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鄴在飛機上拿著本拍賣書翻看，旁邊的林獻請空姐遞了條毛毯仰頭假寐。

    “你最近怎么回事兒？”成鄴語氣稀松平常，不經意間發問。

    “怎么了？”林獻閉著眼回答。

    “李安娜說你們工作室最近的稿子都沒改，你跑哪兒去了？”

    “回了趟家?！绷肢I抬手蓋住眼睛，想敷衍過去。

    “行吧，你自己有分寸就行?！背舌捄仙蠒旁诹肢I大腿上，“我做記號這幾個幫我拍下來?！?/br>
    “你自己怎么不去？”林獻嫌棄地抖抖腿，但是書很重，并沒有掉下來。

    “哪有老板親自去現場的??？懂不懂規矩，再說了你不是也要拍幅畫嗎？”

    林獻撐頭側過身，理他遠了點，不想再搭理他。

    “這趟出差事兒也不多，你在香港好好玩幾天，放松點兒，別繃太緊了?！背舌捯蚕蚝筇稍谧紊?，閉眼前補了句話。

    飛機廣播在播報正遇上強對流天氣，很快他們就感受到了顛簸，過了一會就是極速的下墜，讓林獻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游樂園玩過的跳樓機。

    機艙里有很多乘客在尖叫，女人和小孩兒的聲音。他轉頭看了一眼成鄴，他閉著眼沒什么反應，很平靜，和自己一樣。

    “哥，我有點畫不下去了?！?/br>
    他在極速下落的萬米高空，帶著一顆失重的心臟，側頭對成鄴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成鄴在嘈雜的尖叫聲中猛然睜開雙眼，“你不是已經攢了一套首付錢了？”

    他遇到林獻的時候他就在掙錢掙錢，從沒停過。他問過他，他那時候說自己只想買房。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他們工作室一年滿打滿算下來能出近千張圖，就算是鐵打的也會厭倦工作了。

    “我早就說過，你這么拼干嘛？這行說白了就是靠興趣來維持的，你還年輕，就應該多玩玩找找靈感，為啥就老想著買房這事兒呢？”成鄴真不理解，林獻有時候像一頭驢，一個兒勁地干活，一根筋似的倔。

    “我……我最近發現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了?！?/br>
    “什么叫沒有意義？”成鄴坐起來問他。

    “得非我愿?！绷肢I撿了腿上的書假裝翻看起來，用四個字停住了話題。

    “抽哪門子瘋……”成鄴嘟囔一句后翹著腳，在飛機恢復平穩飛行時重新閉眼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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