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日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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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睢看起來混不吝一人,生活習慣卻很健康。昨夜跟樂安然弄到凌晨,第二天早上仍舊六點半準時醒來。 沒拉窗簾,獨屬于山里的靜謐的陽光投到床上。謝睢支起上身,側頭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人兒。他很少跟人過夜,也很少跟人裹在一床被子里睡覺。 樂安然長得顯小,白凈的側臉枕在素芥麥枕頭上,光看臉看不出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 謝睢的目光從她清瘦的下領線一直移到被薄被掩住的半邊乳,十分自然地把手伸進被子里捏了把。 人瘦得兩手一掐就能舉起來,奶子倒挺大。謝睢掀開被角看了眼,昨晚玩太狠,她乳尖那兒稍稍破了點皮。 樂安然睡得很熟,撥了幾下奶子也沒能弄醒她。她只是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被子里擋住照進來的陽光,嘟囔著說了句別鬧后又睡了過去。 謝睢幫她把被子蓋好,翻身下床去洗漱。 一樓那兩個小的也沒醒,房子里靜悄悄的。謝睢順便洗了個澡,回到二樓發現樂安然還沒醒。 她睡姿不好,后半夜把被子蹬開好幾回。 山里夜涼,兩個人也沒穿衣服,謝睢第二次被凍醒后不耐煩地給自己套了衣服,用被子把樂安然裹得嚴嚴實實抱在懷里。 被子倒是沒再掉,可人卻挨了兩巴掌。 謝睢一想起昨夜就哭笑不得,趴在床邊戳了戳她的臉。 她睡得很熟,謝睢望著她的臉,想起了點高中時的事。 樂安然在謝睢的記憶里并不是什么濃墨重彩的角色,如果不是占了個高中班長的身份,謝睢說不定都記不住她。 在他眼里,樂安然是個長得沒有那么漂亮,性格也不那么鮮明的人。說不上普通,她會彈古箏,有點才藝的都算不上是普通人。 謝睢記得高二那年文藝晚會要出節目,班里討論了半天,這個不想上那個不想上怎么都定不下來,班主任索性直接把樂安然拎上去彈古箏湊了個節目。 她彈得如何謝睢不清楚,文藝晚會一開始他就跟同學逃去了網吧打游戲。不過第二天隔壁班的男生來找他打聽樂安然,應該是彈得很不錯。 時隔四年,謝睢突然有些后悔,他那晚不該去打游戲的。 樂安然似乎累壞了,被人這樣赤裸裸盯著也不見醒。半張臉都埋進被子,平緩的呼吸從微啟的紅唇里吐出,像魚缸里沉睡的小魚。 謝睢將藏住她半邊臉的被子往下壓了壓,指腹在她唇上輕輕摩挲。 樂安然不是他釣上的魚,從他舍不得結束那個吻開始他們的角色就已經互換了。那個吻是樂安然拋出的餌,而他心甘情愿地咬上魚鉤。 謝睢甚至覺得樂安然這個餌拋得太晚。如果早一點,再早一點,在他還沒遇見父母各自出軌,在他對愛情還抱有期待的時候遇見樂安然,他的人生軌跡是否會被改寫。 不,不會的。 即使他見到了穿著旗袍彈古箏的樂安然,他也絕對不會去勾引跟自己不在同一條道上的班長。即使那時候樂安然來釣他,他也不會上鉤。謝睢了解自己,此刻會在意樂安然純粹是因為他是欲望的奴隸。等回到市里,他還能在燈紅酒綠中想起樂安然嗎? 謝睢不知道。那是以后的事了,他現在還在山里。 謝睢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輕手輕腳拉上窗簾離開了房間。 刺眼的陽光被擋住,躺在床上的人用被子裹住腦袋。樂安然感受著腰間的酸意,不輕不重嘆了口氣。 她的衣服不知道被謝睢收去了哪,樂安然從地上的行李箱里翻出條t恤套上。她手臂上有幾處淺淡的吻痕,大腿上還有牙印。好在這條t恤偏寬松,勉強能將這些痕跡遮個七七八八。 樂安然一推開門就聽到樓下兩個小孩在嚷嚷,謝睢正被他們圍著不知道在鬧什么。 “謝睢?!彼性诙堑臋跅U上看了會,開口喊完人后才發現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謝睢抬起頭,目光觸及她身上的衣服,頓了頓后撐地起身往樓上走。 “我衣服呢?”樂安然找不見皮筋,用手攏住頭發試圖直接綁起來。 謝睢將腕間的發繩摘掉遞給她,“洗了放陽臺晾著?!?/br> “麻煩幫我拿一下?!?/br> 謝睢靠著墻看她扎頭發,饒有興味道:“你穿這件挺好的?!?/br> “待會阿姨要來做飯?!睒钒踩粵]把話說太明白,但態度擺明了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翻臉不認人?” 樂安然撥了下發尾,“上個床而已?!?/br> 謝睢有些詫異,“可你是第一次?!?/br> “誰不是從第一次過來的?!睒钒踩涣闷鹧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還是說,你喜歡跟人上完床后順便談個戀愛?” 謝睢被樂安然這幅鎮定自若的樣子弄得不知所措,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接話道:“之前沒這個習慣,現在有了?!?/br> “樂安然,反正咱倆都很閑,要不要來談個戀愛?” 樂安然看著他稍停頓了會,接著道:“我后天就要回去了,回去后會很忙?!?/br> 謝?。骸斑@是拒絕嗎?” 樂安然聳聳肩,報出一串電話號碼,“周天我一般都有空,你要是不介意,那天我可以勉強跟你談一場戀愛?!?/br> “然后天一亮就分手?” “差不多,前提是你還記得剛剛的電話號碼?!?/br> 謝睢湊近她,勾住她的手指晃了晃,“再報一遍唄,中間那幾個數字我沒記住?!?/br> “那是你的問題?!睒钒踩宦唤浶牡?。 另只手貼上她的大腿,沿著內側一點點向上。打球磨出的繭蹭著細膩的肌膚,溫熱的掌心扣住她的腿根。 “班長,再跟我說一遍吧。作為報酬,今晚我任你處置,你想做什么都行?!敝x睢貼在她耳邊,說話間的熱氣灑在耳畔,近乎耳語。 樂安然下意識夾緊腿,抓住他的手挪到小腹上,“我今晚想讓你cao到這里?!?/br> 靠。 謝睢暗罵了句,把人壓在墻上分開腿擠進去,“敗給你了?!?/br> * 郁沛藍昨天電話轟炸到樂安然外婆那,說自己頂不住學姐的壓力了,如果她不想到人工湖里打撈摯友的尸體就趕緊回來。 回去并非臨時起意,跟謝睢也沒關系。樂安然只是在回家前不小心跟謝睢干了一炮,順便定了個周天情人的約罷了。 樂安然大二那年跟人創業搞了個游戲,運氣好小爆了一波回了本還賺了點錢。她整天早出晚歸怕影響舍友,就在外邊租了房。 一室一廳,臥室里除了書就是書,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墻上的書架和玻璃書柜被擺滿,稿紙散亂在地上,還有些摞起來的唱片。 樂安然放好行李箱,盤腿背靠著床坐下。 床頭柜上放著只方形的玻璃煙缸,木腳臺燈下是一包香煙。樂安然猶豫了會,決定將自己還在戒煙的事忘掉。正準備伸手取煙,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蘇嘉澤。 樂安然嘆了口氣,在電話將要掛斷的前一秒適時接起。 “郁沛藍說你回來了?!睂Ψ經]有寒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難以分辨其中的情緒。 樂安然奔波了一路,應聲的語氣很疲憊,“嗯,剛到家?!?/br> “床單昨天換過,冰箱里的東西過期我給扔了?!?/br> “知道了?!?/br> 樂安然態度不冷不熱,蘇嘉澤沉默了會,軟下聲道:“你想吃什么我現在過去做,糖豆很想你?!?/br> 糖豆是他們一起養的柯基,樂安然在外婆家的這些天一直都是放在蘇嘉澤那邊養。 “這些天謝謝你照顧糖豆,明天我就過去把它接回來?!睒钒踩挥行┛?,起身準備去冰箱里找點喝的。 蘇嘉澤聽見她開冰箱的動靜,默默道:“飲料全都過期了?!?/br> 樂安然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癟癟嘴認命似的拿水壺接水。 “然然?!碧K嘉澤的聲音混在水聲里,“我知道你不喜歡詹睿,但工作室需要錢?!?/br> “工作室需要錢就可以任由大少爺來踐踏我的勞動成果?我熬了一個星期寫出的程序他說不要就不要?!睒钒踩蝗讨鴼?,一字一句道:“蘇嘉澤,早知道你說的幫忙是幫你們伺候少爺我就不加入了?!?/br> “抱歉,是我的錯?!碧K嘉澤柔聲道:“我已經跟尹芮眾商量過了,詹睿下周調到我這邊,我不會讓他再影響你了?!?/br> 樂安然知道自己不該把情緒發泄在蘇嘉澤身上,他那些天都在外邊出差,這些糟糕事跟他關系不大。 她嘆了口氣,無精打采道:“行了我坐一天車現在很累,沒事的話就掛了?!?/br> “然然?!碧K嘉澤聲音放得很低,“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你,我保證不打擾你休息?!?/br> 仔細算算,樂安然已經有近一個月沒見蘇嘉澤了。聽到那熟悉溫柔的聲音,樂安然渾渾噩噩的腦袋變得清明起來,心軟了幾分,指甲無意識扣著掌心。 “記得把糖豆帶來?!备袅藭?,樂安然敗下陣來,輕聲道。 樂安然追了蘇嘉澤好幾年,他始終不愿意跟她在一起。 蘇嘉澤說他現在太忙,沒時間跟她談戀愛也沒時間去維護一段感情。 他像哥哥一樣照顧著樂安然,卻不會插手樂安然的感情生活,只是會在樂安然說自己談戀愛后把她家的鑰匙還給她。 還鑰匙的時候他耷拉著腦袋,樂安然一看到心就軟得不行,覺得還能再堅持一下。再追追,說不定就成了呢。 郁沛藍罵她有病,給她推了好幾個男人的微信,讓她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樂安然眨眨眼,說這不還活著呢嘛等死了再說。 勸了幾次后郁沛藍也就不再勸了,反正樂安然也并沒有什么實際損失還收獲了個免費鐘點工,她何必多管閑事。 一切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除了每周天跟謝睢的見面。 每周六晚樂安然躺在床上,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望著天花板,都會猶豫要不要去跟謝睢見面。 她說要跟謝睢當一日情人時是想過要借謝睢來放棄蘇嘉澤的。到底是人,被拒絕的次數多了也會心累想放棄,她跟謝睢待在一起的時候就從沒想起過蘇嘉澤。 可現在周一至周五幾乎每天都能跟蘇嘉澤見面后,樂安然就開始后悔當時色迷心竅跟謝睢發生關系了。 都怪謝睢勾引她。 剛回來那個星期的周六晚上,樂安然收到了謝睢的好友申請,加上去后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明天想去哪玩。 樂安然發誓,她每次跟謝睢出去都是想跟他說清楚的,結果每次都被他勾到床上,過了小半年了還是什么都說不出。 說出軌也不算,蘇嘉澤并不是她男朋友。樂安然有點糾結,她不可能放棄蘇嘉澤,卻也舍不得放棄謝睢。倒不是因為喜歡謝睢,而是因為他在床上太會做了。 這份不舍在謝睢出現在工作室的樓下后徹底消散。 那天樂安然開完會后,郁沛藍湊過來道:“你那個小男友在樓下等你?!?/br> 跟在身后的蘇嘉澤聞言看了眼樂安然,禮貌性地跟她們道別。 樂安然被他這一眼掃得有些心慌,在蘇嘉澤走遠后沒好氣道:“什么男友,你講話能不能注意場合,上周天他好不容易出來跟我約會,這下好了,你一句瞎話我的努力全白費了?!?/br> 郁沛藍十分冤枉,“是那個帥哥說自己是你男朋友的,我如實轉告罷了?!?/br> 樂安然知道此刻樓下的人是誰,是被她放了鴿子的謝睢。她頭痛萬分,上周天蘇嘉澤突然說要請她吃飯,一時高興把謝睢給忘掉了。 現在好了,人來興師問罪了。 臨近下班,街上人群熙攘,車輛如梭。 樂安然一眼就瞥見了謝睢那輛顯眼的豪車,整理好情緒后拉開車門,先發制人地壓住他。 “你怎么找來的?” “隨便找找就找到了?!敝x睢故意裝蒜,轉過頭躲開樂安然的目光。 “找我有事?” “嗯,找你吃飯?!?/br> “我很忙?!?/br> “知道,你大忙人來著的,忙得連取消約定的時間都抽不出,把我扔在餐廳里坐了一晚上?!敝x睢略帶挑釁地開口,隨后又竭力使自己恢復平靜,用一種近乎溫柔的語氣說:“不過沒事,我可以原諒你?!?/br> “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br> 他那種似開玩笑而又非開玩笑的語氣聽得樂安然有點煩,她忍著氣,道:“再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上去了,以后不要來這里找我?!?/br> 謝睢嘆了口氣,手搭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急著回去見情人?” 他說完,目不轉睛地望著樂安然。說不出是期待她露出心虛驚愕不安的神情,還是害怕她露出那樣的神情,心懸在空中,等待著她的回答。 樂安然望了他一眼,這個問題似乎使她很為難,過了幾秒才又重新拾起目光望著他,平靜道:“已經在見了,你不就是嗎?” 謝睢從未聽過她用如此冰冷的語調說話。從某種方面來講,樂安然也算是人如其名,起碼她很少會擺出冷若冰霜的模樣。 悔意如同一座巨大的冰山向謝睢壓來,巨輪即將傾覆,他望著海浪,懷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看著她,不死心地問:“什么意思?” “把話說得太明白就不好了?!睒钒踩焕涞厣斐鍪?,干脆利落地把他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我男朋友還在樓上,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