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土狗系:冷情母單女老實卑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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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周六,榮笙在下午六點結束了暑期班最后一門課程。在此之前,市里舉辦的校園文藝比賽以她教的隊伍摘得桂冠為結局完美收官,今后她的工作日將回歸到初始狀態的周末上班。 一個月的帶教和兩個月的暑假班,給自己的感覺就像結束了兩段不平凡的征程,再瞬間切換到安寧平和的日常。釋然又茫然的矛盾感令她想要出去走走,散一散心。偶然想到前幾天同事和她提過公園的秋海棠和天竺葵開了,她便想走路過去看一看。 秋天花開的少,園里除了個別品種,大部分都已經凋謝,連葉片都枯黃,實在沒什么可看的。項鴻玉今天沒來接她,他meimei快開學了,這段時間也忙得很,想著一個大男人對貧瘠的園林應該沒什么興趣,來來去去也麻煩,她便打消了請他作陪的念頭,獨自沿著馬路走走停停,也算給大腦一段放空的時間。 處暑已過,悶熱的夏季拖沓著黏糊糊的尾巴,怎么也不舍得干凈利落的離開,在西沉的落日里曖昧的融成一團暖呼呼的熱氣,割裂不開。 好在園里樹木多,把秋風也招來,兩者相抵,總比外面光禿禿的水泥路涼爽些。 夏天將要過去,天也黑得越來越早,等榮笙逛的腿腳微微酸痛,準備打道回府時,才恍然發覺天色暗了。 慢悠悠晃到正門口,原先吆喝得起勁的街頭小販大多都收拾好餐車騎回家了,只剩下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守著一只小木桌,上面擺滿了成束的花。 八九月的月季開的尤為漂亮,即便是在夜里也減損不了它一絲一毫的美麗,一朵朵簇擁著,開的有碗口大。榮笙盯著桌面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抵擋住粉色襲人的誘惑,掃碼帶走了一小束扎好的香水月季。 果然,她骨子里還是崇尚浪漫的。搬離了從小居住的家庭,匆忙開始的獨居生活令她養成了實用主義的性子。像花這種耗費三個季節的精力只為那一瞬盛開,短暫的美麗過后便又是一輪煎熬的輪回,過久的培育,過快的凋謝,脆弱易碎到有些廉價的東西,她以為自己是不會動容的。但當自己捧著花返家,暢快又愉悅的心情和來時完全不一樣,甚至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她忽然就覺得心境豁達了許多。 此前是她太狹隘,現在的自己必須要改變。 最近上映的幾場電影口碑都還不錯,古街里有一家服務周到的陶藝工坊據說是小情侶的約會圣地,收藏了很久的五星餐廳要是能和他一起品嘗說不定會更美味…… 一旦思緒往這個方向開了頭,那便滔滔不絕想個沒停。榮笙這才發覺原來生命里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一樁樁一件件碼下來,竟然足以充實二人好幾天的行程。 荒廢的一成不變的時間轉為兩個人一同度過,可比她之前獨身一人時有價值的多。 她沉浸在可以預見的幸福里,全然忘記觀察周圍情況,竟不知道身后有人尾隨了一路,默不作聲瞅準時機,在昏黃已過的黑暗里,朝她伸出了手…… 這可能是網約車司機職業生涯以來飆過的最快的車了。 刺激是刺激,甚至還有點小小地滿足了自己成為賽車手瘋狂一把的夢想,但法治社會抓得嚴,擦邊需謹慎,下次這種急得跟趕著投胎沒兩樣的客戶還是別來了。 手機頁面彈出收款的短信提示,再轉頭一瞧,剛剛才到站下車的乘客早就跑了個沒影。中年司機握著方向盤,搖頭晃腦感嘆一句“世事無常啊”,踩下油門,哧溜溜地離開了這個充滿事故與故事的地方。 項鴻玉一路狂奔到了急診樓,醫院電梯來的極其慢,他不敢停歇,找到樓梯口,一鼓作氣直奔七樓神經外科,心率飆升,等不及喘息平復,打開手機回撥過去。 站在醫技科室外焦急等待的宋玟予察覺到手心里的振動,看清來電人后迅速接通了電話,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不遠處,連忙揮起臂朝他示意:“這里這里!快來!” 醫院內部要保持安靜,項鴻玉不敢鬧出動靜,步子邁得又大又快,匆匆趕到她身邊。 “……她、她怎么樣?很嚴重嗎?”他努力把聲音壓低,想要維持鎮定,但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他無法泰然自若。原本白凈的眼球此刻血絲密布,額上青筋直跳,面頰緊繃,不安忐忑到了極致。 “我不知道……她好像很害怕,受刺激之后開不了口,一直在發抖……來醫院的路上想干嘔,又吐不出來什么……臉上、胳膊上、腿上都有傷,在流血……那個醫生說怕是腦震蕩了,要做CT檢查一下……”宋玟予雙手對著空氣胡亂比劃著。先前她必須要保持鎮靜才能讓榮笙盡快得到救援,其實她也慌得不行,畢竟那時的情景實在過于可怖了些。 偶然抬眼看清對面人的表情,她不禁吞下話音,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項鴻玉的臉色比來時更難看了些,明明好端端地站著,她卻覺得他要倒了。 像被敲斷了磚塊的墻,轟然一下就坍塌。 他那張俊朗周正的臉垮下來,痛苦與自責交織。掐著掌心咬著唇瓣,努力想要抑制住悲傷的情緒,整個人都在顫抖。 宋玟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榮笙最初的電話是打給他的,還不止打了一通,但是男人忙著給剛升上高一的meimei開新生家長會、收拾寢室,手機靜音了沒聽見,他也忙得腳不沾地,哪里有空看手機。 等他終于發現不對勁,榮笙已被救助下來送往醫院了。 她心里其實是有點歸罪于他的。 她和榮笙是很好的朋友,雖然相識不過兩三個年頭,但在彼此心中,分量堪比親人。 如果他能早來些,榮笙是不是就不會那么害怕?如果有他陪著,女孩心里的陰影會不會小一點點?如果他及時接通了電話,企圖二次犯罪的兇手會不會被他的聲音喝退? …… 她接到電話時,那邊的女聲微弱、神志渙散,呼吸卻十分急促。她急切地詢問她情況,可對方連話都說不清楚,完全沒辦法提供重要信息,更別提主動報警。 慌亂之中想起來自己手機上有個專為家人親屬設計的定位軟件,榮笙以前就被尾隨過,第二天她們便開通了這個守護系統。 她追蹤到她的位置,打起精神強作鎮定地報了警,自己也打了車抓緊趕過去…… 榮笙倒在一個小區的樹叢里,蜷著身子藏起來,身上到處是泥漬劃痕。淚水、汗水、血水交織,發絲糾結、衣裝破爛,狼狽不堪、精疲力盡。 警察一邊呼喚著她,一邊想把她扶起來,力竭的女人迷蒙中清醒了一瞬,下意識的動作竟然是摳著泥土地害怕被抓走。宋玟予捂著嘴不敢哭出聲,壓抑著哭腔,連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榮笙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終于放下心來徹底暈了過去。 比起被侵犯……醫生說榮笙身上的內衣完好,并沒有從她體內檢測到犯罪者的DNA。而警察則說這更像一場暴力傷人事件,雖然犯罪者對受害人存在猥褻心理,但怒氣占上頭,所以先沖動打了人,糾纏中受害人僥幸逃脫,卻又被犯罪者抓到,后又從他手中拼死逃離,躲進附近小區的綠化帶里藏了起來。第一次逃跑時受害人嘗試向緊急聯系人尋求幫助,未果,躲藏后再度向外界撥打電話求救,這時她經受了兩次刺激,驚嚇過度,已經沒辦法說話了…… 這些話她說不出口,也不必說。只要看見榮笙,就能從她的狀態上推測出那時到底發生了多么殘忍的侵害。 項鴻玉沒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他一直關注著CT室的動靜,緊張得像一張拉滿的弓,繃到極致,就在斷裂邊緣。待那鉛門開了一個小縫,他反應敏捷,幾個箭步沖上去,不等攙著榮笙的醫助張口喊來家屬幫忙,他先急不可耐地把榮笙圈進懷里護住。 這邊宋玟予也反應了過來,小跑著去照看榮笙。 片子還要等一兩個小時才能拿到,醫助要他們先去休息區坐著,病人情況不太好,家人朋友得多安撫下她。 榮笙是和歹徒周旋后力竭暈過去的,照CT之前她已經輸了一瓶250毫升的葡萄糖,身上的臟污、衣物都被宋玟予擦洗更換過了。 即便如此,她的狀態也很不好。 醒來后也總是失神,不叫大聲點她根本聽不見,手里總是無意識地摳捏著東西,整個人被不安充斥,未能從當時的險境里抽離。 被醫助扶著出來時整個人還是麻木呆滯的,行動遲緩,腦子也好像被什么無形的甩不掉的物質給糊住了,看得人揪心不已。 直到她被某種炙熱密不可分的擁護,溫柔將她包圍,又堅硬難催不可撼動分毫。 她被人小心圍入最中心的位置保護起來,腦海中爆炸般的喧囂嘈雜突然靜了下來,一下一下,咚咚咚,只聽得見沉穩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