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疑難雜癥請找貴叔
貴叔，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我們家族的誰誰誰，但他對我們家族的大小事 都有那么一點發言權。在我國二時，爺爺就已經輕微中風，幾乎走不了路了，身子也 大不如從前，經常是一整天躺在床上休息。那時我所學的道術之類，大部份都只有比 基礎還多一點，不過膽子倒是已經練好了。他就把我託給貴叔帶著學。 曾有人問我膽子怎么練喔？自己一個人拿六柱香五張凈符，晚上九點就去墓地中間一 站。三柱香拜天地，三柱香敬四周好兄弟，凈符按東南西北貼好后，開始睡覺或干嘛 隨便你。早上天亮起床，剩一張凈符在野外找個有水龍頭的地方，將符焚了丟水里， 再用那水擦著身體凈身，就算完成了一天。 但其實大半夜的根本用不著什么靈魂嚇你，光是四周圍的風吹草動，膽小些的自己就 能嚇死自己。一個禮拜后，如果能處之泰然，睡的打呼流口水，那就算練好膽子了。 如果還是緊張兮兮的，那恐怕得再多一個禮拜。但是事后才知道，其實大部份都會有 長輩躲在附近，免得真的發生什么意外。 ......我是打死都不會說我到底睡了幾天的...... 但是我知道的是，整個家族里，練膽時間最短的就是貴叔，他只用了三天。聽說前二 天還是看守的人怎么都不敢相信，才多觀察了一天。如果說土龍師叔是天才，那他就 是鬼才。膽子比牛大，心思細如發，是爺爺給他的評價，他打麻將從不揀牌的，摸完 十六張翻開就打！站他后面的還沒看清楚牌路，往往牌局就己經結束了...... ......給他帶的日子，絕對是我最為恐懼的回憶...... 下課后的晚上，各種假日，都是我的學習日。正常學習道術不說，更多的是異常的， 像是大半夜去溪邊釣鰻魚，在我還樂在其中的時侯，他丟了一疊黃符紙和一支硃砂筆 加一瓶調好水的硃砂給我。黃符紙也就是空白的符，什么都沒寫，硃砂筆是要自己沾 墨的毛筆，可不是坊間常見的自來水毛筆喔！貴叔會順手給我開了臨時的陰陽眼。 我還沒回過神，他己經招好一個極其難看的水鬼來了！也不知他怎弄的，水鬼搖搖晃 晃的只追著我瞎跑，很快我就知道我手上的黃符紙和硃砂筆要來做什么的了??！ 奪路而逃！ 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名詞...... 連滾帶爬其實也可以接受...... 跑的離丑水鬼遠了點，馬上停下腳步振筆疾書，畫好后右手劍指左手拿符，敕的一聲 喊，左腳往土地上一跺！踩在石頭上還不算數喔，這樣才算畫完一張符。稍有寫錯筆 劃的，那符算是廢了！廢了的符飄飄是不當一回事的！ ??！你倒是在那種情況下冷靜的寫幾個字給我看阿??！ 畫好的符還要喊聲急急如律令之類的，再往水鬼的印堂或是心口上貼，貼歪也算是廢 了！因為沾到飄飄后，符就開始發揮作用，貼歪了自然也會發生作用，或許唯一的作 用就是能逗飄飄會心一笑吧？溪里石頭多，又是大半夜的，常常沒貼準，或是自己先 摔了跤，水鬼就撲上來了。祂倒也不是要我的小命，祂就是上來搶點精氣神舒坦一下 的，跟抽煙是差不多的道理。 但那過程對人而言非常非常的痛苦，感覺就像是呼吸道進水一樣，又嗆，鼻孔和腦門 都非常的痛，祂吸取的那一瞬間，就差不多像是呼吸被迫停止一樣的痛苦！而且想逃 也逃不掉，雖然祂不會拉我下水去做伴，但貼在眼前的那張丑臉絕對令人永生難忘！ 這時侯貴叔就會慢吞吞的先放好釣桿，幾下手拍走水鬼。再逛回去釣他的鰻魚。接著 我就得繼續被水鬼熱情追逐的過程... 我曾經偷偷藏起釣桿，耍賴想偷懶，結果那天貴叔間間的一共弄了三隻水鬼，從九點 多玩到四點才罷休！凌晨四點，飄飄打卡下班囉。結果自食惡果的我，得因為貴叔沒 釣到魚不高興不想去辦法事，『自愿性』的前往法會會場頌了半天的經........我己經記 不得都念了些什么經了，因為我整個眼皮幾乎都是閤著的...... 這種類似的虐待讓我打二篇也打不完。讓我們直接跳到我老爸和媽咪看到的景象吧！ 她有次晚上六點跑去找我問些事情，順便也很好奇我都在貴叔這學習些什么，老爸讓 媽咪先到貴叔家向貴嫂問了我們在哪后，老爸就開著車載著媽咪就來找我們了。我們 那天在墓地里撿金，但那具棺木大概是放水洞沒打好，或是被塞住了，總之就是整個 大體沒化成白骨，而在充滿尸水的棺材里載浮載沉的，肚子爆開后，內臟在棺材里四 處浮游，腸子亂七八糟腫的跟米腸似的！眼睛還凸了一顆在外面連著筋晃來晃去的， 五六年了一塊皮rou也沒化掉，也沒排水，成了一具極其罕見的泡水蔭尸！ 你可以去谷哥一下馬王堆的幸追夫人，然后看看幾張國寶級的尸體相片，加點想像力 再看這一段，你的腦子里應該會有很多畫面才對....... 當我媽咪找到我們的時侯，我正穿著隔水褲，踩在尸水棺木里，企圖用公主抱的方式 把大體弄上來。天黑了，家屬早跑光了，就算天沒黑他們也會跑光光的，哇靠整個方 圓百里都好臭呢！死老鼠x200倍的臭味吧？在那個節骨眼上，我和貴叔只想趕緊 的做完事情收工！我們叔姪二人還趕著去釣鰻魚呢！ 在我看來，當下大體的情況保存良好，那當然是用抱的最快，如果等棺木自行排完水 再去處理尸體的話，那都不知哪年哪月去了！所以我們決定先把大體弄起來，再挖通 棺木的排水孔。讓棺木自行排水，再用小發財車載著大體到撿金師的工作場所放著， 隔天再通知家屬，讓家屬決定要先曝曬大體或是直接火化，畢竟二種處理方式的價格 可是差了不止一倍呢！ 但一切的前提是不怕臟跟噁心，尸水流的滿身都是的事情，能接受的人很少！這種事 不常遇見，但好死不死就偏偏給我老爸跟媽咪碰見了，只見我媽先是吐了一地，接著 就昏倒了，然后我爸也吐了，但他堅強多了沒昏倒...... ......只是連著好幾天我們家的飯菜都只有青菜類...... ......我想吃rou阿...... 我的國二國三，高中念夜間部，一直到當兵正式出師為止，天天都在過這種不是人類 能想像的生活，但也因為有這些日子，我們家出產的道士，硬是比別家的道士多了許 多手段，也比別家的道士更有膽識！因為很嚇人的東西，我們從當學徒那天起就天天 在玩了??！ 至于我為什么現在還很怕去找貴叔？那是因為......還是看故事吧，會說的...... 到了貴叔家，我敲了敲門，如果敲三下沒回應的話我就直接開溜了，才敲第一下呢！ 貴叔的老婆就來開門了，我不禁在心中暗罵一聲shit！ 嬸嬸看到我非常的高興「哎阿憶君阿！你很久沒來找嬸嬸跟你貴叔玩了耶，今天怎么 有空來呀？」 我跟嬸嬏點頭寒暄幾句后，才瞄到貴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我的腰間。 我才剛想開口的時侯，貴叔搶先問道「帶這個來是要當禮物還是要干嘛的？」 我順著貴叔眼光疑惑的往腰間看去，我裝符跟小件道器的雜牌腰包？他不可能對這東 西感興趣呀！他唯一的興趣就是釣鰻魚！那他言下之意是？ 我往袋內一摸，整個人從腳根開始到頭為止，發冷的發毛的各種感覺都上來了！ 我急忙掏出來細看，手上的不正是我找的發瘋的那份碟子跟圖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