大眼睛好奇地睜大，“mama？”

    “怎么了？”

    有陰影覆蓋下來，熱乎的吐息噴在眼睛上。他下意識閉上眼，嘴里講著有光在手心里。突然手心一空，他驚訝地看去，哪有什么光？

    “mama！”

    他猛然抬頭，頭頂上火熱的太陽曬著，母親的陰影消失了。

    “mama！”他不敢離開，站在馬路中央，身邊是越來越多的人。所有人沖向他的身后，沒有嘈雜的聲音，沒人沖撞到他。他覺得他身后肯定發生了什么，他轉過身沖過去。

    這條路上有人擋著，他跑過去，一個兩個跟山一樣，推不開，高大的影子兜頭蓋住他。黑影沒有母親的柔和，清涼，只有無盡的冷冽的寒風，只有頭頂火球的炙烤，冰火交加。

    前面是什么？

    他不停的繞過人，不停的奔跑，前面是什么？他的心跳劇烈，如鯁在喉。針在刺向他的頭，他的眼睛，頭昏眼花，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前面到底是什么！

    “爸爸……”他無意識的尋找親人，“爸爸，前面是什么？”

    “爸爸，mama在哪？”

    他終究還是停下來了，忍不住四處張望，稚嫩的臉上全是惶恐，“爸爸，你們在哪！”

    “哥哥——”軟糯的呼喚就在他的身后。

    他驟然轉身，臉上還來不及露出笑容，就看見了meimei身后不遠處，一直殘破的手表。一只有著小熊圖案表帶的手表。

    他慢慢蹲下，沒有去找前面喊他的meimei，任由周圍的人將他和meimei沖散。

    沒錯啊，爸爸mama沒了。

    他頗為痛苦地想，為什么他會在今天發燒呢？火球愈發靠近他，發絲已有了蜷曲的卷曲，絲絲煙氣包圍著他。

    他可不可以跟著他們走？

    煙氣鉆進了鼻孔，耳蝸，順著眼瞼進入rou縫，他感覺心臟疼得不行，胸口也喘不過氣。

    我想跟他們走……

    “唔～哥哥……”

    突然天外傳來了遙遠的呢喃，火球停住了。

    “哥哥?！?/br>
    聲音更清楚了，好像在向他撒嬌。

    “我好餓……”

    褚師勉從夢中驚醒，褚師玉正趴在他胸膛上說夢話，口水沾濕了他的睡衣領口。他的氣息不穩，還是有窒息的感覺。他把她放到身側，才感覺松快些。

    褚師勉無奈地看身旁的女孩，摟住她。

    他不可以走，還有meimei需要他。他捁住她手忍不住收緊，褚師玉難受的動了動，撒嬌一樣的哼哼。

    還有meimei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