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燕郡王之局(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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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君婠還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她今天一睜眼就被晏珽宗帶到了宮外,他逼著她換上尋常官員家女孩的衣衫,隨后就讓陶家舅母帶她進宮。 本欲反抗,可是車轎已進了宮廷大內,帝姬自然不可能放下自尊在御街上大吵大鬧,再思及他給她的那個威脅的眼神,她只好作罷。 誰知入了皇后宮殿,她搖身一變就成了舅母口中他們陶家的女兒了。 婠婠手腳發冷,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就這樣讓舅母演完了一出荒唐戲。 “因為我心中敬重殿下,殿下到時候自然就明白了?!?/br> 他想,他是真的愛她,為她考慮好了一切。他不想讓她日后不清不白無名無份地跟著他,他要給她名正言順的尊榮。 也是因為愛她,所以連帶放下了過往對陶皇后三番四次欲置他于死地的仇恨,還想繼續延續陶家的潑天富貴。 她以為是他毀不了她的婚約嗎? 他有一百種辦法教手下的死士無聲無息地了結了陶霖知,叫他死得尸骨無存;更會有一千種法子算計他、陷害他、讓他背上莫須有的罪狀。 可是他沒有。 畢竟,皇后是她的母親,陶家是她的外祖家。如果真的傷了他們,她一定對他一生怨恨。 她以后一定是他的皇后,比做帝姬時更加尊貴。 …… 皇帝這段時間以來精神格外的好,隱隱的有一種……回光返照般的架勢。 自從開始服用晏珽宗獻給他的藥膳之后,他每日比往常都要花上更多的時間用來安睡,只是睡醒之后又確實格外的渾身舒坦,一如壯年時期一般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不過他對此并未有所疑慮。 他逐漸沉迷于在外騎射圍獵、活動筋骨,閑暇時候就在皇宮里找一些宗室的宗親們蹴鞠賽馬投壺之類的玩樂。 反正他的兒子會替他處理好所有的奏章,只等他回去蓋個玉璽就好了! 大約夫妻確是天生的冤家,在皇帝快活的這陣子里,皇后日日都要以淚洗面。 一想到她那可憐的大兒子,她就幾乎要昏厥過去。 皇帝顧及結發的情誼,去看過她幾次,可每次皇后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臉色,皇帝見了也覺得心堵氣悶,后來漸漸地便不大去了。 有次他發了脾氣,怪道:“淑合,你何必偏心至此!手心手背不都是rou,不管誰做了太子,待孤百年之后你都是安養在禧福宮的皇太后!你只看過去圣祖、太祖、直到先帝輩的那些皇后貴妃寵妃們,哪個有你這般的好命,哪個皇帝只有過一個皇后,哪個正宮皇后的兒子最后是真當了太子的!何況自卿入宮為后,孤何曾給你一天的難受日子過!難道你是在怨恨孤嗎!” 淑合是陶皇后的閨名。 在這之前,皇后這輩子一直順風順水,暢快無虞。 自在閨中就是嫡長女,被父母悉心教養,當了皇后之后,皇帝也對她愛護有加,從未格外寵愛過哪個妃子,姬妾們個個見她都像耗子見了貓,沒人敢有一點點不安分過。 六宮嬪御里,位份最高的也只是個沒有封號的宋妃,還是念在她資歷夠老、無兒無女又素來恭敬謙卑,皇后發了慈心開口向皇帝給她要來的一個妃位。 大約也正因如此,所以她和她的長子才會在滔天的富貴里,生于安樂死于安樂,忘了權謀二字是要沾著鮮血和野心煉就的。 雖然太子被廢免不了在前朝后宮和整個帝國里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但這絲毫沒有動搖陶家的地位。 因為大家都知道皇后還有第二個皇子、也是皇帝如今最青睞的繼承人。 皇帝后來雖不去看她,但兩日三日的還是總叫李茂安挑兩樣可心的御膳或是首飾之類的送去寬慰她。 …… 晏珽宗帶她在宮外用了晚飯,趕在宮門下鑰之前婠婠才回宮。 回自己的寢宮換了身宮裝,雖然疲憊已極,婠婠還是傳了步攆去了皇后那兒。 皇后當然還未休息,不過令君婠驚訝的是,久不見客的母親居然在和陳嬪閑話聊天。 陳嬪一向深居簡出,君婠記得她是皇二子晏望宗的生母,望宗只比皇后的長子小了三天。 幼時君婠曾聽月桂姑姑她們念叨過,這個陳嬪還是陳夫人的時候就頗有心機,當年是服了催產的藥物,讓自己七月產子,只為趕在皇后面前生下長子。 甚至她發動的時間其實比皇后還要早兩個時辰。只是皇后生的順利,很快便生下了嫡長子,而陳嬪被折磨了三四天才生下來。 本來皇帝給她擬了個封號叫“文嘉”,想將她封做文嘉陳貴妃的,但顧及皇后的情緒,只是給她抬到了嬪位,其余的封賞一概沒有。 甚至給她的孩子取名為“望”。 望是什么意思? 本朝的皇子隨王字旁,偏這個望字里的王,是被壓在下面的,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和皇后的璟宗根本就比不了。 更不用說當年皇后生皇五子的時候因為天降吉瑞、久旱逢甘之象,皇帝給他取的“珽”字。 珽字便更加不可攀比,那字意為帝王用的玉笏。 …… 陳嬪見到君婠來,恭恭敬敬地上前給她行了個大禮。 “妾拜見帝姬恭安?!?/br> 帝姬給她還了半禮:“陳庶母安?!?/br> 陳嬪見帝姬有話要和皇后說,識相地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母親久不見客,這陣子接見六宮請安也是以屏風相隔,今日天色已晚,怎么想和陳嬪夜談?” 皇后拉著她在鳳位的下首坐著:“望宗也長大了,聽說幾日前他王妃剛生下了嫡子,我心中高興,便找陳嬪來說說話,還想著讓你父親晉一晉她的位份。 ——對了,你今日和你舅母是怎么回事?我下午打發了人去問你舅舅,到這會兒也沒個回話的過來。如此荒唐之事,究竟為何?你今日一整個下午沒在宮里,又是去了哪里?” 婠婠是心中發笑,她母親素不喜陳嬪和晏望宗,會為她兒子得了嫡子而高興么?只怕不知心里又在謀算什么。 婠婠垂首不敢看皇后的臉色,郁郁道:“母親,今日之事……” 她向皇后解釋了個大概,可其中的原由連她自己都沒參透。 他讓陶家多出一個長相與帝姬相似的女孩,究竟是為了什么? 皇后還沒等婠婠說完,一如往常就將晏珽宗罵了個狗血淋頭,直到自己都氣喘吁吁,婠婠撫著她的心口給她順氣。 帝姬只能勸她放寬心,好好將養身子才是要緊的。 可冷靜下來的皇后忽然向婠婠露出一個充滿了算計意味的笑容:“婠婠啊,你從小也是隨著名家大儒們讀了圣賢書長大的,看過那么多史書典籍、帝王傳記,可曾聽過立長不立幼和立賢不立長這兩句話?” 婠婠的瞳孔豁然放大,點了點頭:“自古以來為了建儲之事便是紛爭不斷,長、嫡、賢三者都是言官大儒們議論不斷的,只是每朝每代的風向皆不一樣?!?/br> 皇后笑:“如今儲位高懸,本朝也該讓人議一議這兩句話了?!?/br> 皇三子皇四子早夭,如今太子被廢且難有復位之可能,在晏珽宗前面的兄長就只有皇二子晏望宗一人。 而在這之下,皇六子自請出家、剃發為僧清修,皇帝恩準了;皇七子、八子亦早逝,小九今年不過十歲。 除此之外,皇帝再無其他男嗣。 君婠一下就想到了皇后今晚見陳嬪的原因了。 她想推晏望宗上位。 可晏望宗本就不是得寵的皇子,如今只封了個燕郡王的銜,在皇都中領個清散閑職混日子罷了。 好事者曾言,他這個皇二子混的還不如攝政王府上的隨便一個管事受皇都達官顯貴們的追捧。 燕郡王妃連生四女未得男,府里一堆側妃姬妾生的孩子都快堆不下那個郡王府了,婠婠曾聽說她常年灌著各種藥汁催生男胎,直到把自己弄得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聽了連耳朵都替她覺得造孽。 親母女說話,婠婠不與陶皇后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母親想扶持燕郡王為儲?” 皇后不語、默認。婠婠立馬站了起來: “母親恕女兒口不擇言,燕郡王豈有儲君之相?他那個人……活生生的酒色之徒,怎堪大任?何況如今晏珽宗權勢滔天,父親被他哄得幾乎言聽計從,滿朝文武不敢有所逆言,在這之下另立他人,憑我們母女二人,何來這個本事?” “我兒何出此言!妄自菲??!論起立儲,那是言官諫臣可以干預的事情,你外祖家好歹是文壇清流、門下桃李三千,晏珽宗又豈有那個本事去扼文官們的咽喉!你母親還年輕,沒到那個老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如何就不能再謀劃謀劃?大魏自開國以來尊文崇儒,這才是立國之本,他空有兵權,可那些文官里有幾個真心服他的?” 母女二人的意見產生了分歧,君婠最終沒好多說些什么,只是默默閉口。 她今日心中郁郁不得歡,回宮的路上也沒再坐轎子,只想自己走一走,吹吹這初春的涼風,或許能把她吹清醒一點。 理智一方面告訴她,母親這樣的做法無異于是以卵擊石,外祖家和其他的簪纓大族即便聯手起來,也未必有那個本事扭轉目前的局勢;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太過懦弱可笑,難道真像母親說的那般,自己已經連抗爭的勇氣都沒有了,就這樣聽之任之,任由他奪走大魏的江山嗎? 正想到頭疼欲裂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拉扯了一把,拽進了邊上的一間空著的宮殿里。 跟著她的兩個宮女也很快就被迷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