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解約
【13】 隔日,郁桃接到天唐那邊的通知,讓她陪同唐嚴出席品酒會。 思忖再三,還是先告訴了周時桉。 很快收到回復,很短的一條:你跟著去。 過了一會兒,又收到:放心。 郁桃沒什么不放心的,就算她和周時桉之間什么也沒有,像唐嚴這樣捧高踩低的人,聽到流言后也不會輕舉妄動。 但和他共乘,她還是做不到。索性早早打車到指定地點旁候著。 品酒會地點設在一處四合院,曾是王爺府邸,現在被改成私人會所。 唐嚴親自帶她進去,才跨進去兩步,四繞三拐,越往里郁桃越疑惑。 從窄小的樓道走上二樓,等工作人員推開一扇雕花檀木門,見到里面的人,郁桃便明白周時桉那句“放心”是何意味了,他也在。 眾星捧月般,周圍圍著一圈人。 包廂內裝飾雅致大氣,墻上掛著國畫,畫下邊一排排酒桶。 里邊的男人大多都配著一個女伴,輕禮服裝扮,她認得其中幾張臉,在財經雜志上曾見過,這場聚會上到場的人非富即貴。 檀木門開合的動靜不小,她進去時吸引了不少目光,唐嚴拿起小半杯酒遞來,他這舉動顯得兩人很熟似的,郁桃捏穩手包,不知道是要往周時桉那兒去還是找個角落呆著。 被她決絕,唐嚴不似上次那般惱羞成怒,自然地把雪茄放回煙盒,貼心地問吃過晚餐了沒有,那邊有餐點區。 郁桃遠遠地看到周時桉對她頷首,示意她自便。既然來了,也就不拘著,自顧自品起酒來。 唐嚴大概還不知道她已然靠到周時桉這大山了,以為今晚能獻寶邀功,但見周時桉那邊脫身不掉,便盯著郁桃替她趕蒼蠅,擋下過來搭訕的其他男性。 不知道的還以為郁桃是他女伴。 郁桃也不去戳穿他。 時間過了一小時、兩小時,周時桉就沒搭理過這邊,唐嚴沒了耐性,又不敢直接帶人過去,直接過來問她:“你和周總沒點什么?” 郁桃歪著頭想了想,回答:“什么也沒有?!?/br> 確實什么也都沒有啊,最親昵的動作不過是坐在他腿上。 唐嚴罵了一聲,語氣兇惡說:“cao,白帶你來了?!?/br> 說著便把手中的酒擱在一旁,人湊過來捉住她手腕:“以為你時來運轉呢,周太子壓根眼神都沒給過一個?!?/br> 郁桃有一瞬間的慌亂,下意識去尋周時桉,見那人依舊一派閑適,看戲的模樣,她心中疑惑,但順著他意思沒去推唐嚴。 唐嚴見她不像以前一樣一碰就炸,得寸進尺地捏住她肩膀,說:“早這樣多好,你早紅了?!?/br> 湊過來在耳邊接著說:“不過現在也不算晚?!?/br> 郁桃越過他肩膀看到周時桉直直朝這邊走過來,腳步生風,幾步之間人已到唐嚴身后了。 周時桉擒著唐嚴肩膀將他提溜起來,結結實實給了一拳,唐嚴沒有準備,摔在香檳塔上。 幾十只高腳杯砸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破裂聲,郁桃腳邊一地狼藉。 這邊動靜太大,周圍的人霎時圍過來,郁桃也愣住了,疑惑地看向周時桉,那人理了理衣擺,朝她伸出右手。 輕輕一扯,郁桃被拉起來,貼著他站。 唐磊撥開人群走過來,眼神掃過躺在地上的弟弟,一秒也沒停留,先到周時桉跟前,神情嚴肅地問:“周總,能否給個說法?” 周時桉抬起右手將郁桃半圈在懷里,低聲說:“你沒事吧?” 郁桃不知道周時桉在唱哪一出戲,眼神掃過周圍人,認得唐嚴大哥唐磊,頭一歪,靠在周時桉肩前,滿面委屈。 唐嚴挨的那拳不輕,更何況摔在一片碎玻璃上,沒人去扶,自己也起不來,只不可置信地看過來。 周時桉一副護短的姿態,冷冽地說:“我的人,你也碰得?” 話音剛落,唐磊反應極快,放低聲音說:“周總,您要怎么教訓他都行,我代他道個歉?!?/br> 周時桉說:“跟我道歉?” 唐磊反應過來,這才轉向郁桃,還未開口,就被周時桉打斷。 “不用了,新天地的項目,唐家不用參與了?!?/br> 唐磊兩眼發直,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變得結巴,下意識說:“這……這是周董定的項目?!?/br> 周時桉冷笑一聲,“我會轉告周董,唐家出局了?!?/br> 唐磊第一次見到為了女人而失去理智的周時桉,忽然像xiele氣的皮球,不敢對上那冷淡得如冰霜的眼神。 下一秒又充足力氣,半轉過身狠狠踹了唐嚴三腳,想要和郁桃示好,卻見周時桉拉著她走出去了。 不敢去攔,揮了揮手讓人把唐嚴扶起來,自己則跌坐在沙發上,思考新天地項目的事。 郁桃被周時桉攬著出來,不由分說地被他塞進車后座,李助已在司機位候著了。那人卻不上來,站在車旁撥電話。 車窗只升起了一半,風把周時桉的聲音送進來,短短的兩句:“唐家那邊,讓石家接手”和“我會對董事會解釋的”。 郁桃已從剛才的驚愕中冷靜下來,在混亂中時因周時桉護她而產生的感激漸漸消散,怪不得他一直不提給她和天唐解約的事情。 不過是借自己當個工具,打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幌子,在這種場合、用這種方式對唐家發難。 幫她和天唐解約,不過是順帶的事情。 車門忽然被打開,周時桉坐到身邊,先吩咐李助:“去洲際?!?/br> 上次去見他的那家酒店,周氏旗下的。 郁桃心繃得緊緊的,從后視鏡里偷看周時桉,見他已闔著眼靠在椅背上,眉頭下意識擰著。 “周時桉?!?/br> 她小聲地叫他,那人眼皮掀也不掀,“嗯”了一聲。 郁桃想問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計劃今天的場面,抑或是一時興起?想問為什么不告訴她? 上下嘴皮子碰了碰,最后卻什么也沒說。 她借他的勢,他也不放過她任何利用價值,純粹的交易關系,挺好的。 如果說她先前對著這么一位相貌英俊、家世不凡的男人,確實起過一絲微弱的旖旎心思,此刻也全然消散了。 周時桉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