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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李暻之一路不語,沉晴顏以為他心情不悅,便也沒敢說話。 兩人一狗就這么沉默地回了家。 一進屋,李暻之便背著沉晴顏進到了她的屋子。 李暻之剛一推門,先前被他暴力破開的門便倒塌在地。 “這....門怎么...”沉晴顏震驚,她出去時門還好好的,怎么她回來就看見她屋子的門破成這樣? 這門中間的木板都開裂了,難道是家里進賊了? “對不起?!崩顣侵溃骸笆俏遗獕牡??!?/br> “之前敲了你的門,敲了很久都不見你回應,怕你出意外,就把門砸開了?!?/br> “哦....沒事....”聽后,沉晴顏道:“是我該說對不起才是,讓你擔心了?!?/br> 李暻之輕輕將沉晴顏放在床上,轉頭回自己屋拿了藥箱和一盒托鐘叔在鎮上買的糕點回來。 “太晚了,你先吃這個墊墊肚子?!崩顣侵p聲道:“把腳給我看看?!?/br> 沉晴顏將傷了的那只腳伸到李暻之手邊,李暻之動作輕柔地脫去那只腳上穿著的鞋襪,仔細地看著她的傷勢。 沉晴顏以為自己只是崴了下腳,只不過因為又摔了一跤所以才會這么疼。 但其實她是骨裂了。 左腳踝處上半寸的位置腫痛不堪,大片的青紫色瘀斑看得李暻之眼皮直跳。 也虧得她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面上絲毫不見痛苦。 李暻之立即拿木板和布條綁在沉晴顏的左小腿上,隨后出屋,抱了一匹布回來。 家里沒有布了,只能拿剛買回來的好布剪了充當布條。 斬雪劍銳利無比,劍尖輕輕一劃,一匹上好的絨布便被它弄成了布條。 李暻之將布條繞過房梁,在上面打了個死結。 “你腫的太厲害了?!崩顣侵畮统燎珙伆褌说哪侵荒_套進剛做好的布圈里:“要保持傷部肢體的抬高,好促進血液的局部回流,這樣可以減輕腫脹?!?/br> “嗯?!背燎珙伖郧傻攸c頭,李暻之懂醫術,他說的話沉晴顏聽的很認真。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不要隨意下床走動?!崩顣侵溃骸俺燥埖氖虑槲蚁朕k法解決,你好好在床上躺著,也不要繡什么東西了?!?/br> 沉晴顏:“好?!?/br> 李暻之起身,將處理傷口產生的廢品收拾干凈。 待屋子干凈,沉晴顏便聽見他那屋傳來一陣敲打聲。 過了片刻,李暻之雙手舉著卸下來的門板進到沉晴顏的視線之內。 看見沉晴顏望向他的眼神,李暻之道:“今天太晚了,沒法現做一扇新門?!?/br> “我把我的門拆下來,先給你用著,明天我再做個新的給自己安上?!?/br> 女子閨房多有不便,沒有遮攔確實不好。 李暻之拿著工具裝門,沉晴顏就這么直直地躺在床上,安靜地看著他。 正當沉晴顏覺得氣氛有些詭異的尷尬時,李暻之開口說了一聲:“對不起?!?/br> “什么?”沉晴顏沒聽清,問道:“你說什么?” 李暻之未語,他雙唇緊抿,將門一關一合,見門完全裝好,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冬季的夜晚太過寒冷,冷風吹得人骨頭都發纏。 玄澤走在望不到邊的樹林里,幽靜的環境配上凄涼的月光,顯得他的身影過分可憐。 玄澤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 他只是好冷。 他忽然好想吃紅棗糕。 玄澤不喜歡甜食,整個魔族都很少有人喜歡吃甜食。 但他現在真的很想吃紅棗糕,可能只是想念那份經常繞在他鼻尖的味道了吧。 玄澤突然覺得沉晴顏變得順眼了起來。 那個女人是溫暖的,是香甜的,她的懷抱比棉花還要柔軟,手指撫過他皮毛時,像是穿過這具弱小的身體,直接摸上了他的靈魂似的。 她的胸懷如母親的胎宮一般令人安適,可玄澤是降臨于魔族的恩賜,是魔神尸骸與殘存英魂凝聚而成的半神之胎,未經rou體孕育便來到了這個世上,他不知道呆在母親胎宮里是什么滋味。 可若讓他形容,他也只能以女性孕育孩童的地方來形容沉晴顏,因為他覺得沉晴顏給人的感覺和生命最初的“家”十分相似,都是一樣的包容、柔暖、讓人眷戀。 玄澤一天未進食,他在這片密林里走了這么久,累的都四肢快要抬不起來了。 這時候玄澤心里又念上了沉晴顏的好——他平時很少自己走路,都是沉晴顏抱著他走。 一陣摻著細小冰碴的寒風吹過,讓本就沒剩幾分溫暖的玄澤抖的更加厲害了。 玄澤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放眼望去,竟尋不到一處適合休息的地方。 天太冷了,以他現在的狀態,至少得找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才可以放心休息,不然很容易失溫死亡。 貓的rou體太過弱小,在這寒風天里,都不需要敵人,光憑這極不舒適的環境就足以讓他一步步靠近死亡。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玄澤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向下低去。 就當玄澤快要在這荒涼之地倒下時,他心中倏然生出一陣強烈的倔強。 他可是天魔玄澤、是魔族魔君,怎能敗與寒風之下?! 玄澤一下清醒,他咬緊了牙,強大的意志也是一份力量,他用著這份無可摧毀的力量抵抗著自然的洪威。 他拖著凍僵的肢體,一步步向前行進著。 也不知他走了多久,他又繞回了自己醒時的那堆石頭山前。 玄澤并沒有原路返回,他迷路了,所以又走了回來。 不管怎么樣,這處確實是個安歇的好地方。 玄澤縱身一躍,落在表面光滑的巖石上。 他又向上跳了幾下,找到了自己醒來時所處的那個空隙。 貓的身子軟,很容易就能從這條窄縫中鉆進去。 魚干臘rou一點沒少,衣服雖薄,但卻能讓玄澤的體溫不再變冷。 玄澤用爪子將魚干和臘rou推到縫口,擋住了無空不入的寒風。 他蜷縮在衣服堆里,衣服上殘留的味道讓他直泛惡心。 倒并非是味道難聞,而是因為這是李暻之的氣味。 先前還想著拉攏李暻之的玄澤現在對他很是厭惡,反倒是一直受他耍性子的沉晴顏現在在他心里落得了個好形象。 這里滿處都是李暻之的氣味,聞得玄澤十分上火。 不過他也沒氣多長時間,寒涼不再,他的體溫漸漸回暖,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