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表白

    與他們前幾次一起出門吃飯相比，這次最大的區別就是岑溪化了妝。

    夏昀挑眉問她怎么化妝了，她支支吾吾說就是想化，他便說化得很應景，弄得岑溪摸不著頭腦。

    吃主菜時夏昀給岑溪講自己第一次去高檔西餐廳的糗事。那時候他15歲，才到C市不到半年，在一支次級聯賽的隊伍當替補。上場次數極少，戰績很爛，幾乎逢比賽必輸。所幸隊員們很好相處，年齡較大的打野為了鼓舞士氣，趁著休假領他們去見世面。次級聯賽的選手薪資并不高，他們人又多，一次幾乎吃掉了這位大哥小半個月的工資。

    聽他講這些舊事，岑溪忍不住想那個時候自己在做什么。她剛大學畢業，在銀行當柜員，每天兢兢業業還得擔心工作不保，叁不五時遇見難纏的客戶，被投訴后悶悶不樂，只能靠著和希聲一起搞同人消解。

    他們說得興起，夏昀的電話響得不合時宜，餐廳里并不吵鬧，他就這樣接了電話。岑溪低頭切著盤里的法式羊排，心思卻飛到他的對話上。主要是對面在講，但根據應的那幾句，她已經猜到是LFG那邊打來的電話，應該是決定簽下他。

    岑溪興奮，拿著刀叉滿臉期待的望著他，夏昀咧嘴朝她笑，她的興奮便像煙花似地炸開，名為喜悅的情緒噼里啪啦地作響。等夏昀掛斷電話，她雙眼更是亮晶晶的，盯著他脫口而出：“是叫你去簽約嗎？”

    夏昀笑著點頭，岑溪捏著刀叉的手興奮地舉起來，緊接著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外面，又小心地收回手想將自己藏起來。

    “我就知道！”她壓低語氣卻難掩其中興奮。

    “jiejie是我的錦鯉?！彼劾锒际切σ?，聲音輕快，語氣上揚，是極其歡喜的狀態。

    岑溪的心臟猛地跳動，她甚至不敢看夏昀的眼睛，微微斂眸道：“是你自己努力的呀?！?/br>
    每天下午到晚上，他反反復復排位練習，代入自己到對局中復盤每一次比賽。除此之外堅持鍛煉，接受正規的心理咨詢，一遍遍嘗試著與低谷的自己和解。有今天的結果，并非只是一時幸運。

    就算避開夏昀炙熱的目光，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好像渾身上下都要燒起來一樣。這種時候她慣常用的手段只有兩種，一種是保持沉默，一種便是引開話題。

    “有說什么時候去簽約嗎？”

    “明天?！彼D一下，語氣忽然鄭重起來，“jiejie?！?/br>
    岑溪無疑是敏感的，她能與人共情，也極會體察對方的情緒。意識到他下面會說重要的事，岑溪心莫名揪緊，她搶先說道：“時間這么緊，是明天就要搬去基地嗎？”

    夏昀有些吃驚，點了點頭。

    岑溪以為他吃驚是因為自己說中了，忽略心中酸澀，笑著又道：“那是不是馬上就會官宣？大家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很開心?！?/br>
    見她如此，夏昀卻撇了撇嘴，語氣帶著些委屈，“我要搬走，jiejie都不會舍不得我嗎？”

    他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原本以為表白后能一起生活一段時間，既能享受甜甜的戀愛也能穩定感情?，F在卻變成剛表白就得分開，加之岑溪這種態度，他委屈得理直氣壯。

    岑溪怔住，笑意凝固在臉上，讓她的神情顯得有幾分尷尬。

    “我可是很舍不得jiejie?！?/br>
    “我……”上了豆沙色口紅的唇瓣無力地閉合，花一樣好看，卻笨拙得不知該怎么講話。

    夏昀不敢說自己對她了若指掌，但也能抓住她溫柔表皮下固執膽怯的劣根。他沒有給她思索尋找借口的機會，盯著她緩緩說道：“jiejie，我喜歡你?！?/br>
    年輕人大膽且直白，喜歡了便是喜歡，不拐彎抹角，不迂回試探。

    岑溪滿臉吃驚，胸腔里被保護著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漂浮環繞的鋼琴曲消失，她被塞進了一個真空的瓶子，只能感覺到他一個人的表達。

    “我喜歡你，很喜歡?！贬姆磻屗行┲?，他又急忙肯定地重復一遍。

    瓶子出現裂紋，靜止的一切再次開始流動，鋼琴曲婉轉悠然，氧氣灌進她的鼻翼，夏昀忐忑的雙眼變得格外清晰。

    她并非蠢笨之輩，夏昀對自己的親近早已為這一切埋下伏筆?？伤桓蚁嘈乓膊辉赶嘈?，膽怯地選擇忽視，假裝他只是性格如此。此時切實聽見他的表白，除開心動，她更多是慌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下意識想要逃避，身體里自我保護的觸須蠢蠢欲動。

    她久久不語，夏昀更加緊張，雖然這在他預料之中，“jiejie你不用急著馬上給我答案?！?/br>
    他說得極快，仿佛慢一秒就會被她拒絕。

    “阿昀……”開口時岑溪感覺自己喉嚨又干又癢，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趕忙抓住水杯喝一口潤喉。

    這時有服務員來送甜點，同時送來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服務員不知他們發生了什么，只是按安排將花束送到岑溪面前。

    岑溪久久說不出話，錯愕地看看服務員，又看看夏昀。

    夏昀笑了笑，“送給你的?！?/br>
    在夏昀的注視下將花接過來，岑溪發現里面還有一封信。她想起夏昀剛才寫的時間膠囊，遲疑地看向他。

    “情書，我知道很老土，但覺得你可能會喜歡?！彼麩o疑是忐忑的，按原計劃應該是花送來時表白，但剛剛說到分別，他便無法再按計劃一步步往下走。

    岑溪去拿信封，手指碰到紙張是觸到了燃燒的火苗，她眼眶驀的一紅，馬上就要哭出來。

    近叁十年的人生，她第一次收到情書。

    年少懵懂時她幻想過這種不合時宜的曖昧信封，它可能躺在體育課后的抽屜里，也許由朋友轉交，或者放學時溶進橘色的夕陽。這些幻想消失在歲月里，她以為自己早已不在意，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仍舊渴望。

    “所以剛剛你說時間膠囊是騙我的嗎？”她語音哽咽，不合時宜地說著。

    這么不按道理不出牌，夏昀卻道：“沒有，我當你的時間快遞員，一定按時將那封信送到你手上?！?/br>
    他看見岑溪泛紅的眼眶，放軟語氣問道：“所以jiejie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想要答應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她快溺斃在夏昀的溫柔和期待里，懷里的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將花緊緊包在懷里，微微垂眸，視線落在甜點上。心形甜點精致，上面裹著一層醇厚的黑巧克力。

    “你說不用現在回答的?！毙÷暤幕卮?，逃避又理直氣壯，似認準了他舍不得逼迫自己。

    夏昀驚訝后笑起來，原來她也會拿捏人。

    *  給大家筆芯

    *這兩章沒寫好_(:з」∠)_準確的說是我因為后續大綱不詳細，而且沒把握好進度，這段劇情過渡整個垮掉了，我果然是個菜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