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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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信就有鬼了。天內無比清楚地記得自己昨天在醫院是怎么用半吊子的誓約給一無所知的虎杖惡補了有關咒術的基礎知識,咒術界相當緊缺的人手導致高等級的咒術師不是在祓除詛咒就是在去祓除詛咒的路上(比如某五條和七海),高級咒術師每一次出任務都代表有致數人喪命的詛咒誕生。 祓除負面情緒積淀里誕生的咒靈不是過家家的兒戲。 但比起硝子怎么聽都不對味的招生發言,已經從被圍觀十六歲裸體的尷尬里緩過神的天內理子更關心一個問題:她的報名表,是從哪掏出來的?從醫院到薨星宮,她完全能確定一件事——硝子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她的視線。 ……等一下,難道打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天內驚愕地看向五條悟,這家伙—— 接收到天內投來的視線,五條悟歪頭,眨眨眼,淺藍的瞳孔清澈見底,過分好看的臉上全然一副“為啥看我”的單純表情。 這家伙一定事先和硝子串通過了,全國有多少家醫院,東大的附屬醫院又那么大,一天不知道有多少病人來就診,為什么偏偏那么巧就在電梯里“碰見”了呢?天內倒吸一口涼氣,頓覺自己好像從來沒真正認識過他……這個白毛,心機居然這么深的么?! 現在想想,硝子的反應也不太對。一般來說,冷不丁看到失蹤十幾年的同學突然出現,而且還是跟自己認識的朋友呆在一起,總該表現得有點不一樣吧。醫生也是有喜怒哀樂的正常人,但她看見花的時候未免太過冷靜了。 家入硝子是東京咒高專聘的校醫,幾乎不怎么離校。那她平時最多處理的大概是咒術師(五條悟除外)或學生出任務時受的傷。加上掌握的又是稀有的治療術式,只要不是當場死亡,都能把人搶救回來。 她根本沒必要來醫院的,除非是有些不得不親自來的理由。比如,被就職同一所學校的同事兼朋友叫來“演戲”。 ……天內越想越覺得“五條悟事先和硝子聯合起來演戲”的猜測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兩人對話的可信度直線下降,那個牛皮紙袋很有可能是暗號,又或者是打掩護轉移話題的幌子??傊^對不可能是普通的康復報告! 一瞬間,有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奈何她吐不出半個字。天內看向五條悟的眼神里帶上nongnong的悲憤:五條悟,你心機好重! 她憤然轉頭,立馬看向站在另一邊的兩個黑發男,伏黑甚爾雙手插兜,隨便地分開雙腿立著,臉上還是無所謂的欠揍模樣。想都沒想把他踢出候選人,深感被五條悟欺騙的天內忍不住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夏油杰身上,在心底暗暗為他搖旗吶喊:杰,你要給力??!千萬別讓那個家伙得逞了! “我尊重花的意見?!毕挠徒懿痪o不慢地開口。 怎么回事?這家伙也跟硝子一樣開始說胡話了? 他抬起眼皮,目光先是落在不遠處散發著冷白光芒的高大古樹上,露出一個絕對算不上真誠、但也沒那么虛偽的微笑。夏油杰回過頭,視線落在被花抱著胳膊、另一只手里還提著貓箱的虎杖悠仁身上。 “我完全能理解那種不想分別的心情,所以京都的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會為有需要的學生提供周末接送的服務?!彼桃怆[去形容兩人關系的詞,這話是對虎杖說的,“我相信你的……”說到這里,他語氣微妙地停頓片刻,不過很快接了下去,“老虎,也能在那里接受適當的培養?!?/br> “如果我沒記錯,花的學籍應該還保留在學校的檔案室里。復學的手續相對來說會簡單一些,快的話半天就能搞定?!?/br> 想要名正言順地帶走花,切入點還在虎杖身上。夏油杰凝視少年的瞳孔,果不其然,他年輕的臉幾乎藏不住半點情緒。 他在動搖。 善良,體貼,重視他人的感受,這些美好的品質意味著一件事:為了自己所重視的人,他遲早會向現實妥協割讓自身的利益。 為他人犧牲奉獻自我,聽來多么高尚,簡直像在閃閃發光。 真讓人嫉妒,少年時的他也曾有過這種近乎殉道者式的“崇高”理念,但之后的事實已經向他證明:除了一時毫無意義的自我感動,想當然地為別人好只會招致更長久的悔恨。沒有人不是天生的利己主義者,或許會有例外,但,絕不會是自己。 他說得不多,但字字句句都在要害上,設身處地為花考慮,還巧妙避開描述咒高具體情況的尷尬段落,比硝子一聽就不可信的發言段位高了不止一點兩點。天內驚嘆:不愧是前邪教的教主欸,杰! 她信心倍增,第一次覺得他數十年如一日戴在耳垂上的黑色耳釘和臉上的職業假笑變得順眼。綜合考慮,眼下沒有比夏油杰更合適的人選了。 伏黑甚爾沉默不語,恍若一頭置身事外的孤狼,對周遭發生的一切冷眼旁觀。他很明白自己失去了最大的一個倚仗,但不是完全沒有挽回的余地。他冷靜地梳理接下來自己能做的事,只是胸口有點透不過氣,像被什么東西勒著似的,繃得很緊。 ……襯衫小了,甚爾想著,握住西裝褲袋里的手機,回頭還要再聯系孔時雨,讓他把辦理監護關系的東西找出來。 “我同意花入學?!被⒄日f,“但……有一個要求?!?/br> 在眾人的注視下,少年深深地彎下腰,而后停住,保持鞠躬九十度的姿勢。 他用請求的口吻說出自己的要求。 “保護好她,拜托各位了?!?/br> “夜蛾校長!” 伴隨著熱情到發毛的呼喚聲的,還有毫不客氣的砰砰拍窗聲。 坐在辦公桌后專心戳羊毛氈的夜蛾正道后背一涼,一時沒收住力,手里捏的戳針噗的一聲刺穿了兔子半成型的耳朵。 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的。巧了,他的右邊是窗戶。巧了,他的辦公室在五樓。 夜蛾正道選擇性忘記五條悟能靠他的術式在空中飛來竄去,得出一個結論:沒錯,是幻覺。 “夜——蛾——?!L——”男人把每個音都拖長,大有在窗外叫到太陽下山的架勢。對了,夜蛾的眼睛透過特質的護目鏡,看到夕陽余暉透過窗戶照在辦公室中央鋪著的地毯上。一個只有上半身的黑色人影正在精美的手工羊毛地毯上扭來扭去,乍看像什么恐怖片的開場。 對哦,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夜蛾定定神,拉開手邊的抽屜把戳到一半的羊毛氈和工具放好,然后轉動插在鎖眼里的鑰匙。確定鑰匙在口袋里躺好后,他用力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陽xue,無奈嘆氣,轉頭看向窗外:“找我有什么事?五條悟?” 盡管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看到窗外驚悚的景象時,夜蛾對五條悟離經叛道程度的認識還是被刷新了。 眼見目的得逞,五條悟立刻把自己的臉從玻璃窗上“撕”了下來,他拉開窗,反手抓住頭上的窗框,穩穩當當地半蹲在不超過五厘米寬的滑槽上。漫天燃燒的火燒云里,男人澈藍的雙眸像兩顆暗中發光的寶石。 “校長,交換生計劃的備案還在么?!彼恼Z氣瞬間低沉,旋即又歡快起來,“不知道扔到哪去的話就叫伊地知連夜趕一份出來好了~” 一個等同禁忌的詞被隨意提起,他身體一震,屁股不受控制地離開椅面,大腦出現幾秒鐘的空白,之后才慢慢地回神。 “……怎么突然提這事?” “欸?你不知道嗎?”五條悟歪頭,架在前額上的墨鏡滑到鼻梁,他理所當然地說:“花回來了啊,所以之前的交換生計劃也應該繼續了吧?!?/br> 逢、魔、時、刻。 夜蛾看向掛在門上的時鐘,時針和分針在“5”的位置重合,正好五點鐘整。人和鬼怪可以同時出現的黃昏時段剛剛開始,他又看向蹲在窗上的男人,“你——是誰?” “哈?校長你終于得老年癡呆了?” 是本人沒錯。夜蛾詭異地感到了一絲安心,他心平氣和地坐下,從兜里掏出鑰匙,插進抽屜的鎖孔,“你讓伊地知重新寫一份吧?!苯涣魃媱澥鞘荒昵暗臇|西了,估計找是肯定找不到了。 “哦,好吧?!蹦腥顺巴廨x煌的暮色倒下,兩條屈起的長腿在空中伸直,裹在貼身西裝中的身體像貓似的靈活舒展。上升的氣流拂動雪白的發絲和挺括的襯衣領,殘陽如血,在上揚的嘴角處留下一抹妖冶的艷色。 “等等!”夜蛾突然從座位上跳起,猛沖到窗邊,把半開的窗扇一推到底。他沖張開雙臂在空中做自由落體運動的男人大吼:“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說……” 猛烈的風聲吞沒了他的呢喃,越發刺耳的尖嘯是跌落地面粉身碎骨前最后的瘋狂。 在完全的失重里,他感到完全的自由。胸腔里熱烈搏動的心即將破體而出,男人唇邊的笑意漸漸加深。 “花回來了啊?!?/br> 作者有話說:希望寫出了五條悟狂氣的感覺orz 下一章再補點其他人的反應和心理活動就ok了,花到底是先去京都的咒高呢,還是先去東京的咒高呢。 一邊有美美子菜菜子禪院真依庵歌姬東堂,一邊有乙骨禪院真希和狗卷,難以抉擇。 首發: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