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溫室
「我到家了,別擔心?!?/br> 沉茯對著屏幕敲下了這幾個字,發給了陸野放,片刻后她又發過去了一張粉紅兔子的表情包。 「晚安?!?/br> 鎖屏后手機被丟在一邊,沉茯閉著眼倒進了身后柔軟的床里。 崖山又在下雨。 她聽見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雨聲淅瀝地敲擊在玻璃上的聲音。 一閉眼,眼前浮現的竟然都是沉赫年。 沉茯嘗試著入睡,可她心里似乎總是扎著一根刺。 這根刺偏安一隅地扎在她心底深處十幾年,來到崖山之后便愈發瘋長,沉茯感受到了威脅。 她決定拔掉這根刺。 這是沉茯第一次主動來找沉赫年,她站在這扇烏墨色的陰沉木大門外,抬起的右手遲遲沒有敲下去。 她咬著唇,思考著一切可能的結果。 手背落在門上的瞬間,那扇門向內打開了一條縫隙,沉茯這才發現,沉赫年的臥室沒有關門。 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門,沉茯進到了臥室里面。 入目是一排極高的陰沉木書柜,各式書目一絲不茍地整齊排列,頂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擋住了沉茯的全部視線,一股沉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沉赫年的臥室里有一股與他身上氣息極其相似的沉檀木香,沉茯繼續往前繞過了龐大的書柜,在盡頭的墻角處看到了一縷點燃的線香。 這股淡然的氣味給人以一種極強的警告,無言宣示著屬于沉赫年的私人領域,沉茯不自禁地心跳加速,腳步停在了書柜的盡頭。 這里能看見沉赫年臥室里的部分內飾和一張巖灰色的床,以及從書架縫隙中透出的內室亮光。 沉茯暗暗咬了咬唇,往前踏出一步,她像一個外來者,闖入了這片禁域。 出乎意料的,房間內沒有人,沉茯環顧四周,才發現沉赫年的臥室里別有洞天。 這里簡直是一個縮小版的禜園,應該說臥室只是其中的功能之一。房間內除了書桌和辦公臺之外,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吧臺…… 不過最讓沉茯驚訝的是,房間的東南角有一處溫室。 一片透光的砂質玻璃將那一隅圈了起來,里面是一室沉茯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木,交相輝映著自然的氣息。 夜里很暗,但花室里依舊沐浴著溫暖的光,脆弱矜貴的花枝盡情舒展著,足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一旁亮著燈的浴室里突然傳出動靜,沉茯還來不及反應,浴室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沉赫年從氤氳的水汽中走了出來,猝不及防地跟房間內的沉茯對視著。 沉赫年應該是剛洗完澡,濕淋淋的黑發向后梳著,水珠從濕潤的發梢落下,滴落在他線條凌厲的肌rou上。 沉茯慌亂地低下了頭,極速往下的視線還是不經意地掃過了男人淺淡的rutou和冷白色小腹上起伏明顯的青筋。 要命,沉赫年只在胯間系了一塊半濕的浴巾。 “怎么不敲門?” 沉赫年呼吸間的氣息還帶著濕熱的水汽。 “我……”沉茯咬了咬牙辯解道,“你沒有關門?!?/br> 沉赫年低頭看著少女烏黑柔軟的發旋,他倒覺得有趣,自己還沒有怪罪這個闖入者,倒被她反將了一軍。 沉茯以為沉赫年會訓斥自己,可是他沒有。 沉赫年甚至沒有理會這她個突然出現的闖入者,徑直繞過了傻站著的自己,走到床邊拿起一塊毛巾開始擦頭發。 他看似忽略了沉茯,可在這個空間里,卻依舊讓人無法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沉茯想等他先穿上衣服,過了片刻,她發覺沉赫年絲毫沒有要穿衣服的意思。 那條擦過頭發的半濕毛巾被他掛在脖子上,成年男性常年鍛煉荷爾蒙氣息爆棚的身材一覽無余。 沉赫年寬闊深刻的肩背下是一把窄而有力的勁腰,長臂上刀刻斧鑿般的肌rou舒展著,一雙布滿青色血管的大手繞到頸后,又重新將毛巾披到了頭發上。 沉赫年背對著她,這讓沉茯的目光得以在他身上肆意游走。 沉茯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她的性癮已經到了控無可控的處境,她強迫著自己收回目光,閉上眼抑制住身體本能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