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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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七海,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笨恐呃鹊膲Ρ?,五條凝視教學樓外隨風搖曳的大葉早櫻。枝葉間若隱若現的蓓蕾,空氣里充盈著的草木生發的氣味,都讓他覺察到隱藏在萬物下蠢蠢欲動的春日。 “咔嗒”推開房間門的男人身著純黑的學生制服,濕潤的淡金色短發服帖地梳理到腦后,清楚暴露出深邃立體的面部五官,而同樣有些濕漉漉的眉毛和眼睫則修飾了這份老成,令七??雌饋砟贻p不少。 他跨步出門,手里提著裝有換下衣物的紙袋。制服的胸口繃得有些緊,七海沒做聲,微微偏過頭視線掃向一側,黃綠色的瞳孔映出一只懶散倚墻的白毛家伙。 “四月的開學季要來了,不鉚足干勁迎新的話,可是會被京都那幫家伙比下去的哦?”在七海默默無語的注視下,五條悟揮拳,語調陡然變得激昂無比,“快來和五條老師一起招募強力的伙伴,一鼓作氣拿下姊妹校交流會的勝利吧!” “抱歉,我沒興趣?!逼吆Eら_臉,順手解開外套的黃銅扣。眼角余光瞟見內側打底的白襯衫被撐起,繃緊的衣料表面透出淺淺的rou色,他隨即若無其事地扣上深色外套。 “我還沒說完嘛娜娜明?!蔽鍡l悟光速改口,“招新的事我來負責,但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可以請你幫忙照看教導學校里的可愛學生么?” 目前就讀東京高專的咒術師有五人:一年級的panda,禪院真希和狗卷棘;二年級的秤金次和星綺羅羅。 托昨晚的福,七海不多時便回憶起目前在校全部學生的氏名和相關資料。指尖無意識地搓揉提袋的帶子,他斟酌道:“聽聞咒術界高層對秤金次同學有不小的意見?!?/br> 如果不是五條叁番五次動用教師職權強行撤銷對他的處分報告,這位桀驁不遜的后輩在入學第一年就該提前告別咒術師的行列了。 “不愧是娜娜明,居然知道得這么詳細!”五條喜滋滋地點頭,絲毫沒有包庇問題學生的自覺,語氣甚至與有榮焉,“金醬是很有天賦的孩子,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像我一樣出色的咒術師。而且經過前段時間的觀察,我好像又找到一位跟金醬差不多的孩子呢?!?/br> 七海一時梗住了。 像五條悟一樣出色,不管是指性格還是天賦方面,感覺都挺可怕的。如果沒有及時加以規范和引導,大多數具備術式天分的術師往往都會步入歧途。普通人能造成的社會危害有限,但詛咒師可就不一樣了。 為了招攬這樣潛力無限的苗子,咒術界最強之一親自出馬倒也情有可原。想到這里,成年人的責任感不容忽視地浮現,七海望向五條:“需要我替你代課多久?” 這算是變相同意了。 五條飛快過了一遍要做的事,“叁天吧?!币惶鞊迫?,一天開導,一天入學?!翱斓脑捴芏湍苋雽W?!?/br> 七海點頭,叁天兩夜,就當出短期委托了。委托地點還算熟悉,更重要的是至少有叁天可以不用看到五條悟。男人轉向樓梯口,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去,拿出手機預備叫輛計程車,“我先回公寓一趟?!毙乜诘谋飷灨腥缬半S形,不合身的制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已經過了穿高專校服的年紀了。 所幸五條之后沒再出聲,七海匆匆走下樓,在樓梯拐角處碰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喲,是七海啊?!迸思状蠊拥南踝与p手插兜,肩膀塌著,整個人透出一股濃重的頹喪。女人眼下的青黑似乎格外濃重,有氣無力地說:“知道悟在哪么,我找他有事?!?/br> 七??紤]幾秒,選擇如實告知:“在樓上?!?/br> “謝謝?!毕踝犹址龇霾弊?,面無表情地望向七海身后,“你這家伙,真是讓我一頓好找呢?!?/br> 在社會職場待過幾年的打工人敏銳覺察到氣氛開始不對勁,有那么一瞬間,他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的去留問題,以及要不要反悔之前答應代課的事。猶豫片刻,七海決定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清晨的校園寂靜而又空曠,即使拉開一段距離,雙方劍拔弩張的談話里仍有零星的詞語鉆進七海的耳朵?!靶切恰?,“夏油杰”,“花”…… 經歷社會和工作打磨,習慣忙碌的大腦下意識地讀取接收到的訊息,像錄音機來回復盤題體內年邁的磁帶。七海獨自靜靜離開校園,穿過門外朱色的鳥居,樹蔭密不透風地包圍著他,在一片真實的靜謐里,他忽然聽見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那是心底塵封多年的記憶被引爆的聲音。 熬夜接活的司機忙里偷閑灌了口咖啡,瞥眼擺在車上的電子鐘,忍不住按了下喇叭。雖然不知道這個點會有誰在這里叫車,但是他給得實在太多了。福澤諭吉的誘惑讓他忍住打哈欠的欲望,瞪大眼睛盯著空無一人的林間小路,等待不知何時出現的乘客。 計程車的后視鏡上忽然多出一抹黑漆漆的影子,司機頓時被嚇了一跳,按在喇叭上的手指哆哆嗦嗦又連著按了好幾下。好在那抹黑影似乎被尖銳的鳴笛聲所驚擾,緩慢離開了后視鏡。他松了口氣,緊張地四處張望,可就在下一秒,車窗外邊出現了一張蒼白的男人的臉。 等七?;剡^神的時候,看到的是一位驚恐大叫并拼命往副座上挪的計程車司機。 他想:看來今天早上,不止他一個人被嚇得不輕。 封閉的臥室如同溫房,籠罩著一種睡意朦朧的昏沉。松軟的床褥堆出舒適溫暖的營壘,沉沉睡去的少女眉心微皺,疲倦的面龐半埋在暗紅色的皮毛里,一只手無力地地搭在被褥上。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哪怕五條悟中途抱來事前說會帶走的小熊貓也于事無補。夏油杰輕輕握住那只嬌小的手,經歷了一夜噩夢的折磨,此刻的花格外纖細脆弱。難以辨明含義的細碎嗚咽,深陷夢魘的少女遠比雛鳥柔弱,連掙扎都是那么的無助可憐。 她一直無法醒來,五條悟和夏油杰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排除了一切和詛咒可能有關的干擾——花的身上沒有半點殘穢。 盡管通過醫學影像的手段檢測出在她的心臟部位可能有一根宿儺的手指,但就算五條悟用上六眼也沒有查到半點咒力。失蹤多年再度出現的花仿佛一個空瓶,被倒空的不止是她的記憶。 男人的拇指無比輕盈地撫摩少女的手背,蒼白的肌膚下清晰透出青色的血管。直到清晨來臨,夢魘才肯放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女。貢獻出尾巴的小熊貓窩在枕頭上,吐著舌頭睡得不省人事,起起伏伏的肚皮上還靠著一只毛絨絨的幼虎。 這是硝子的動物,通過和悟的談話得知,硝子還給它取了名字——“星星”。 天元所說的話真實性有待商榷。他,稱作她或者它,認為羈絆所化的動物對花而言是一種負擔,但如果昨晚沒有它的陪伴和安慰,飽受噩夢困擾的花只會更可憐。 天元是否隱瞞了什么呢…… 想到自己的黑狐,以及悟的白貓,夏油杰選擇性跳過那條灰色的狼犬,這是否可以說明,目前誕生的動物多多少少都與花產生羈絆的對象存在某些相似之處,各人的性格會是因素之一么。 今天就讓她好好休息吧,沉默坐在少女身邊的男人無聲更改了今天的日程,這時床上傳來輕輕的一聲呢喃。一夜未眠的夏油杰心驀地一緊,手心傳來微弱的力道。女孩細弱的五指緩慢屈起,主動勾住他的掌心。 夏油訝異地抬眸,望見花努力睜開的雙眸,眼皮無比遲鈍地抬起,美麗的眼瞳盈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極了迷茫的小鹿。 伴隨著眼前落下的溫暖的黑暗,還有低沉磁性的男性聲線,“再睡一會吧?!?/br> 被遮住雙眼,女孩的手停止了動作,安靜呆在他的手心,過了一會,又緩慢地動了起來,“……不可以,因為……要上學?!?/br> 夏油杰一怔,回應道:“沒有關系,今天可以不用上學哦?!彼f得很慢也很輕,甚至連聽覺敏銳的小動物們都沒有吵醒。 花安靜了半晌,好像被說服了。但搭在被子外的手摸索著握住杰的手指,然后輕輕地搖了搖,“可是,說好了呀?!?/br> 還是和以前一樣固執啊,花。把承諾看得比什么都重,別人說什么話都信…… 蓋住眼眸的手挪開了,溫熱粗糙的指尖從眼角滑過,順著臉頰向下,忽而重重地捏了一下下巴?;ǔ酝磸堊?,叫聲被堵了回去。此時指腹溫柔地摩挲下頜,仿佛剛才暴力粗魯的對待只是幻覺。 夏油杰不容拒絕地圈住花的手,順勢把卷著幼虎熟睡的小熊貓用手背推開。 睡懵圈的小動物滑下枕頭,吐著一點粉色的小舌頭,對近在咫尺發生的事渾然不覺。 作者有話說:救命,兩個多月沒碼字,我的輸入法都把夏油杰記成夏侯杰了 咒術師的愛真是讓人吃不消啊哈哈,下周見了各位(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