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與后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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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歌姬猶豫良久,在反鎖好校長辦公室的門后,再次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但這一次,硝子并沒有很快接通。 她暫時放下手機,下床踩進鞋子里,走到校醫室的門前,“抱歉,禪院同學,我不能答應你呢?!迸说穆暰€里蘊含著一種讓人心安的穩定氣質,不等真希提出疑問,硝子繼續緩慢地說,“你來到校醫室,但是校醫因為昨晚加班,現在正在休息,一直沒來開門。既然等不到請假條,那就干脆翹課吧?!?/br> 她光明正大地慫恿學生逃學,語氣輕快,“老師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哦?!?/br> 校醫室外先是沉默,隨后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漸漸遠去,節奏也由慢至快,料想學生已經走遠,毫無玩忽職守自覺的校醫悠然折返,接通對方的電話?!斑@一次,又是因為什么問題找我呢,歌姬前輩?”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硝子可以想象電話那頭歌姬寫滿疑問的臉,口腔里的舌頭不自覺地彈了彈。這可有些棘手了,所謂女性的直覺。她想了想,頗有些賴皮地回答:“這取決于你想知道什么吶,歌姬前輩~” 聞及蹲在辦公桌后面的庵歌姬憤憤咬緊牙關,“好嘛!你果然有事瞞著!” “那個馬上要入學的叫伏黑惠的家伙,他和禪院甚爾到底像不像?術式天賦呢?” “嗯?很像啊?!毕踝記]怎么猶豫,爽快道。歌姬心里咯噔一下,隨即聽見硝子接著說:“臉嘛……就像從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很少有父子能這么相像?!?/br> ——與其說像父子,不如說像同枚受精卵分裂誕生的雙胞胎。 “術式天賦方面,既然能被悟招入高專,那肯定是有的吧?!敝搁g的圓珠筆轉得飛快,殘影眼花繚亂,硝子替五條找補了一下,“他還做不出拿普通人性命開玩笑的事?!备螞r,她在心里說——這是和花疑似存在親緣關系的孩子。 五條悟從不輕易拿和她有關的東西開玩笑。 “普通人沒有咒力,一不小心傷過頭的話,連反轉術式也不能救了哦?” “硝子!” “哎,我知道的?!毕踝訜o奈笑道,“你是想問,如果轉學來東京和伏黑惠長期接觸,花恢復記憶的概率會不會增加吧?” 歌姬承認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些魯莽了,“還有就是,萬一她還想起了別的呢?” 貿然刺激花恢復記憶真的是是件好事嗎? “等一下,關于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需要先討論菜菜子和美美子?!?/br> “她倆能和伏黑惠比嗎?”庵歌姬立馬反駁。 “嗯?什么意思?” “她倆被撈回來才多久,花就失蹤了,后面是狐貍精接手把她們一直帶在身邊養著的。也是那個時候伏黑被五條悟帶走了吧?!备杓M心憂慮,“五條那個家伙,把花的孩子一直放在遠離咒術界的地方養著,完全不知道他把伏黑養成什么樣了。這會又冷不丁讓他入學就讀,真的沒關系嗎?” 對比另一位的帶小孩模式,她居然覺得還是夏油杰靠譜些?!跋窈偩呀忝脗z一直帶在身邊,凡事親力親為,手把手地培養挖掘并鍛煉咒術天賦,就算成不了獨當一面的咒術師,至少自保的實力還是有的?!敝挥幸稽c不好,兩個小姑娘都是夏油腦,歌姬懷疑就算哪天他說太陽是方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會點頭贊成。屁股太歪了! “雖然我不關心他們的私人生活,但悟的話,應該有一直在定期探望那孩子的?!?/br> “在入學招生前,我一直沒有接觸過他。其實也不怎么清楚,悟是怎么……呃,撫養他的。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認為,即便真的見到了,花恢復記憶的概率也不會大?!?/br> “???為——” “因為她已經見過大的那個了?!毕踝幼旖巧蠐P,然后馬上把手機拿遠。 一,二,三。默數三個數后,另一頭的死寂驟然被打破。高亢尖銳的嗓音飽含著熊熊燃燒的怒火,橫沖直撞地殺了過來。 “什么?。。?!她已經見過禪院甚爾了!什么時候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后面好像還爆了粗口,硝子沒聽清,悄悄又手機拿近,小小聲地說:“遺憾的是,似乎完全沒有想起來呢?!?/br> 勃然大怒后是一陣詭異的死寂。硝子停筆,忽然擔憂起歌姬的心臟狀況。每天替保守派的校長跑腿已經很累了,還要兼職校內的授課和校外的祓除,這強度比醫院里的三班制還恐怖。 “歌姬前輩,你沒事吧?” 歌姬捂住胸口,氣若游絲,“沒事……硝子,還有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了,大喘氣真的,會嚇死人的!” “OK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醫學領域的某些人認為,人類的幼生時期應視作區別于其他時期的特殊階段,以一個受精卵為起點,細胞通過分裂壯大數目,分化發育器官……” “求求你了硝子,說點文科生能聽懂的?!?/br> “……把兒童和進入青春期的少年當成兩個不一樣的物種就行?!?/br> 青春期是指由兒童階段發展為成人階段的過渡時期,是人身心發展的重要時期。幼稚的生殖器官在性激素的刺激下覺醒,第二性征的發育,最終帶來生殖功能的成熟。心理和情感上的訴求脫離純潔的伊甸,落入伏在罪惡和欲望下的世界。 “那豈不是,如果花轉去東京,身為她孩子的伏黑惠就能保護她了!”茅塞頓開的女人驚喜握拳,“決定了!我要想盡一切辦法促成這件事!” 輪到硝子跟不上歌姬的思路了,茫然地“啊”了一聲。 “是你說以前和現在的伏黑惠不是同一種生物啊,硝子?!备杓г较朐接械览?,“我是很討厭那個禪院了,但這不代表我也會很討厭花親生的小孩啊。雖然不知道這幾年伏黑惠是被五條怎樣拉扯大的,但你都說他不拿人命開玩笑,參考夏油,伏黑惠不至于變成一個很糟糕的少年吧?比如吸O喝O開O趴之類的。他和菜菜子美美子不一樣,是親生的!”她尤其強調這一點,“當世上唯二有血緣關系之一的親人出現時,他一定會偏向花的,對不對!加上五條的放養式教育,就算他想做繼父,伏黑惠也會考慮一下的!” 硝子震驚于她彪悍的言論,請問吸O喝O和開O趴之間有什么必然聯系嗎?五條怎么可能允許伏黑惠去做這些事,還有做繼父,等等,他有像杰一樣去辦理合法的領養手續嗎?這點她居然不清楚! 況且,伏黑惠不是花的親生小孩啊……他自己知不知道這件事? 一時間,硝子陷入深深的沉默。 “喂?喂?硝子你怎么了?”等了半天沒反應,歌姬疑惑地嘟囔,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你記得吃飯,我先掛了?!?/br> 心頭一塊大石落地,她神清氣爽地拉伸胳膊,眼中燃起熊熊的斗志,“好,就這么決定了!” 絕對要讓校長通過五條提交的策劃案! 她腳步輕快地向外走,哼著小曲解開門鎖,不期然和門外的老人打了個照面。 “校校校校校校長?!” “惠——看這邊看這邊!” 埼玉縣浦見東中學外,一個戴著黑色眼罩、身材高大的白毛男人站在路邊??康暮谏呒夀I車邊,沖校門口走出的少年使勁招手,深情且抑揚頓挫地喊他的名字?!翱禳c快點,我們還要去接新同學哦!” 黑色海膽頭的高挑少年狠狠皺眉,眉心和夾在胳膊下的檔案袋同時出現深深的折痕。他冷著臉走過標志人行橫道的斑馬線,感覺到身上匯集的視線越來越多,忍不住加快腳步。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平時連個影都瞧不見,一出現就要搞大事。 仗著自己比少年高,怎么看怎么可疑的家伙怪模怪樣地湊近,小聲叨叨:“你的速度好快,有跟同學好好道別嗎?可惡,那個頭發花白的校工說什么‘沒有入校許可’就不讓進,我也好想見見惠的同學啊?!?/br> 不,你錯了。就算有入校許可,武田先生也不會放像你這么可疑的家伙進來的。 快步走到車邊站定的伏黑自認沒有像他這么厚的臉皮,深呼吸,“都已經說過了。請問可以上車再說嗎,五條老師?” “好喲好喲。在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和即將分手的同伴要好好道別才對?!蔽鍡l悟拉開車門,朝黑著臉的惠擠眉弄眼,“畢竟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嘛?!?/br> 伏黑惠忍無可忍,指著前面副駕駛座的車門,大聲道:“請您坐到前面上去,五條老師!” 那只搭在后車門把手上的爪子,充滿遺憾地收了回去。 選擇性無視嘀咕“太聰明就不可愛了”的白毛家伙,高挑又略顯單薄的少年坐到后座上,將檔案隨手放在一邊,轉頭望向單向擋風玻璃外。校園一如往常,年輕的面孔三三倆倆地結伴行動。偶爾會看到幾張能叫得出名字的臉,伏黑惠清楚一點——僅僅是叫得出名字,而已。 負責駕駛的監督伊地知潔高緊張地瞟了眼后視鏡,看見少年望向窗外似是出神的樣子,嘴唇動了動,還是出言安慰道:“以后有機會還會再來的,伏黑同學?!?/br> “嗯,謝謝?!狈诨菡f道。他知道伊地知潔高,主要負責輔助五條悟,經常會夾在他和上層之間左右為難的咒高監督。 伊地知的額頭流下冷汗,他今天壓力確實大,但和需要完成的任務沒關系。一個是附近自殺勝地的日常殘穢巡視檢查,和接送兩位新生前往東京咒術高專入學就讀的任務。 主要是,車上的乘客一旦包括五條悟他就感到壓力倍增??! ——來自完全不知道自己接誰入學的卑微社畜。 八十八橋位于鯉之口峽谷,橫跨峽谷兩岸的橋梁與谷底的落差很大,加之夜晚車流量稀少,即便加裝了防止攀爬和越過的護欄,仍不時有人在這里選擇結束生命。與非自然死亡事件的聯系加強,成為傳言中的靈異圣地便自然而然。 “就當是老師突發奇想準備的入學測試吧,伏黑惠同學?!蔽鍡l煞有介事地豎起一根手指,“雖然伊地知會從旁協助,但我希望呢,你能嘗試從咒術師的視角出發,盡力挖掘出可能潛在的殘穢和氣息。加油!老師看好你!” “啊,五條先生,這種事交給還未入學的新生來做未免……” “沒關系的,伊地知。不是有我在嗎?安心安心~” 不!正是因為有您在我才不敢完全安心??!被毫不留情迫害的后輩在心里慘叫連連。 作者有話胡說:先寫到這里?;莼菘蓯鄣文?,get到了五條迫害海膽的同款快樂,后面就輪到伏黑惠迫害五條嚕!關于乙骨的情感線進展,也有初步的設想了!總感覺京都的地圖是夏油杰的主場,哪怕是寫劇情也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盤星教前后兩任教主都好恐怖。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自己的魅力呢,教祖大人(打擾了 預計寫完伏黑和乙骨的入學,加上京都校下午的模擬實戰訓練,就可以結束京都校一日游去東京啦! 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我全都要。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