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克 18j i ny u.c om
布蘭克把希雅抱回臥室,在她手中塞入一顆水晶球。 “等希芙安頓下來,應該會聯絡你。難為你再忍耐一段時間,等我把叛徒找出來,確定無人敢違背我的意愿后,我就讓你在城堡中自由活動,好……” 布蘭克本想問一句“好不好?”,話說到一半,堵在了嗓中。 不管他說什么,希雅都只會麻木地道一句“好”吧,他不想看到希雅這個樣子。 布蘭克怔愣了好一會兒,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垂頭喪氣地消失于房中。 希雅向后一倒,半邊身體靠在了床頭,是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 翻個身就能舒服地躺下,但翻身也好累啊,希雅闔上眼睛,只盼黑暗快快將自己包圍。 她睡得很不安穩,脖子難受得快要斷掉,腦中一時閃過jiejie策馬離開時的背影,一時閃過布蘭克悲傷的目光。 ——你做得對嗎? 有一道聲音在不停、不停地問她。是她自己的聲音。 ——你做出的,是正確的決定嗎? 希雅在這聲聲質問中醒來,一片茫然的腦海中,只殘留著一句“我不知道”。 手中的水晶球發出嗡鳴聲,與其相匹配的另一顆水晶球被啟動了。 “方便聯絡嗎?”從中傳來希芙的聲音。 希雅緩緩坐起身,雙手托著水晶球置于胸前。 這顆球體的成色上等,希芙的聲音清晰,面容如在眼前。 “希雅?”希芙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魔王在你旁邊嗎?” 希雅微微搖頭,“他去審問那些魔族了?!?/br> “噢……” 想也知道,魔王把水晶球留給希雅,是想讓她和希雅聊天解悶,但希芙一時不知該怎么繼續話題,似乎說什么都無法使希雅開心起來,她只能干巴巴地說道:“我現在在依蓮鎮,我很安全,吃些東西就向王城出發?!?/br> 到王城后,她要想辦法聚集一支有能力為希雅正名的隊伍,把他們帶來邊境,在他們面前演一出刺殺魔王的戲。 希芙猶豫片刻,沒有告訴希雅這個計劃。她不確定以她目前的身份,能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務。 希雅的精神狀態岌岌可危,貿然給予希望卻不能達成,或許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抱有希望吧??锤嗪脮偷剑? 64 w . “對了?!毕\睫D移話題道,“我帶你看看這里吧?!?/br> 向希雅展示完好的人類城鎮,是魔王拜托她做的另一件事。 這能解開希雅和魔王之間的部分誤會。 前往依蓮鎮的路上,希芙一直在想要不要做這件事。 即使那是一個從未做過惡的魔王,即使如他所說,解開誤會后,他和希雅能重新做回戀人,希雅的生活和心態都能恢復正?!?/br> 在囚禁中產生的戀情,算是戀情嗎?話說得再漂亮,希雅不還只是生死全由他掌控的奴隸嗎? 她希望希雅能活下去,也希望她能活得好,但希望歸希望,若要由她親手解開魔王與希雅之間的誤會,將meimei推向囚禁她的人,她仍是游移不定。從小一直堅信的“不自由,毋寧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變的。 一直、一直在思考的這個問題,在透過水晶球,看到meimei失神的雙眼時,就不再是一個問題了。 屈服又怎么樣呢? 虛假的幸福,就不是幸福嗎?人難道不是只看得見自己身邊的方寸之地嗎? 希芙從旅館房間中走出,通過水晶球,帶希雅看過鎮中的街道。 她特意走在街道中央,遠離墻壁,避免犯下和魔王同樣的錯誤。 “天快黑了,沒什么人?!睘樽屜Q趴吹们宄?,希芙將水晶球舉得高高的。 水晶球中映出的景色清晰真實,建筑完好無損。 希雅垂眼看著。 她曾來過這里,這也是她曾拼命守護過的地方之一,為此她付出了自己的一生。 而如今,看著寧靜的街景,她甚至無法告訴自己,這一切是值得的。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有關于曾經的東西了,但還剩下一件事要做。 “jiejie……”希雅機械地張嘴問道,“你的魔力,沒有被封吧?” 希芙念誦咒語,左手中燃起火焰,火焰紅到發黑。 她轉動水晶球,讓希雅看個仔細。 “這里不是由幻術制造的吧?”希雅做出最后的確認。 jiejie在魔法上的造詣不如她精深,但足夠破除幻術了。 “不是?!毕\酱鸬?。 希雅閉上眼睛,嘴唇悔恨得抿成一條線。 她誤會布蘭克了…… 在布蘭克放走jiejie的時候,她就已經不那么懷疑布蘭克了,她非草木頑石,眼見布蘭克求命一般地向自己求愛,縱使理智上知道那是她的“敵人”,感情上怎么可能不動搖? 現在得到確切的答案,更是茫然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她知曉被人誤解的痛苦,卻對布蘭克做了同樣的事,甚至真心實意地想要殺了他。 即使她害怕布蘭克的力量,怨恨他掐滅自己生命中的可能性,也不由地為他感到難過。 為了在乎她的jiejie,她決心成為布蘭克的奴隸,但布蘭克何嘗不是一個在乎她的人呢…… 何況,她承諾過相信,承諾過永遠,她背叛的是諾言,她所做的事比那些背叛她的人更過分。 難道因為背叛她的是“他人”,背叛布蘭克的是“自己”,她就是可被原諒的嗎? 她究竟該怎么與布蘭克相處下去呢…… “jiejie……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希雅虛弱地求助,“我……” 她睜開眼睛,話音猛然止住了。 水晶球的邊緣,街道的遠處,一個人影站在墻邊,專心地盯著墻壁。 他在看……什么……? 希雅瞳孔劇烈晃動,眼前景象驟然變得模糊。 一瞬間,紙上那些對她的辱罵自腦海中涌現。 希雅手掌失力,水晶球自她手中滑落到床上。 “啊……啊……” 希雅抱緊腦袋,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 “希雅!希雅!你怎么了???”耳邊傳來jiejie急切的呼喚聲,但希雅沒有力氣回應了。 希芙的呼喚聲停止了,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希雅,希雅,這個人只是在看櫥窗里的衣服,你看看??!這根本不是墻,是櫥窗??!那個,你別走,麻煩你和我meimei解釋一下,剛才你只是在看衣服而已!” “你神經病??!” “不是,拜托,我meimei……我……這些都給你,拜托你對著這顆水晶球解釋一下,剛才你只是在看衣服,拜托你!” “真的假的,這么多?” 滑落在腿邊的水晶球中映出一張陌生的臉,臉上露著興奮與好奇。 “喂喂,剛才我是在看衣服……” “啊——!”希雅大叫,猛地將水晶球甩向墻壁。 水晶球彈了兩下,慢慢滑到房間角落。 希雅伏下身,把自己緊緊團成一團。 那個人……看到她的臉了…… 希雅瞪大眼睛,瞪得眼眶快要裂開,腦中一片混亂。 會認出她嗎?她的紅發……聯想起她的身份…… 然后就會罵她。 即使不是現在,也會在回家后,和他的親人朋友聊起今天的遭遇,然后罵她。 臨陣倒戈,賣友求榮,人類的叛徒,陷討伐隊全滅。 婊子,母狗,自愿獻身魔族的蕩婦。 紙面上的污言穢語,迭了一層又一層。 那張告示固然是在污蔑她,但告示中也只說她于陣前投降啊。所謂的因yin欲而獻身,還有陷討伐隊全滅,究竟是誰,從哪里得出的可笑推測? 而在那張告示之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又被多少人,用多少編造出來的理由辱罵? 只要想想,就害怕得快要死掉。 從前不敢去思考,精神或rou體一直被布蘭克所填滿,也沒有精力去思考,而今積壓的恐懼泄洪般奔涌而出,胃部翻騰,喉頭發緊,她好想吐。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我沒有做! 希雅張著嘴想要大叫,卻叫不出聲音,她只能在心中嘶嚎,嘴中發出“啊……啊……”的破碎氣聲。 都說心虛才會害怕,可她分明什么都沒有做啊,為何也會如此恐懼? 她沒有做過,沒有做過!沒有做過…… ……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她做過,事實究竟如何,還重要嗎? 希雅從床上翻下,肩膀重重地砸在地上。 疼痛消減了心中的痛楚,然而身上的疼痛總會消失,心中的苦痛卻永遠存在。 她需要一樣東西,什么都可以,來填充她,來幫助她…… 來擁抱她。 “布……”希雅艱難地擠出一個音節。 “布……蘭克……”吐出第一個音節后,堵在喉中的什么東西消失了,喊出他的名字變得容易了。 “布蘭克……布蘭克!”希雅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布蘭克?。?!” 房中久久不見布蘭克的身影。 他不會來了嗎…… 希雅絕望地想。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啊,因為她傷害了布蘭克,她活該…… 難道不是在把布蘭克當做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嗎?布蘭克又欠了她什么呢…… “嗚……嗚嗚……”希雅揪住散落的床單,無助地流下眼淚。 眼前忽然降下一片陰影。 希雅眼里亮了,她充滿希冀地抬起頭。 她見到了自己唯一能呼喚之人。 被“布蘭克”這句咒語呼喚而來的,拯救她的英雄—— 又是一個很長的作話,但里面有些腦洞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我的喜好有時候是完全相反的,但因為我只指著希雅薅,就很想讓她能承載我所有的喜好。 比如說,我很喜歡武藝精純,具有力量感的女性,而搞黃色時我又很喜歡讓希雅柔弱不能自理,讓布蘭克相較她而言有著壓倒性的力量差距。 想啊想啊,就讓希雅魔武雙修,但技巧有余,力量不足吧。這一篇的開頭就提過希雅的力量不出眾,是用魔法增強了的。 剛才又完善了一下這個設定: 希雅為了出宮冒險學過很多技能,學武一是很酷,自己喜歡,二是為了自保,畢竟用魔法要念咒語,對方攻速快的話直接g掉了。 因為要學很多技能,而且大部分心力花在魔法上了(也是出于喜歡!她覺得魔法能夠憑意志改變現實,是很溫柔的力量)花在習武上的時間精力不會很多。 除非天賦異稟,不然力量也是越鍛煉才越強吧?沒多少時間鍛煉身體,本身也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鍛煉實在太累啦,既然能用魔法偷懶,那為什么不呢? 不過自保也是很重要的,可不能遇到敵人時來不及念增強力量的咒語,于是自創了一種魔法陣,刻在劍或是什么隨身物品上,摸一摸就能觸發。 (倒也是一種很好搞黃色的設定……(差不多得了)) 腦補了一個場景,希雅和一個同伴(可能是布蘭克也可能不是)一起游歷冒險,希雅隨身帶著劍,但體力不太好的樣子。 (也不會特別柔弱,不然怎么進行戶外長途跋涉?就是中位數水平) 同伴覺得很奇怪:你說你練過劍,你咋都沒力氣揮呀? 希雅:我不想鍛煉呀,不鍛煉就沒力氣,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理直氣壯) 但真遇到事的時候希雅又超能打,一劍砸下去能震裂敵人持劍的虎口。 同伴:? 希雅:魔法,問就是魔法。 等打完了,希雅又變成那種揮幾下劍就很吃力的樣子。 同伴:? 希雅:魔法怎么可能一直維持下去啊,這對那些努力鍛煉的人來說不是很不公平嗎(理直氣壯) 順便一說,設定成用魔法必須念咒語,除了為了平衡(不然魔法師不是無敵),還有就是搞黃色方便…… 希雅魔法超強,這很帥! 但嘴被堵上就完蛋,被偷襲就完蛋,只能任人宰割,這很好cao! (差不多得了哈) 還有,我既喜歡青梅竹馬,又喜歡年上,既想嗑希雅和與她一同長大的小騎士,又想嗑她和異族長生種魔王。 于是產生了這么一個腦洞: 布蘭克身為魔王種,但流落人類王國不知自己身份,被騎士家族收養后,成為希雅的侍衛。 某天被來尋他的魔族找到,被封印在人界的記憶帶回魔界,進行一些爭權奪勢的展開,而魔界和人界的時間流速并不相同。 某天和長大后的希雅相遇…… 一次性滿足我所有的喜好,真是天才般的主意( 還沒決定,只是腦一腦。 因為我也很喜歡魔王公主騎士叁角,實在無法決定要不要把魔王和騎士這兩個角色合為一人…… 從前還腦過這一篇文中的希雅有一個鐘意的小騎士,對方跟著希芙來救人,也被囚禁,布蘭克發覺兩人之間的感情吃醋破防,進行一些色色的展開…… 打算寫純愛后就砍掉了。 豐收祭那個if里,提到過希雅曾鐘意的騎士娶妻生子了,其實我本來想寫騎士的結婚對象就是希芙。十余年后,除了他們兩人,已經沒人想奪回希雅,所以他們結合誕下后代,讓后代繼承他們的遺志,為救回希雅而努力,無論過去多少年。 但一直沒能決定要不要把布蘭克和騎士合成一個角色,如果合了,他們就不能同時存在了,所以就沒寫。 雖然也可以有的世界合,有的世界不合……但會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有時候腦著不同世界中的希雅和布蘭克,會有些迷茫。 希雅一直是希雅,我知道她有著相同的靈魂,這感覺很玄妙,但我知道。 而布蘭克……那些不同世界中,有著不同身世、性格、經歷的那一個人,能說是同一個布蘭克嗎? 還是說,我只是將那愛著希雅的,為她而存在的角色,稱為布蘭克呢? 在遇到希雅之前,他是一片空白,在遇到希雅之后,他便能在我的想象,甚至在文本中,在世人的認知中擁有一席之地。 如此想來,布蘭克或許只是“愛希雅”這一行為的具象化之一吧,是希雅所處的世界因愛她而產生的一縷意志。 所以他是“blank”。 當然,這樣的意志并不止一個。 整個世界都很愛希雅。 有時候,這“愛”并不是正面的,不稱其為愛也無所謂,只需認為這是一種深刻的感情,是無法放下的執念。 我曾因無人知道真正的希雅而感到難過,先不說不會有人永遠喜愛我的作品,不會一直注視著希雅,就算會,我所寫下的她,也只是她的一個切面。 放在文本中,這同樣令我感到難過,每一個角色只能看到自己能看到的東西,他們也不會知曉希雅的一切。 有人知曉自己的一切或許是一件恐怖的事,但若是那人抱著純粹的善意,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永遠不會背叛,應該也是一件好事吧? 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開心的事,委屈的事,都會被那個“人”充滿憐愛地注視……本文中的希雅被幾乎所有人類誤解,而如果那個“人”存在,至少有一個“人”會知曉她的心。 這可能是人類唯一能抵御孤獨的方法了。是不是也是因此才產生了宗教呢?為了一句“神與你同在”。 故事中的神固然一直注視著希雅,但祂不會參與到希雅的生活中去,希雅也永遠不會知道神對她的感情。那感情太沉重了,神不會讓她知道。 而且神對希雅的感情不是戀情,當我cp腦上頭時沒法拿這個嗑。 所以我曾想過,給予布蘭克“神權”,在每一個故事進行時,他會是一個普通的角色,而當故事結束,他會想起其他所有世界的記憶,并能從更高維的角度,看到希雅的一生。 只是一個隱約的想法,還沒敲定。 怎么說呢……還是感覺有點變態的哈哈……而且和神的定位有一點重合了,希雅也不一定喜歡這種設定…… 而沒有堅決地砍掉,是因為當時腦了這么一個場景:在某些世界中,布蘭克并沒有和希雅在一起,在故事進行時,他會覺得懊悔痛苦,而在人生結束,覺醒自己其他世界的記憶,知曉自己還能和希雅不斷地相遇后,他會情難自抑地露出微笑吧。 ——我還有無數、無數的機會。 有點帶勁兒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