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克把希雅抱進浴室，從上到下地洗了個干凈。若是早兩個星期，希雅會渾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而如今是習慣成自然了，反倒覺得不用自己動手洗澡也挺省事的。

    可當布蘭克扒開她的rou唇，修長的手指輕輕搓洗褶皺時，希雅還是忍不住蜷縮成了一團。等到沖洗完了，兩人安安靜靜地泡在浴池中，她仍雙目迷離地抱著布蘭克的手臂，雙腿無意識地磨蹭，股間溢出一縷縷透明的粘液。

    “有感覺了嗎？”布蘭克低頭望向懷中的少女，嘴角微微揚起。

    “你這么洗，怎么可能沒感覺啦……”

    “那想做嗎？”

    “……”

    希雅僵住了。做……當然是想做的吧，但每次做起來都太激烈了，高潮劇烈得像要死掉一樣，又無法主動停下，這讓她期待的同時也心懷恐懼。

    “過會兒吧?！毕Ｑ判÷曕洁?。

    “好，那就過會兒?！?/br>
    布蘭克的聲音有些沙啞，希雅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腿間，那根東西很精神地豎立著，rou眼就能看出它早已硬得不行。

    她糾結了幾秒，說道：“如果你忍得難受，現在做也可以?！?/br>
    “沒關系?！辈继m克愉快地說道，“其實我覺得，不行房事，僅僅是呆在一起，也挺開心的?！?/br>
    聽到這句話，希雅的心情也明亮了幾分。她愜意地一癱，鼻子以下泡入水中，卟嚕嚕嚕地吐了一連串的泡泡。

    “很好玩嗎？”布蘭克揪揪少女的臉頰。

    “怎么說呢，就感覺很放松啊，而且是蠻好玩的，卟嚕嚕，卟嚕嚕，卟嚕嚕?！?/br>
    “那我也試試?！辈继m克學著她的樣子，嘴巴浸到水中，一鼓一鼓地吐泡泡。

    “哈哈哈哈——”希雅從水里冒出來，指著布蘭克捧腹大笑，“眼睛睜太大啦，你像條死不瞑目的魚！”

    “是嗎？我還覺得你吐泡泡的樣子很可愛呢?！?/br>
    “欸？啊……”被夸可愛后就不好意思說別人“壞話”了呢，希雅扭捏道，“其實你的樣子也不是不可愛啦……”

    “那我們倆都很可愛，真好?！?/br>
    布蘭克笑著，再次埋進水里吐了兩個泡泡，希雅也有樣學樣。他們你來我往地對吐泡泡，起身大笑，再互相潑水。

    反復幾次后，希雅窘道：“我們好像兩個傻子啊……”

    “聽說，人談戀愛時會變傻呢，而且變傻的人還會樂在其中?！辈继m克若有所思。

    希雅茫然地撓了撓臉頰。她剛剛是挺快樂的，所以她真的是在和布蘭克談戀愛嗎？雖然說她默認且接受了許多東西，但是……真的是在發自內心地談戀愛嗎？

    她的理智尚存，始終覺得事情發展得太奇怪了。

    “那你樂在其中嗎？”她問道。

    “當然啦，和小希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有趣，吐泡泡也很有趣?！?/br>
    布蘭克的神情和語氣都無比溫柔真誠，“在浴池里像兩個傻子似的互相吐泡泡”這件事在他的描述里變得和一起去高山上看日出，一起去大陸盡頭旅行，或是一起去拯救世界一樣的浪漫。

    雖然心里還有些異樣感，但布蘭克的話太讓人心動了，希雅的唇角慢慢彎起。她沒法再直視布蘭克的雙眼了，她害羞地移開視線，再轉過身子，極力控制嘴角不要上揚，但怎么也抑制不住。本就被熱水泡得發紅的雙頰更紅了幾分，似有霞光映在臉上，布蘭克不覺看呆了。

    “可是、可是你還要處理政事吧，變傻了不是很糟糕嗎？”希雅忽然想到這個重要的問題。

    “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犯蠢，我就只在你面前犯蠢，好不好？其他時候，我想變得更可靠，我想要保護你?！?/br>
    “要說話算話?！?/br>
    “嗯，當然?！?/br>
    布蘭克在希雅的額頭輕輕一吻，希雅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吻，心里的那絲異樣感悄無聲息地陷入意識深處。如果夢永遠不會醒，那么是不是夢也無關緊要了吧。

    又泡了一會兒，希雅伸展四肢，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浴池里放精油啊，花啊，牛奶啊，泡起來會更舒服呢?！?/br>
    “這些挺費事的?！辈继m克沉吟道，“需要一段時間來準備?！?/br>
    “??？準備？”希雅面露疑惑，隨即恍然道，“對哦，你們這兒不產牛奶的?！?/br>
    她腦子一轉，心里頓時忐忑了，“那，你是用錢去邊境的人類城市買嗎？”

    “是呀，不然呢？”

    “沒什么?！毕Ｑ虐底运闪丝跉?。不是進貢，不是搶奪就好。

    “小希是在想進貢的事？”布蘭克敏銳地看穿了她的心事。

    “嗯……”

    “現在的進貢數額，是按照當初議和時迦南提出的數目來的，但只要有機會，我就會減少份額，直到取消為止?！?/br>
    “可是，其他的魔族會同意嗎？打仗是為了利益吧？打贏了，卻拿不到多少好處，他們會不會對你有意見？”

    少女睜大眼睛，直直望著布蘭克，眼中盛滿了憂慮。布蘭克的心柔軟了下來，輕聲問道：“小希是在擔心我嗎？”

    “一半是擔心你，一半是擔心我自己啦。畢竟……萬一……對吧？”

    “嗯，畢竟如果我位置不保，你也要完蛋，擔心你自己，和擔心我，是一回事呢?！辈继m克笑道，“意見他們肯定會有，但不至于到讓我陷入危險的程度?！?/br>
    “不要太自信呀，人為了一點利益什么事都會做，魔族也一樣?！?/br>
    “我知道，沒事的?！辈继m克摟住希雅，輕吻少女的臉頰安撫她，“過去遇到更危險的情況我也平安活下來了，我無比珍惜現在的生活，我不會毀掉它的?！?/br>
    不想毀掉如今的生活，于是對無數的悲劇視而不見。

    布蘭克在心中默默加上這句話。

    在宴會上，總能見到許多魔族將士帶來的私奴。他們渾身傷痕，赤身裸體地跪在主人的胯下，他們完完全全地被當作器具使用，得不到主人一絲一毫的憐憫。

    不管是出于對希雅的感情，還是自己過去的經歷，布蘭克都不太喜歡看到人類，或者說，不太喜歡看到弱者被如此凌辱虐待?？伤茏龅挠邢?，他能強行要來這一個或這一群奴隸，將他們放走，但魔族境內有多少人類奴隸呢？

    說到底，徹底的和平是不可能的。魔族從這場戰爭中得到了巨量的好處，即使是最底層的低階魔族，也能撈到財富和奴隸，享受一把欺辱弱者的快感。遣散魔王城中所有的人類不會傷害絕大部分魔族的利益，他們就算心懷擔憂疑慮，但也就止步于此吧?？扇绻夥啪硟人械呐`，也許許多魔族寧愿失去魔王，也不愿擁護這個背離他們的魔王。

    布蘭克松開希雅，深深地看向她。

    如果未來給希雅更多自由，允許她在城堡內活動，她也會看到那樣殘酷的宴會。

    希雅會作出何種反應呢？

    激烈地反對抗爭，還是為了保全自己而沉默？前一種只會惡化兩人之間的關系，而后一種……他也不愿意見到后一種的希雅。

    “怎么了，突然這么看著我？”希雅迷惑地問。

    布蘭克平靜地答道：“沒什么?！?/br>
    其實……徹底的和平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他不甘心失去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