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嗯
“藤治原平,聽說過嗎?” “略有耳聞?!盠ee穿戴整齊地坐在沙發里,拿著平板電腦,“R國的財閥?你說的是須加賀濱港軍企的那個藤治嗎?” “就是那個藤治?!辟M丹接過麗莎遞來的蘋果派,道了句謝。 麗莎旋過身,把盤子送到青年手邊。 Lee眼睛盯著屏幕上的資料,豎起一根食指搖晃了一下。 麗莎不悅地擰起眉:“弗里斯說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是打算絕食嗎?”說著,她捏起一個蘋果派,強塞進青年嘴里。 Lee忙不迭往前傾身,把食物從嘴里拿下來,含混道:“我只是……不想吃甜食而已?!?/br> “Lisa,隨他去吧?!辟M丹說,“餓不死的,你看他一點都沒瘦?!?/br> 麗莎一聽更來氣:“怎么沒瘦,瞧瞧你干的好事,他下巴都變尖了!” 費丹哈哈一笑:“尖點好看嘛,現在男人也流行病弱美,Eli最近打算轉型來著?!?/br> “……真的假的?!?/br> 麗莎狐疑地看向Lee,后者連忙露出“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的表情,三下五除二吃掉蘋果派,然后違心說了一句:“美味極了?!?/br> 麗莎這才舒展眉心,將盤子塞在青年手里,說:“全留給你,吃完記得把盤子刷干凈?!?/br> “哦,沒問題?!盠ee不住地點頭,“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吧?” “好吧,我明天再來看你?!?/br> 門一關,Lee立刻垮下臉,把盤子丟在茶幾上,拿過杯子灌了幾大口水。 費丹大笑道:“有這么糟糕嗎?我覺得還行呀?!?/br> “虧你吃得下去?!?/br> “愛本身就是盲目的,它可以讓世界上任何一樣東西都變得美味起來?!?/br>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不該讓她進廚房?!?/br> “正因為我喜歡她,才讓她進廚房,人人都需要自由,裝傻也是一門技術活?!?/br> Lee喝光最后一口水,放下杯子:“說得好,自由萬歲?!?/br> “自由萬歲?!辟M丹附和道,拿過盤子又吃了一個蘋果派,表情痛并快樂著,嘴里突然冒出一句中文:“天涯何處無芳草?!?/br> Lee研究著平板上的資料,毫無反應,仿佛沒聽懂,或者壓根沒聽見。 費丹用紙巾擦了擦手,回歸正題:“藤治原平現在就在波肯,并且上周剛售出一批軍火?!?/br> “哦?”Lee抬眉。 S國最大的軍火商就是屋里這位KTA董事長兼執行官,居然還會有人舍近求遠,從R國買軍械設備,雖然這也說明不了什么,但是既然特意提出來,其中必定牽扯到許多彎彎道道,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譬如…… “購買方是利維坦?”Lee得到費丹肯定的眼神,明白自己說到點上,“所以說辛普森現在和R國人合作?他給了藤治多少好處?” “天真的Eli,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包括你跟我?!?/br> “辛普森送他女人?”Lee詫異道,“藤治原平已經差勁到連女人都找不到嗎?”他低頭看了眼屏幕,“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這人長得這么娘,不會‘那方面’有問題吧?” “的確有問題?!辟M丹露出一個略隱晦的笑,“藤治原平在床事上喜歡cao辦年齡小的女人……確切的說,最小的不滿十歲,如果辛普森投其所好,很輕松就能從他手上搞到武器?!?/br> Lee皺眉:“強jian幼女,FIB不管?” “證據呢?” “他們抓人還需要證據?” “……”費丹聳聳肩。 Lee嫌惡地說:“聯邦法憲就是個擺設,這種家伙要是放監獄里,馬上就會變成RBQ……” “制約因素很多?!辟M丹說,“藤治家是R國內閣幕僚之一,牽扯到某些黨派關系,明面上FIB動不了藤治原平?!彼a充問道:“RBQ是個什么東西?” “……” Lee后知后覺地咬住舌頭,都怪以前老聽范曉志講八卦,不小心就被灌輸了一堆奇怪的東西。他直接跳開話題:“說說你的打算?!?/br> 費丹隔空指了指電腦:“藤原平治看著娘,可不是個善茬,他身邊有個武藏女忍者,叫吉川麻,那女人身手很厲害,我們沒有必要和他們正面交鋒,最好從側面入手……” “呃哼?” “我們也可以投其所好?!?/br> “……” Lee難以置信地看向費丹。 “你瘋了?我上哪兒給你找十歲小女孩?這種缺德事我可干不來?!?/br> “我是想說……”費丹停頓了一下, “藤治原平有個meimei,今年二十二歲……” Lee臉色一黑:“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br> 費丹說:“那女人漂亮得很,要是可以的話,我早就自己上了,你以為藤治原平認不出我嗎?”他攤攤手,“公眾人物就是這么麻煩?!?/br> “我也是公眾人物?!盠ee嘀咕道。 “又不是要你跟她上床,別扭個什么啊,陪她玩玩就行了,主要是利用她接近藤治,查出利維坦的信息?!?/br> “那就直接把那女人綁過來威脅好了?!?/br> “憐香惜玉是紳士的美德,況且藤治meimei完全是無辜的?!?/br> “在你眼里誰不是無辜的,丹尼爾神父?” “謝謝夸獎?!辟M丹說,“可惜牧師衣服太丑了不適合我,不然我早就和修女們日日笙歌了?!?/br> Lee轉頭看他:“你還好這口?” “上帝創造處女,而男人負責把她們變成真正的女人?!辟M丹意味深長地說,“其實冰塊化成水照樣可以沸騰,Elisha閣下,我可是你的教父,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Lee抄起手邊的平板電腦砸過去。 費丹:“……” 他知道青年打不著自己,所以保持不動,免得弄巧成拙被砸傷——果然,電腦最后落在了他的腿邊兩英寸處。 弗里斯正好拎著啤酒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心肌梗塞,大叫道:“Lee先生!請不要隨便扔我的電腦,那可是上個月限量版的高級貨!” Lee涼絲絲地說:“這拖把頭為什么還在這?” 被稱作“拖把頭”的弗里斯憤怒地看著他:“這是臟辮,不是拖把頭,最后一次提醒你,下次再叫‘拖把頭’,我就要打你了,你以為Daniel先生為什么讓我來看守你?我可是剛從海鯊突擊隊退役下來……” Lee冷冷道:“如果不是我被拷著,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 費丹咳了一聲,打斷兩人:“好了Eli,為了防止你不務正業,中途跑路去Z國尋仇,弗里斯要跟著你一起行動?!?/br> Lee被激怒了,氣極反笑:“教父大人,您真體貼?!?/br> “通情達理一向是我的優點,你應該向我學習,多多理解我苦衷?!?/br> “那我幫你把藤治原平殺了,一勞永逸?!?/br> “如果你能做到,我一點意見也沒有?!辟M丹皮笑rou不笑地說,“然后你這輩子、都、別、再想踏出S國一步?!?/br> 西海岸,萬丈朝霞升起,十幾個小時的航班,飛機在朦朧的晨霧中抵達S國的首都波肯市,在機場平穩降落。 接機口處稀稀拉拉幾個人,其中有個高大的西裝男人,十分引人注目,他長的像個學者,身材卻十分健碩,表情又惶恐不安。得體的打扮加上緊張的神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相親。 齊康不顧周圍的目光,不停地探頭張望接機口,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大衣的儒雅男子抱著女孩走出來,他大喜過望,連忙帶小跑迎上去。 “顧先生,一路辛苦了!”他點頭哈腰地接過行李箱,伸手要抱過女孩,被男人擋開了。 “我自己來?!鳖櫳劬┱f。 “哦……”齊康訕訕放下手,趕在前面帶路,“車停在外面,我先送您去酒店休息?!?/br> 顧悠趴在顧邵京肩上,好奇地左顧右望。 清晨機場的人不多,攝像頭卻星羅棋布,一個死角都不放過。 “對了,顧先生?!饼R康回頭說,“周小姐打了好幾個電話,您要不要回給她?” 顧邵京停下腳步,把顧悠放在行李箱上坐著,拿出手機開機,電話短信紛紛涌入,他掃了幾眼不甚在意,剛要收起手機繼續走,被兩個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攔住了。 其中一位胖胖的黑人女警十分客氣:“先生你好,很抱歉我們需要占用你一點時間,有人舉報你攜帶違禁品,請配合我們檢查一下?!?/br> 顧邵京微微一頓,隨即笑道:“當然可以?!?/br> 他們被帶到行李檢查室,所有物品都被分門別類的倒在藍色盒子里,一個年輕些的女警帶著顧悠去另一個房間,很快就檢查完出來了。 齊康把顧悠拉過來,牽著她說:“顧先生還沒出來,咱們先等等?!?/br> 顧悠看著自己被攥著的手腕,無聊地撇了撇嘴,大廳遠處傳來悠揚的合唱聲,她轉頭看去。 “奇異恩典,何等甘甜, 我罪已得赦免; 前我失喪,今被尋回, 瞎眼今得看見。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 使我心得安慰; 初信之時,即蒙恩惠, 真是何等寶貴?!?/br> …… 原來是唱詩班的孩子們在機場一隅即興表演,嚴肅的老修女站在前列,揮舞指揮棒。 路人紛紛駐足觀望,有的拿出了手機攝像。 歌聲回蕩在機場大廳的上空,自帶空靈的效果—— “將來禧年,圣徒歡聚, 恩光愛誼千年; 喜樂頌贊,在父座前, 深望那日快現!” 修女手中的指揮棒一挺,歌聲收尾,靜了幾秒,眾人才反應過來,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謝謝,謝謝……” 黛西悄悄走到后面,拉了拉老修女的衣角,仰頭說道:“姆姆,我想去洗手間?!?/br> “我也想去……”另一個小女孩插嘴道。 “還有我,還有我!” “我也……” 老修女壓了壓手臂:“好了,孩子們,保持安靜,想去洗手間的排好隊……” 小修女們馬上聽話地手拉手,小鴨子似的一個緊挨著一個,排著隊伍穿過大廳。 機會就在眼前,還有猶豫的必要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悠控制著表情,極力忍住內心翻涌的沖動,她之前想過千千萬萬個逃跑計劃,但絕不包括利用其他孩子。 顧邵京的確帶了違禁品,就藏在她背帶裙口袋的巧克力夾層里。 五顆巧克力,五份OSD736,撐兩個星期不成問題,實際上,一個星期就足夠她找到辦法解決吃住。 再也沒有比這更絕妙的機會了。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怕事了呢?動輒得咎,不論怎樣行事最終總要有個結果,拖拖拉拉永遠辦不成事。 顧悠動了動胳膊。 齊康低頭看向她:“怎么啦?” 顧悠一手捂著肚子,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 齊康:“肚子疼?要去廁所?” 顧悠點點頭。 齊康猶豫了幾秒,說:“快去快回?!?/br> 顧悠對他甜甜一笑,轉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 黛西在水臺前洗手。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轉過頭,看見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亞洲女孩,手中舉著一張紙巾,上面寫著“HELP ME”。 十分鐘后—— 顧邵京從安檢室走出來,看到孤零零的齊康,奇怪問:“顧悠呢?還沒檢查完?” “她去洗手間了?!?/br> “什么時候去的,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饼R康忙說,“我叫人去看看?!?/br> 他朝洗手間跑去,幾分鐘后又跑回來,臉色不好看,戰戰兢兢地匯報:“顧先生,她、她人不見了,我……我馬上派人去找!” 說著便掏出手機聯系手下去找人,打完電話他忐忑地看著顧邵京,心里七上八下,AZ里的人都知道,J先生看著溫文爾雅,實際上心狠手辣,還是個寵女狂魔,一旦惹火了他,誰都別想零件完整地活下去,最可怕的是會被拖去當試驗活體,生不如死。 顧邵京沒有說話,反倒笑了一下,齊康嚇得面如土色,魂都掉了一半,不知為什么,覺得那笑比板著臉還可怕。 其實顧邵京不生氣,也不著急,只是單純地覺得有意思。 是啊 ,多有意思呀,癡癡愣愣的女孩突然有了獨立自主的意識,微妙的變化,直到今天終于脫離控制。 “找到她,低調點,把人接回來?!鳖櫳劬┑晚粗中恼f,“斷了線的風箏也飛不出大氣層,摔得粉身碎骨它才會明白自己不是長翅膀的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