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花言巧語
梁行禮看面前小姑娘欣喜的模樣,只覺得可愛,唇角微揚,摸了摸她的發頂。 “不用,我們現在就去?!?/br> “???”虞姝微怔。 梁行禮站起身,將西服外套第二顆紐扣扣上:“給你準備的工作室就在熠星集團對面,今晚本就是要帶你去看看,哪里不喜歡讓他們重新調整?!?/br> 虞姝有些受寵若驚:“我自己的工作室嗎?” “不然?”梁行禮挑眉。 “你在紐約那邊的設計展上鋒芒畢露,國內多少畫室蠢蠢欲動,那些邀請我也問過你的意見。當時你忙著畢業設計,也就全部推脫了?!?/br> “如今回國,你的實力沒必要和別人分同一杯羹?!?/br> 虞姝還是坐著沒動,細細想著梁行禮的這番話。 在紐約的第三年開始,憑借視覺藝術學院的學生身份,她陸續參加了好幾個國際展會,有兩幅畫都以拍賣價格成交。 不過那些錢,她都聽了梁行禮的建議捐給了當地的慈善機構。 上位圈,這個詞看似和畫展沒關系,但真正要想在國際上出頭,沒有人脈是萬萬不行的。 梁行禮讓她把錢盡數捐給慈善機構的背后,那是一整套資本運行的過程,國外的慈善很多都是私人基金會,虞姝把錢捐出去,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基金會的一份子。 也正是通過這次契機,她認識了時尚界相當有名的總監Oliver。Oliver一眼就看中了虞姝身上來自亞洲的美感,本以為她是亞洲演員或是模特。 詢問過后才知道,原來虞姝是那屆藝術展的參與者。Oliver很喜歡虞姝身上不同尋常的氣質,清冷卻又不拒人千里,典型的藝術家做派。 加上虞姝和人交往時總能讓對方感到舒適,兩人在各自的領域上也都很聊得來,很快就成為熟識。 Oliver在前年邀請虞姝一同前往巴西圣保羅雙年展,兩人的合照引起不小的輿論。 但當時大多數人只認識Oliver,猜測即將開設的新展主題會和繪畫藝術有關。 卻沒想到,在虞姝畢業的那一年,Oliver直接把自己的個人時裝展交給了虞姝置辦。 主題定為Oil painting,油畫。虞姝也借著那年的展會在國際上得以嶄露頭角。 但比起自己夠不夠格置辦個人工作室,虞姝其實更擔心的是自己沒有經驗去管理和運作。 梁行禮也明白她的顧慮,整理著袖口處的銀色袖扣,柔聲道:“不用擔心其他,我都會替你安排好。工作室招新的相關信息我會讓人整理好,最終決定權還是交給你?!?/br> 虞姝點頭,站起身走向梁行禮。 雙臂環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腹,她安心地將頭埋在梁行禮胸膛前,靜靜的,耳邊就是男人沉穩的心跳聲。 “梁行禮……謝謝你?!?/br> 回應她的是梁行禮落在額頭上的輕吻。 “姝姝只負責夢想,現實交給我來就好?!?/br> - 帝都的夜晚永不黯淡,街道上始終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霓虹燈在各大熒幕旁映襯。 一輛黑色賓利行駛在暮色中,穿行在這喧鬧都市難得的安靜里。 梁行禮讓虞姝在顯示屏上撥通電話,那邊好一會兒才接起。 “有事?”陸隨州聲線低沉,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 梁行禮左手單手控著方向盤,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叩擊著:“沒事兒不能找你?” 陸隨州幾乎是不帶任何遲疑地答道:“掛了?!?/br> “等等!”虞姝趕緊接住他的話,生怕對面的人真因為梁行禮這兩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那邊聽見是虞姝的聲音,倒也真沒掛電話。 虞姝又向陸隨州解釋:“陸總,是我要去看看工作室,剛好就在熠星集團的對面,關于合約的問題,我想和您當面再聊一聊?!?/br> 陸隨州也回答的很迅速。 “可以明……”說話間,他卻忽然一頓。 車里的兩個人也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么,只聽見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 后一秒,陸隨州忽然話鋒一轉:“你現在過來吧?!?/br> 虞姝看了眼梁行禮,嘴上也趕緊應下陸隨州的話。 掛斷電話,虞姝眨了眨眼,問梁行禮:“你說,我們這么晚去找陸總,是不是有點打擾到別人的私人時間了?” 梁行禮面不改色,似是認真思考過一番。 “確實有點?!?/br> 虞姝正準備說:“那我們再打個電話……”卻聽見了梁行禮的下一句話。 “不過,他在紐約也沒少占用你我的私人時間?!?/br> 一字一句間,虞姝甚至能聽出梁行禮深深的不滿。 虞姝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嘴角卻是微微揚起。 是呢,論起斤斤計較,梁行禮更勝一籌。 車很快就停在了熠星集團門口,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兩個職員小步跑來替他們拉開了車門。 “梁總,陸總吩咐我們帶您上去?!?/br> 梁行禮沒什么表情的“嗯”了一聲,轉身看向虞姝,牽起后者的手。 兩人一路坐專用電梯到了頂層,職員也只送到了這里,微笑道:“陸總就在里面等你們?!?/br> 虞姝朝著他點點頭,又跟著梁行禮牽引的方向走著。 和輝因的總辦設計很不一樣,陸隨州辦公室這層,用“金碧輝煌”這個詞形容一點都不會夸張。 墻壁做展柜設計,隨處可見的玻璃展箱,里面陳設的都是市面上絕對買不到的珍品。 金絲楠木的柜子上,是猛犸象牙制品,種類很多,虞姝也只認識幾樣:上善若水、凌波仙子……虞姝掃視一眼,估計這一套雖然并不完整,但也有個四五件。 就在這旁邊,紅底楠木盒中,墜放著一對白玉。牌頭為玉環與玉璜的組合形狀,牌面鏤空雕龍鳳,線刻云氣紋,裝飾豐富而不繁雜,簡約與精致并重。 沿途許多玻璃器皿,許是瑪瑙或是翡翠,虞姝不太認識這些,但只看一眼就能清楚其珍稀的品相。 忽然她感到身旁的梁行禮腳步一頓,停在了一排寶石前。虞姝隨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是首飾陳列區。 “The Briolette of India”項鏈。鑲嵌一顆重達90.36ct的 D 色 IIa 型水滴形 Briolette 切割鉆石。 這件項鏈曾經屬于11世紀歐洲的阿基坦女公爵 Eleanor of Aquitaine,后來隱秘流傳數百年。 “這條項鏈很漂亮?!庇萱l出由衷的感嘆。 梁行禮輕笑一聲:“的確?!?/br> 但它本該屬于你。 不過這后半句話梁行禮并未說出口。 這條項鏈原先是他準備給虞姝的回國禮物,沒想到陸隨州半路殺出來,和他競價到翻出本值的三倍多。 梁行禮到最后真的是懶得和瘋子計較,很干脆地讓陸隨州當了這個心甘情愿的冤大頭。 “我和他競拍過,那天看他勢在必得樣子,我以為這東西他喜歡到不可自拔了呢?!?/br> 說完,男人稍稍歪頭,勾起唇角:“現在被擺在走道里——看來也不過如此?!?/br> 虞姝沒想到這條項鏈背后還有這些淵源:“你也很喜歡嗎?” 梁行禮摟住她的肩膀帶她繼續往前走,虞姝聽見頭頂男人略帶幽怨卻明顯調笑的語氣說道:“我更喜歡多準備些給你選?!?/br> 虞姝擰了一把他的腰,精瘦有力的腰腹沒有任何贅rou,她的那點勁完全沒什么作用:“別說些花言巧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