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除夕年獸也要帶項圈
話還沒說完,江硯書似理不理地背著手移步下臺階了。 翁卯卯在身后嚷了幾句也不能讓他停下腳步,反而還加快了步子,別無他法,她只得用腳自己走。 走到江硯書身邊時,他才開口道:“身子不好就得多走走,你們在天上是乘行云出行,不曾走幾步?!?/br> 下了幾級臺階,翁卯卯累得氣喘吁吁,無力再回江硯書一句,好不容易到了山腳,渾身的骨頭累得不能再行走,靠在一顆橘子樹旁喘氣不住,氣音細若游絲,剛要說口渴,頭頂上的橘子帶著鮮嫩的葉子離開了枝頭,直往她天靈蓋上砸。 一連砸下七顆,顆顆都砸天靈蓋。 “落橘最紅?!苯帟鴦恿藙臃旁诖笸冗叺氖种割^說道。 翁卯卯拾起一顆橘子來,但見那截面處似刀劈斷那般平整,一看就不是熟透自落的,而是江硯書偷偷使落手段讓它們掉落的,不過砸下來也不疼,那橘子恰好能解渴,她便不去追究太多,摘取多余的橘葉,用手指擦干凈橘子表面的細塵,皮也不剝,一顆囫圇的橘子往嘴里就塞:“道長您的法術還能摘橘子啊,我回村那天,您給我摘一筐吧,我們哪兒沒有橘子可以吃,只有仙桃和一些甜瓜?!?/br> “橘子要剝皮吃,不是一顆摘下來就囫圇吞下肚的。那皮苦艷艷的,你如何咽得下去?”不曉得翁卯卯吃橘子是帶著皮吃的,江硯書看著有些嫌棄起來。 怪不得前年吃橘子后不舒服,不舒服得趴在地上后四肢抽搐著,喉頭里苦啾啾哀到次日,哀了一晚上也沒還性,又還趴在那毯子上惺了一整日精神才漸漸恢復,原是因幾百顆帶皮的橘子在肚子里消化了一整夜啊。 平日里吃的藥比橘子皮苦得多,橘子皮再苦澀也沒有藥苦,翁卯卯鼓著兩個腮幫子回:“我覺得麻煩?!?/br>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剝了?”江硯書問。 “道長聰慧!” “嗯,做夢?!?/br> “道長聰慧!在我的夢里,您還真的幫我剝過橘子,還給我洗過衣裳呢?!?/br> “原來我在你夢中我當牛做馬?!?/br> “嘿嘿?!?/br> 言次間,翁卯卯風卷殘云地吃光了掉落的橘子。 橘子吃了,身子也休息好了,翁卯卯就跟在江硯書身后走,一路不停地來到鎮上。 因是除夕,鎮上比尋常時熱鬧,人出來尋熱鬧,那些貓兒狗兒也搖著尾巴在人群中穿梭,有的貓兒狗兒的脖頸上有漂亮的項圈,被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牽著走,走得頭昂昂的十分神氣。翁卯卯是第一次見,格外好奇:“道長,為什么有的狗兒有項圈,有的狗兒沒有?” 見問,江硯書起了壞心思,先是嘆一口氣,緊接著是搖搖頭,變著法兒打趣她:“有項圈的狗兒貓兒是有家可歸的,沒有的項圈的就是無家可歸,吃了上頓不知有無下頓的可憐之物。嗯,有家的動物都得帶項圈,有了項圈就不會被什么哥子啊,無名妖怪那些欺負?!?/br> 翁卯卯聽了沉吟又沉吟,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脖頸覺得江硯書說的有理,昨兒她只說自己與江硯書相識那妖怪就不敢胡來了,那么帶上項圈,那些無名妖怪和調皮的哥子不得看見她轉頭就跑? 翁卯卯愣楞睜睜地沉吟,江硯書則在一旁嘴角上揚,把袖子挽了幾挽,他知翁卯卯已入他計中了。 果不其然,過了片刻,翁卯卯指著那帶項圈的狗兒,道:“我在凡間時,道院就是我的家,所以我是不是也得買一個,以后就不怕被欺負了?!?/br> “可?!苯帟幕卮鸷唵斡执嗫?,回答完帶著翁卯卯到一家名兒叫春日的鋪子里,讓她自己挑選喜歡的項圈。 鋪里有雙色的花形項圈,也有單色的流水形項圈,顏色百花繚亂,翁卯卯選來選去,最后拿了一個白色的項圈,江硯書見之,折了聲音說:“你本身就白乎乎的,帶著白色的東西一點也不醒目,我運慧眼都瞧不清楚,換個顏色吧?!?/br> 翁卯卯沒多想,放下白色的項圈拿起一個紅色放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劃:“那就紅色的吧,紅色最醒目了?!?/br> “嗯,紅色之物夜間也能瞧見?!苯帟θ莶粶p回了一句,隨后就替翁卯卯付了銀子。 鋪里的老板看到翁卯卯的舉動,又聽到那有些怪異的對話,什么白乎乎的身兒、夜間也能瞧見,以為這二人誤把他的鋪子當成了yin店,買那狗兒用的項圈是來增閨房中的情趣,細想那畫面,一時間臉紅若抹了紅粉,原來有人好這口,比那前院橫笛、后院插簫之樂還要奇趣三倍,暗想得改一改自家的鋪子名才是,免得后來之人也誤會了。 江硯書來付銀子時,老板羞得頭也不敢抬,話也不敢說。 但在他們要走之時,老板抬起眼抹了一眼翁卯卯后忽然開了口,臉依然通紅:“二、二位,帶上之后,別太亂來,容、容易窒息而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