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船兒與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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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張瑤很快就把女兒哄睡了,出了房間,她路過客房時放輕了腳步,來到門外,把耳朵貼在門上,里面安靜到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后退一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凌晨接近兩點的時候,主臥的門再次打開了,張瑤穿了一件絲綢吊帶,赤腳走了出來,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她重新來到客房外,在門口站了很久,做好準備后,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往下一壓竟然壓不動。 反鎖了? 一總被戳破心思的羞恥感席卷大腦,她咬住下唇,收回了手,再一次退開,來到了客廳的茶臺邊,打開抽屜,拿出來備用鑰匙。 這一次她來到客房門口,成功打開了門,她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地毯下,悄悄推開門摸了進去,關上門,反鎖。 房間里的人沉沉的睡著,打著輕鼾聲。 她摸到了床沿邊,提心吊膽地坐下,床榻陷下去一塊,她一點一點躺到了床上。 張云卿依舊沉睡著,在掀開被子的瞬間,她能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體溫。 她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大著膽子貼了上去,男人的呼吸掃在她的臉頰上。 她的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他的腰間,她不敢再有更多動作,能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似乎回到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男人深深埋進她的身體里,不知疲倦。 她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體溫快速上升,原本在打鼾的男人突然停止了,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寬厚的手掌自然嫻熟地包裹住她放在他腰間的手。 張瑤差點驚叫出聲,但她還有一絲僥幸心理,趕緊捂住了嘴。 那只手細密地揉捏著她的手心,摸到手腕,摸到胳膊,開始揉弄她胸口的軟rou。 男人昏沉之間一把摟過她的腰,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張瑤松開捂著嘴的手,放松全身,軟成一灘水,任由他cao辦。 “阿敘,”男人的聲音在耳邊,猶如利劍穿心:“想要了?” 張瑤瞬間猶如應激的貓繃緊了全身,但她沒有絲毫反抗,是她的身體在做著無聲的抗議,男人的話像是銀針一眼扎進了她的淚腺,淚水橫流,盡管被這樣緊緊抱在這日思夜想的懷里,也絲毫不能安撫她。 她張著嘴,喊著完全沒有聲音的話:“哥,哥……” 男人并非急不可耐,手終于來到了她的腹部,然而在摸到那一條陌生的粗糙疤痕后,一潑臨頭的冷水澆滅他強行喚起的所以欲望。 張云卿立刻翻身而起,借著窗外幾乎沒有的光線看見了床上多出來的人影。 他頓時幡然醒悟,白天的記憶涌回腦海,他今天沒回家,留宿在張瑤這里。 “張瑤!” 聽見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張瑤死死捂住的嗚咽聲溢出指縫,漸漸變得清晰凄慘起來,她就像失去了行動的機能,只能癱在床上哭泣。 張云卿閉口不言,他甚至不愿意打開床頭燈,迅速下床翻找衣物,他現在就要離開! 張瑤見他對她如此不堪,硬是挪著開始軀體化的身體觸碰到了床頭的開關。 啪一聲,房間里燈火通明。 她的衣服已經從上向下被褪到了胯間,腹部那條可怖猙獰的rou蟲一般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刺目,毫無遮擋的暴露在男人眼里。 他的喉嚨像是凝固了水泥,將那些不堪言說的話全部封結了。 那一刻,張瑤在他臉上看著到了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表情,嫌惡,厭惡,他的下半身竟然也痿了。 張云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撿起被子扔垃圾一樣將她整個人蓋住。 張瑤的世界里只剩下朦朧的昏暗,著急忙慌地收拾聲,他始終沒說一句話,開門,關門,一切又回歸平靜。 她好像,是被徹底,徹底拋棄了。 …… 慕淳聽著張涵意的故事,心里說不震驚是假的,她完全想不到張涵意的家庭關系這么復雜。 但她不敢做任何評論,因為她在聽到這個故事最蹊蹺的一點的瞬間,想到了一個不該想的人。 秦諳習,那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她是不是有點把他們之間血濃于水的關系拋擲腦后了。 張涵意說到這,臉上難得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我爸當晚明明留了下來,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第二天一醒過來,他已經走了,他明明答應我第二天可以見到?!?/br> 慕淳其實覺得她可以不用再講下去,她可以預料到這是一個沒有美好結局的故事,不然張涵意不會成為現在的她。 但是這些事張涵意埋在心底很久很久,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對象,能往外倒出來,說不定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慕淳愿意聽她的故事:“為什么走了呢?阿姨有個你說嘛?” 張涵意搖搖頭:“她沒有跟我說,我被她罵了一頓,從那天起她突然開始恨我了?!?/br> …… 小小的張涵意睡醒的那一刻,對新的一天充滿了期待。 她翻下床,小短腿跑起來。 “mama,mama,我醒了!”她心情好極了,打開門來到客廳,發現今天的客廳燈光很昏暗,不象往常一樣燈火通明,厚重的窗簾也沒有像之前一樣被捆起來。 她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披頭散發,似乎就那么在客廳直直地坐了一夜。 “mama?” 她試著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她還天真地以為張瑤坐在那里睡著了。 她走過去,對著被頭發遮擋著臉的女人揮了揮小手。 女人依舊沒有反應。她問張瑤:“mama,你怎么在這里?爸爸呢?” 張瑤不理會她,她在自己在家里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張云卿的身影。 家里太暗了,燈的開關有點高,她去自己房間搬了個小凳子搭起來,打開了客廳的燈。 她做完這些,重新來到張瑤面前,這回她終于看清了張瑤的樣子。她衣衫單薄,發絲凌亂,面朝著緊閉的門口,眼底布滿烏青,空洞的眼睛像是支撐了一夜,被殘忍地卷走了靈魂。 “爸爸呢?mama!”她只問著,對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但她能看出mama哭肯定是被爸爸欺負了才會變成這樣,她胸中生出一股怒氣,同仇棄敵,她要找到爸爸,給mama報仇!要爸爸給mama道歉! 女人抬起失去生機的眼睛看像她,這個當年順產失敗,生生從她肚子里挖出來的孩子,她寧可不要命也要保下來的張云卿的女兒。 他可以愛這個女兒,卻用那種眼神厭惡地看她肚子上的疤痕。她想到這,森森笑出聲來。 張涵意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mama,你,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