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下次見面
“沉則你再對我師姐動手動腳,我跟你沒完你信不信!” 沉則卻順勢往后一靠,吊兒郎當的倚著樓梯扶手,雙腿迭到一起,抱臂打量了一下羌九畹,笑的囂張:“羌隊長好大的官威啊~我這不是還沒做什么嗎?” 羌九畹和鐘晚的關系,沉則很清楚,不光他,吾乙和沉晝也都清楚。后兩個人看在鐘晚和羌成文的關系上,碰上了基本不會為難羌九畹,沉則卻是竭盡所能的給羌九畹添堵。 眼下占了上風,他自然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因為不知道鐘晚和貝爾徹的關系,現在的情況看在羌九畹眼里,就是沉則見色起意打起了鐘晚的主意。 聽到沉則這么說,羌九畹霎時冷了臉,緊緊地把鐘晚護在身后:“你應該慶幸你沒做什么。你要是敢做什么,別怪我用盡一切手段送你進去?!?/br> 羌九畹這么當緊鐘晚?沉則眼睛瞇了瞇,面上卻沒顯,只是痞笑著聳了聳肩。 “來啊?!?/br> 將兩人劍拔弩張的關系看進眼里的鐘晚,適時的抬手將緊繃著后背的羌九畹拉了回來,隔在了兩人中間,看向沉則。 “你別沒輕沒重的?!?/br> 原本還懶散的人下意識的離開扶手站直了身子,眼里一改剛剛的氣焰,水霧霧跟被心愛的主人踹了一腳的大狗一樣,委屈巴巴的嘟囔著:“我跟她開玩笑呢……” 卻在說完之后一愣,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端的是生氣的做派后,有些尷尬的撇開了眼,暗暗的咒罵一句粗口。 真該死啊,這面對鐘晚的下意識反應。 沒消氣的羌九畹沒工夫想明白沉則這個巴不得天老大地老二的人為什么對鐘晚服服帖帖。從鐘晚身后彈出了個頭揚了揚拳頭,惡狠狠的開口。 “我沒開玩笑!” 似乎是不解氣,扒拉著鐘晚想要沖上去:“師姐你別攔我!我今天非給他兩下才解氣!” 鐘晚嘆氣,將羌九畹那只唯一健全還在揮舞著胳膊摁了下去,轉頭剛想讓沉則先走,卻看到了樓梯下方穿著一身純白西裝,看著沉則臉色極差的修謹。 “沉二公子,沉總似乎在找你?!?/br> 不同于初見時的儒雅,現在的修謹周身像是在壓抑著什么,用盡了他大部分精力,沒有更多的心思去思考他的口氣有多生硬。 鐘晚看到沉則原本委屈的臉,因為修謹大的聲音一僵,而后眉眼染上厭惡,速度之快。 這兩個人之間熟識,而且沉則討厭修謹。 鐘晚沉默著定下了這個結論,思索的眼光落在修謹身上,所以自己和修謹之前真的見過嗎? 沉則不理會修謹,反倒是上前一步,忽略被鐘晚摁住跳腳的羌九畹,傾身在鐘晚空出來左耳尖落下一個意味不明的親吻。 “晚晚,期待下次見面?!?/br> 接著勾著嘴角轉身下了樓梯,在路過修謹時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用肩膀撞了那人一下,一黑一白,并肩而立,好像是水火不容一樣。 “修處長,好狗不擋道啊?!?/br> 之后揚長而去。 車上,羌九畹一邊給林簡發消息不用來了,嘴里一邊還罵著沉則。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的鐘晚沒說話,只是抬頭從那后視鏡中細細打量著修謹的眉眼。修謹板著臉,明明雙眼直視前方的路面,可鐘晚還是從鏡中看出了無名的怒火。 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單看這雙眉眼,真的很熟悉。 到底在哪兒見過? 行駛的車子里一片昏暗,只有偶爾照進來的路燈灑在男人的眉眼上。某一瞬間,那飛速閃過的,光影之下的眉眼,和十二年前,貝爾徹地下拳場擂臺上,被五光十色燈光照著的眉眼重合。 鐘晚渾身猶如過電,一僵。 之后有些茫然的撇開眼,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不知在想著什么。 叁人先是將羌九畹送回到了家。 修謹看著被羌成文拽進門的人,腦子里全是沉則離開時在鐘晚耳尖上落下的那一吻。必須承認,修謹嫉妒的發瘋,因為鐘晚坦然接受著沉則的一切,包括親吻。 可鐘晚甚至到現在都沒記起自己。 沒人知道,剛剛沉則在路過自己身邊時,修謹多努力才克制住了翻涌上頭的沖動,或者他是不是就不該忍。 可這個念頭卻在下一秒蕩然無存,只因為他聽到鐘晚說:“好久不見,守真哥?!?/br> 修謹愣在原地,喜悅和無措交織在一起,讓他不知道應該先做哪個反應,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身邊的人,試圖確定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幸好不是。 他看著鐘晚轉頭看向自己,眼底沒有停車場時的試探,或者是在車上的打量,而是和十二年前向自己伸出手時一樣的笑眼。 彎彎的,好像月牙。 “好久……不見,阿晚?!?/br> 十分鐘后,坐在副駕駛的鐘晚看著身邊的人好久,久到修謹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緊張的捏緊,她才收回了視線。 “那時候你頭發還很長呢,而且你變了很多。在停車場的時候,我真的沒認出來?!?/br> 16歲開始在地下打黑拳賺錢的時候,修謹的頭發確實不短,甚至能在腦后抓一個小揪揪,和現在的碎短發比,確實長很多。 男人看著柏油馬路先是點點頭,之后又覺得有些敷衍,清了一下有些暗啞的嗓音溫潤的開口:“上警校后就剪短了?!?/br> 鐘晚想了想:“原來你的本名叫修謹啊,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你真的叫守真?!?/br> 男人喉頭一哽,再開口時是抱歉。 “對不起?!?/br> 鐘晚一愣,在反應過來修謹是因為當初沒告訴自己真名而道歉后,有些詫異,搖了搖頭:“不用道歉,在那種地方多保護自己點是對的?!?/br> 地下的世界,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修謹抿了抿唇,沒出聲,索性鐘晚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的開口問著。 “不過,你為什么要取名守真???當時就覺得你的名字在那些什么阿里,斯丹里面顯得特別好聽?!?/br> 男人的嘴角因為這句算不上夸贊的話揚起了不少,薄唇輕啟。 “謹修而身,慎守其真?!?/br> 鐘晚一愣,將這八個字在嘴里嚼了幾遍后,恍然大悟的笑著點點頭, “我差點忘了,你是個學霸來著。起的名字自然是有意義的?!?/br> (沉則本質就是瘋狗,只不過心甘情愿戴上項圈,把繩子遞給鐘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