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發現
時間過去了五天,宋明然還沒找出陳江瀚生日那天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他的自愿失蹤倒是被陳喜梅的一通電話證實。 這通電話陳喜梅本不愿意打,潘其云找的人在調查陳江瀚的其他家庭關系時得知陳喜梅對陳江瀚的失蹤似乎并意外,再由潘其云對其軟硬兼施一番后,陳喜梅這才不情不愿地給宋明然撥去了電話。 陳喜梅在電話里說陳江瀚暫時休學外出散心,但是去了哪里沒說。 宋明然不肯相信,反問陳喜梅:“為什么他不告訴我?” 電話里的陳喜梅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那要問問你自己了?!?/br> 如果電話開了外放,旁聽的人會覺得這位長輩講話稍微有點不客氣。 落在宋明然的耳朵里,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有多傷,陳江瀚說要和她共同面對的雙方家庭壓力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才過了半年,這個人因為一件不順心的事寧愿玩失蹤也肯給她一句明白話。 陳喜梅頗有一種趁機斬盡殺絕的意味,一句接一句的反問意在讓宋明然就此放棄糾纏陳江瀚,“我以為憑你和江瀚的關系,該是你來告訴我他去了哪兒散心呢。怎么,江瀚連提都沒跟你提起?” “我還在奇怪,怎么江瀚好端端要休學,原來是跟你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啊?!?/br> “小宋,這下你總能明白我上次勸你的好心了吧?江瀚還年輕,心思不穩定,喜新厭舊朝三暮四不出奇。他之前再怎么為了你不領我的情,真有事,他和我是一家人,有些交代也只會給到家人?!?/br> ...... 最后陳喜梅說:“小宋,你也別難過,你還年輕,外面有的是好青年,大姑身邊也有不少樣貌家世都不錯的男孩子,等你心情稍微好一些了,大姑給你做介紹?!?/br> 掛了電話以后,這最后一句話讓宋明然從感情被陳江瀚背刺的痛苦中醒悟過來,聽陳喜梅的意思,明顯陳江瀚會有一段時間不出現,這段時間足夠讓她對他失望從而開始一段新感情。 什么樣的散心需要散這么久? 宋明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又可悲,原來付出了感情,終究是會身不由己被那人cao控。 心里雖然也生著氣,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她為他急瘋了的模樣,查到最后居然是他自愿失蹤,但憑著那一絲不對勁的念頭,周末的時候,宋明然還是來到了自己的公寓,她相信陳江瀚在鬧情緒,對她不滿,但她不愿意相信他會這么沒交代,他在學校每天都會發自己的行程給她,一個沒有歸期的離開怎么會一句話都不跟她提及? 她也不喜歡自己如此被動,怎么樣都要搞清楚他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公寓和她那天早上離開的沒什么兩樣,唯一的區別是廚房客廳和臥室的垃圾桶都空空如也,這也不奇怪,正常陳江瀚周五晚上才會回這里住,周一早上去上學的時候一般都會把垃圾全部帶走。 宋明然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從頭開始復盤他生日那天和他的所有交集。 先是早上,他起床以后給她發了一條“寶貝,我起床了”的消息。 她睡醒后回了一個親親的表情, 她跑完步回來,發現他拍了自己做的三明治煎蛋和烤腸的照片給她,她把自己的早餐也拍了過去。 他立刻回復:“想念余阿姨的手藝了?!?/br> 她回:“那你午飯少吃一點,留著肚子晚上嘗余阿姨的手藝?!?/br> 他回:“晚上少吃一點也沒事,我可以吃你?!?/br> 她發去一個你好煩的表情包。 他回了一個摟抱的表情包。 中間又膩歪了一陣,直到下午她做完身體去接他,她發消息說她已經到了樓下,他回了一個嗯,下樓來的他一上車就板著張臉...... 有變故應該是在上午聊完天到他上車前這段時間發生的。 不對,上午聊完后,中午他并沒有發午餐的圖片給她,她那天還以為他是真的空著肚子等吃晚飯才在中午沒消息發過來,如果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沒心情發了呢? 她可以肯定變故是在他生日那天的上午發生的。 短短三四個小時能發生什么事讓他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宋明然喝了一口咖啡,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了門上,她忽然想到公寓門外裝了一個可視門鈴,至少能確認那天上午他有否出門。 如果出門見了什么人,那她只能再找潘其云幫忙查那天陳江瀚見的是誰,這個人和陳江瀚說了什么話,或者做了什么。 如果沒出門,那只有等哪天陳江瀚有心情把實話告訴她,她才能知道他究竟在生日那天經歷了什么。 可視門鈴聯通著陳江瀚的手機,也同樣聯通在宋明然的手機上。 陳江瀚在裝的時候就說過她隨時可以查他有沒有老實在家。 宋明然剛拿過手機解鎖,手機發出了電量低的警告,她于是起身去電腦桌上把手機充上了電。 桌上放著陳江瀚的電腦,以及兩塊顯示屏,宋明然心血來潮想要打開來看看,反正門鈴錄下的視頻在云端有備份。 按下電源鍵,電腦屏幕亮起的同時提醒她需要開機密碼。 宋明然歪頭想了想,把自己的電腦開機密碼輸了進去,果然被她打開了。 宋明然的心里頓感五味雜陳。 就在她正準備打開瀏覽器登陸云端的時候,眼睛余光瞥到桌面上一個音頻編輯軟件。 電光火石之間,宋明然想到了杜澤凡提過的有關錄音失竊的事。 她打開軟件,里面還真有一個本地音頻文件。 宋明然做了一個深呼吸,按下了錄音播放按鈕,毫不意外,里面傳來了她和杜澤凡的聲音。 聽完這個錄音以后,宋明然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陳江瀚那天會如此異常。 門鈴的監控顯示,上午10點12分,門口有一個sf快遞員敲門,遞上了一個包裹。 失竊的錄音應該就在這個包裹里。 但本地音頻文件上的錄音才不到十分鐘,顯然寄的人只挑了重點剪輯。 宋明然明白他為什么會下載音頻編輯軟件,是他為了求證這不到十分鐘的錄音哪些地方有經過剪輯。 宋明然也可以想象他在收到錄音后做了多少工作去證明這段錄音的可信度。 可他偏偏就沒想過直接來向她求證。 連她主動問起他的異常,他也只是冷漠地回復她“現在不想說?!?/br> 宋明然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什么叫作作繭自縛,她可以解釋關于錄音里的話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陳江瀚卻不愿意給她這個機會。 他為什么會不愿意? 宋明然在電腦椅上從太陽當空的中午坐到了日落西山,在滿地夕陽余暉中,她悲哀地得出了結論:陳江瀚并不相信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