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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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歡和彭五的拆招越打越高,粗獷凌厲的刀鋒之下,那纖巧靈活的太素九針幾乎看不見,唯有碰撞下撩起的靈力波動擴散成風,將四周的布招子瘋狂攪動??僧敄|珠手中長鞭朝著三皇子抽去時,那道人竟然還能分神騰了一手來對付她。 陰寒的靈力直撲面門,等近到跟前,東珠方看見那泛著銀光的針尖。 東珠抽身欲躲,手里的鞭子卻被人捏住了尾巴。 等想起來松手,那尖細的銀針也已經逼至眼前。東珠不由往后退,一下撞進冰冷的懷抱里。眼前多出一柄傘,輕輕一轉,劃過清脆的碰撞聲。 東珠盯著那只握在傘柄上的手,渾身僵硬,她不知他為何出現,更不知這會兒的自己該如何反應。 不等東珠想好,傅九城的手已經握著傘轉去一旁。 這是一把紅傘,傘面繡金蓮。乍眼看去,陰冷又圣潔。 梁景宴伸手接過,抬眼沖東珠一笑。 東珠眉頭跳了跳,說起來,傅九城的這個護衛與謝潯他們倒是有些不同。具體哪兒不同,她也說不上來,只覺得……謝潯不會這樣笑,會這樣笑的另一人趙非也不是這般模樣。 腰上多出來的手打斷了東珠的思緒。 察覺到他正低頭,東珠本能想躲。 傅九城收緊手臂,親了親她的發,薄唇移至耳畔:“不想去王府就別動?!?/br> 東珠僵住,原有的一點兒好心情在這瞬間徹底變成了惱。比起傅九城,她當然更厭惡幾步之外的三皇子,可這不代表她就樂意被傅九城當成個娃娃隨意擺弄。 “云歡!”梁景宴出聲的同時擲出手中紅傘,云歡應聲收刀,在傘面旋轉著逼近時腳尖借力一點,人后撤,而堅硬的傘骨直割向彭五。 彭五不得不旋身躲避,幾步之后,落回到三皇子身側。 “傅大人這是何意?”三皇子挑眉問道,“本殿今日與傅姑娘有緣,不過是想請傅姑娘去王府小敘,你這刁奴便出手阻攔,不僅傷了本殿護衛,就連這京中百姓都不放過。傅大人若不給個解釋,本殿可就要去找父皇做主了!” 東珠剛剛起的掙扎又停住。 傅九城卻松手,只是并非回答三皇子:“送夫人回府?!?/br> 東珠惶然抬眸,滿眼的不可置信。 “夫人?”三皇子笑出聲,“本殿怎不知傅大人娶妻了?莫非是納的小夫人?可你這刁奴分明叫的是姑娘!說起來,傅姑娘似乎與傅大人同宗?” 東珠臉色頓變,傅九城微微側身,擋住了三皇子放肆的目光:“陛下正在上書房等著殿下?!?/br> “傅大人用的借口未免太過拙劣……” 三皇子話音剛起,京都守衛便圍了上來,緊隨其后的,還有兩名宮中內侍。 但這一切,東珠都無暇再顧及,她甚至不能等到云歡靠近,幾乎是在傅九城出聲的同時便摔袖離去。 三皇子瞥了眼那迅速遠去的兩人,再看傅九城,面色便譏誚中又多幾分冷厲:“傅大人如此著急,是怕本殿與你搶?” “殿下,陛下有請?!眱擅麅仁淘竭^京都守衛繼續上前,末了在三皇子面前停下行了個禮。 三皇子一愣,迅速給彭五使個眼色,方調整了語氣道:“父皇可說了何事?” 內侍笑了笑:“殿下莫要挖苦,陛下圣意豈是我等奴才能知的?” 三皇子遂作罷,轉而問道:“傅大人可要同去?” 內侍搖搖頭:“傅大人還得去飛羽殿?!?/br> 飛羽殿,那是青鋒的居所。三皇子轉頭道:“那傅大人與本殿也算是同路了,不如同行?” 沉默至今的傅九城這方淡聲:“殿下先請?!?/br> “傅大人何時納的夫人?有此喜事怎么也不告訴本殿?本殿若是知曉,定要廣邀賓客好好慶賀幾日!傅大人殫精竭力為我東秦效力十幾年,好不容易找到個紅顏知己,怎能不慶祝?” 傅九城摸了摸袖口:“殿下有心,現在補上賀禮也不遲。不過臣不喜喧鬧,賓客便算了?!?/br> 三皇子:“……” 東珠摔門回了屋,一低頭,雙手都還在發抖。她沖去衣柜前,可抱出兩身衣裳后又停住,做錯的又不是她,她為何要逃?即便真的要走,也該是當著傅九城的面正大光明地說清楚后再離開。 不想這一等,他一夜都不曾出現。 迷迷糊糊剛睡著,便又聽云歡輕快到跳脫的嗓音:“姑娘,姑娘,大人給你找的先生已經到啦!” 什么先生? 東珠睜眼時已經被云歡給扶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只覺面前一張小嘴叭叭叭開合不停。 “我不要……”東珠重新合了眼往下倒,奈何還沒挨著床榻便又被強行扶了起來。 “不行呢!大人說了,姑娘從東洲而來,自幼學的是修行之道,與東秦這兒的世俗大為不同,若不找個先生,往后怕是要出亂子?!?/br> “他怎么這么煩?!”東珠被念叨得心生惱火,“不過就三年,哪來的往后?我就不信他十幾年前還給自己找了個先生!” 已悄然退去幾步之外的云歡笑得無辜至極:“大人說姑娘會喜歡的?!?/br> 不可能! 東珠壓著火,連早膳也顧不上便風風火火跑去了外院:“人呢?哪來的先生?” 亭中背對著她的青年站起轉身,神色似窘:“夫人言重,彥明算不得什么先生,不過是老師說這樣不僅可助夫人更快融入東秦,亦可驗一驗我多年所學是否真的有所參悟。倒是要麻煩夫人,往后數日聽我嘮叨?!?/br> 東珠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彥明還以為她是擔憂男女之間恐有閑言碎語,又道:“夫人不必擔心,彥明絕不會避開云歡私下里見夫人,此處涼亭也絕不會落下紗帳,一切無可遮掩,皆露于人前。便是最嚴苛的宋閣老,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攻訐老師的理由?!?/br> “宋閣老?” 陳彥明笑了笑:“夫人寬心,江州知州王卓君已因勾結妖邪殘害地方百姓被陛下落了罪,他誣陷老師的罪責,也被陛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斥為狼子野心,乃是妄圖動搖東秦根基,利于西陵的愚蠢之舉?!?/br> 東珠終于回神,她不知道傅九城為何獨獨挑了陳彥明來當她所謂的先生,但她樂得接受這樣的結果。 若是每天都能見著他,那想來這三年也不會很難捱。 “好呀,那今天你打算教我什么?”東珠雙手托腮看著他,因為歡喜,眸光顯得柔軟而專注。 陳彥明微微怔住,也不知是否是修道之人靈氣環繞,不論是老師,還是面前的這位小夫人,相貌上都已是到了靈艷逼人的地步。 陳彥明輕咳一聲收回散亂的思緒:“夫人到了東秦后,可有遇到什么困惑不解的事?” “很多呀!”東珠伸出手指數了數,“人間靈氣稀薄,甚至某種程度上還會對修道之人形成壓制,有什么能讓傅九城拋下千山殿跑來你們這兒當帝師的?” “……這個怕是彥明無法回答?!标悘┟骺扌Σ坏?,“或許,夫人可以先從我們東秦開始,而非你們這兒?!?/br> 東珠不以為意,又道:“那你怎么會想著拜他為師的?” 想起傅九城惡劣的行徑,東珠的語調也不知不覺拔高些許:“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轉身就背叛了東秦,將你珍視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你們這些普通人連云歡都打不過,又拿什么和他斗?” “自然是心有敬仰,才會選擇拜入老師門下,而能被老師選擇,又何嘗不是我的幸運呢?夫人不必再試探,就從這么多年老師從未擅用過任何傷人術法,我都會相信他的。正如夫人所言,修道之人與我們普通百姓從來都不是一體,老師肯放棄半生修道所學,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立足于東秦,甚至抵擋在西陵追日營面前,彥明怎還能有半分疑慮?”陳彥明語聲稍緩,“好了,不如今日先來瞧一瞧東秦開國之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