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廣
兩人一唱一和的交流后,會議室短暫的陷入了寂靜,王淳義有些沒反應過來。 “背后?” 顧夢之收回和鐘晚交錯的視線,面上恢復了正常的表情,看著王淳義:“表面上看兇手在大庭廣眾之下引爆炸彈,為的就是吸引目光,造成社會轟動。但實際上背后指使之人的目的,是為了打廣告?!?/br> “不是,什么廣告?”花赫一臉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鐘晚掃眼身旁的人解釋道:“所有的犯罪手法中,殺人可以毀尸滅跡,而選擇爆照作為行兇手段的人,追求的自然不會是息事寧人。爆裂的聲響,巨大的破壞力,和無差別的傷害,往往代表著行兇者狂妄自大的心理特征,他追求目光因他而匯集的快感,享受每一個人的矚目。簡單來說只要能收獲更多的目光,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br> 顧夢之:“而背后給他提供毒品的人,正是看中了兇手的這一點,他也想要這鋪天蓋地的注視?!?/br> “可是為了什么呢?”高幸皺眉。 “還記得九畹剛剛說的話嗎?”鐘晚偏頭。 高幸點點頭:“一條沒有大面積流通的毒品分銷線……他們是在給毒品打廣告?!” 鐘晚不置可否,向斜對面看過去,修謹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忍不住的打量著她笑。羌九畹有些愣住,大腦似乎是在飛速運轉,最后打了個激靈。 “所以,這相當于在告訴整個k市的癮君子:我這里有你們想要的?!炷?,拿人命給自己鋪財路?這些人……”想通了什么的姑娘氣的有些發抖。 馮育皺眉:“那制成炸彈的原材料?” 陳迦朗抬眸:“恐怕和毒品的來源一樣?!?/br> 王淳義沉默片刻后掀起了眼皮:“修謹,那條分銷線后的賣家盡快查出來。馮育,政府對黑索金的管控嚴格,這個東西運送危險系數大,去派人查一下有沒有走私到k市附近城市的。陳迦朗,盡快找出三起案發現場留下的兇手信息,一定要在下一起爆炸案發生前破案!” 從會議室出來,江渡嶼快走兩步將鐘晚拉到了一旁,掃眼周圍,有些緊張的將女人轉了一圈,確認身上沒有受傷后松了口氣。 “聽說今天爆炸的時候,你就在現場?” 被人莫名其妙的轉了一圈,鐘晚有些愣?。骸霸趺催B你都知道了?” “馮哥說的?!苯蓭Z口中的馮哥,就是防暴隊的馮育。兩人之前有過些交道,關系還不錯。 鐘晚回過神來,笑著拍了拍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安撫道:“我沒事,爆炸的時候我已經走遠了。沒傷到,就是聲音有點大,震的我耳底子有點發麻,嗡了好久?!?/br> 江渡嶼眉頭一簇,下意識的看眼女人的耳朵:“要不要去醫院測一下聽力,爆炸造成聽力受損的很多?!?/br> 鐘晚面露不滿,抬手就將江渡嶼的嘴捂住了。 “你別咒我,快呸呸呸!” 鐘晚的手很軟,且纖細。因為身高差的緣故,遮住了江渡嶼大半的下巴。女人微涼的手指附在他溫熱的唇瓣上,很舒服。 嗅著鼻尖的淡香,江渡嶼笑著將嘴上的手拉了下來,捏在手里,將他呼吸帶出的潮氣擦了擦,笑意直達眼底。 “好,呸呸呸。我胡說的?!?/br> 眼見會議室的人基本走干凈后,陳迦朗蹭到王淳義身邊,王淳義掃他一眼:“有屁快放?!?/br> 眼前閃過那本萬惡的冊子,陳迦朗開口:“王局,警校那邊是你安頓讓給學生做安全科普的?” 王淳義一邊往外走,一邊嗯了一句,接著像是想到了什么,斜眼看了陳迦朗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陳迦朗頓時心如死灰,整張臉木了下來:“今天出現場的時候,鐘晚說了些案件細節,我……” “你小子不會懷疑到人家頭上了吧!” 還不等他說完,王淳義就瞪大了眼睛。見陳迦朗點頭后,差點拿著手里的杯子砸到陳迦朗臉上。 “你可真行啊你!我給你送進去的人,我能沒做過調查嗎!開始看不上人家,后面人家是不是幫你破了案了!好不容易關系沒那么緊張了,你給我整這出!你讓我多活兩年行不行!氣死我了?!?/br> 這事確實是陳迦朗沒理,但說起背調,陳迦朗想起鐘晚啥也沒查到戶籍信息和今天沉晝的話。 “今天案發現場,鐘晚是去跟拓海那三人吃飯的?!?/br> 氣的翻白眼的王淳義步子一頓,臉色一變,下一秒面色如常的喝著杯中的茶水,一邊朝辦公走著,一邊不甚在意說著:“小姑娘朋友多些很正常,你別一驚一乍的?!?/br> 將王淳義那一瞬間的異樣看進眼里,陳迦朗放在身側的手指摩挲著,沉默一瞬后索性不在和王淳義打啞謎了,腳步一停,看著那有些發福的背影,面無表情開口。 “沉晝說,他們是故人?!?/br> 王淳義腳步一滯。 陳迦朗繼續開口:“她有句話說的對:有些疑問藏在心里,沒人知道會長成什么。王局,鐘晚是特案組的一員,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樣的過往。至少……至少我只有了解她后,才會放心的將后背交給她,才會毫無保留的信任她?!?/br> 王淳義轉頭看向走廊中站的筆直的男人,陳迦朗的眼底像是蘊著什么無限的力量,讓他握著茶缸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王淳義沒說話,只是深深看了陳迦朗一眼,轉身向前走著。陳迦朗心領神會的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的在沉默中走進了王淳義的辦公室。 陳迦朗落了鎖,轉身就見王淳義背對著他從緊鎖的檔案柜里抽出了一份泛黃的檔案袋。 “我沒記錯的話,十年前貝爾徹內亂的時候,你已經出國了對吧?!?/br> 陳迦朗無奈點頭:“那時候我十七,被我爸扔出國兩年了?!?/br> 王淳義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陳迦朗坐下,之后他也坐在了那皮質的轉椅上,卻不著急將手中的東西遞過來,端著茶杯靠著椅背笑了笑。 “那時候你在國外可不老實,老陳可沒少cao心。即便當時因為貝爾徹內亂造成的動蕩忙的焦頭爛額,他也天天在我和老羌耳邊念叨,惹人煩?!?/br> “當年貝爾徹到底發生什么了?為什么連檔案室都沒有留底?”陳迦朗皺眉問著。 十年前的卷宗沒有電子留檔,就連檔案室留底的紙質文件資料,也只有一個寫著名字的空盒。陳迦朗偶然問起過陳德勁。也只被一句“過去的事還提它干嘛?!焙^去了。 如果只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組織內亂,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