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臣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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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做什么?”她有些好奇。九兒懷里抱著小狗,也在旁好奇地觀看。 婆子們在花園里的樹根和臺基角落里播撒著藥餌。九兒待要伸手去拾,卻被婆子打落。 “要不得,這是摻了砒霜驅害獸用的。若不用著這些,怕是后苑花樹都要毀了。 ” 衛淵的宅邸原本是前朝一位舊臣的郊苑私邸,臨近西山,雖占地廣大,不少地方卻久失修葺。除了她,他既無內眷又無子女,安置過許多親信、幕臣和仆從后,府內仍然有許多空置的屋苑,空曠得有些荒涼,以至于常常有野獸造訪。墻角不時可見野兔挖掘的窩巢,花園里偶爾也有野狐的蹤跡。 她有些不快。 “誰教你們做的?” “這……這都是慣常的法子?!?/br> “不許再做了?!彼鷼獾孛?。仆從們聞言并未立即停手,一時皆有些不知所措。 她明白,這些年長的女仆并不認可她做這宅邸的女主人。 “可是管事吩咐——” 她面色冷下來:“管事是什么東西。你又是什么東西?” 眾人見她面色不快,紛紛停在原地。 她不說話,將九兒手中的小狗奪了過來輕輕放在地上。那小狗見了方才播撒的誘餌,歡天喜地地跑過去,忙忙地低了頭就要啃咬。九兒忙奔過去捉了小狗,也顧不得骯臟,就拿著自個兒的帕子去掏小狗的嘴。 小狗被九兒抓著,掏得咳嗽起來。眾人一群圍著九兒著慌,又一群胡亂拜下求饒:“是奴們犯了糊涂,做事不周詳,萬望殿下贖罪……” “不過就布些藥餌,哪里就毒死了我的畜生?” 她看著眾人慌亂的形狀,冷冷評論道。她越是強裝不在意,眾仆越是不知所措,聽了消息前來賠罪的管事更是躬到了塵土里。 他們哪里是怕她?她固然年輕,從小見慣了宮中人情世故,心里明白得很。他們如今肯拿她當個人看,不過因為她成了旁人得意的玩物。旁人給她這玩物尋來的玩物,自然也是得意的。 “我并不是有心要同諸位為難?!彼妶雒鎸擂?,又徐徐打圓場?!爸皇恰?/br> “殿下這是哪的話???”管事忙表忠心,“這便是您的府邸,一草一木皆是按您的意思布置?!?/br> 她聞言卻以扇掩唇笑了起來。她不說話只是笑,笑得管事在眾仆跟前訕訕的,臉色都漲紅起來。 “有諸位這一份心,我就萬分多謝了?!?/br> 管事得了首肯,忙令眾仆將先前布撒的藥餌盡數清除干凈,又嚴令上下皆不許再在園內施藥,方領了一眾人等告退。出了園門,管事兩手揩著額頭的冷汗,一言不發。一行人垂頭嘀咕著,當中忽然有個輕狂些的聲音道:“這一位那個樣子——卻不是個好惹的?!?/br> 那聲音沒有人應答,就也低了下去,最后變成一聲憤憤的咕噥。 “他們說我什么了?”她問回來的九兒。 九兒繃著臉一時不答。她見狀知道沒有好說詞,便也不再問了。 “九兒,”她拖著九兒的衣袖,“你總不會也背后議論我?” “那怎么會!……奴對殿下、奴自然是——”九兒忙開口辯解。 “我知曉你是好心腸的?!彼D過身去,放開九兒?!俺四?,哪有旁人真心實意地待我?我心里,就只你一個是十分好的?!?/br> 她知曉這個看似忠誠純稚的小奴婢會向衛淵一五一十地稟報她每日的行止。 九兒漲紅了臉,欲言又止,在原地笨拙地搖擺著。 她轉過頭來,猶豫許久輕聲開口:“剛才的事,只求你不要與將軍講?!彼肓讼?,又垂首低聲道:“我怕他生我的氣?!?/br> “奴什么都不講!”九兒不由地脫口而出, “你不怕他罰你?” “殿下要奴講的,奴才會講?!本艃合肓讼牖卮鸬?。九兒雖然單純,卻并不傻?!芭敢獾钕潞眠^?!?/br> 她聞言莞爾?!昂?,你來?!彼疽饩艃鹤谒磉?,“你同我休息一刻鐘,什么事也不做?!?/br> 她倚在九兒的肩上,默默端詳著庭院中的花木。 庭院里久失照料的花木蓬勃失序,古樹的根和枝條伸進池塘里,水面上漂浮著枯葉和零落的藤花,偶爾有一兩圈漣漪,大概是池中魚的動靜。 “殿下?”九兒輕輕喚了喚,卻發現公主竟然在她肩頭睡著了。九兒不敢擅動,小心翼翼地僵直著身子,笨拙地用手抱著她,只覺她身體縹緲的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公主這樣毫無分寸地信任親近她,九兒一時不知所措,甚至有些迷惘。 有人從園中的道路一端靠近了?!暗钕滦研选本艃狠p輕搖晃著她,她卻并不應答。 九兒懷抱著公主,并無法向來人行禮。 荒蕪的園中是在自己的奴婢懷中沉睡的公主。蕭衡待看清眼前這怪異的景象時已然來不及回避。 他當然不應打擾她,卻未立即退避。她的睡眠模糊了禮法的界限。她為什么會在此沉睡?女子的睡眠本應當像她的rou體一樣私隱。而她在荒蕪的舊園里熟睡,若不是有在旁服侍的奴婢,簡直如同山精鬼魅一般。 他鄙薄她的散漫,卻仍然忍不住觀察她。 她毫無設防的睡眠引起了他的畸思。此刻眼前不再是尊貴的公主,而是當時在屏風之后靜靜散發出惑人香氣的尤物。 九兒偷偷拍打著她,她醒過來,似乎并不清楚當下的情況,只是懵懂地盯著眼前的人,也并不回避。 他恍惚間覺得她應當是向他微笑了下??伤皇禽p輕地開口問:“蕭常侍可是有事要同我講?” 蕭衡原本相當機變,此時卻訥訥無語,最后只勉強說出“在下冒犯”幾個字。 “常侍并沒有冒犯我?!彼斦嫖⑿α?,“我并沒什么值得冒犯的地方?!彼剖且庥兴?。 這里雖然是衛淵的府第,可除了她的奴婢,四下寂靜無人,讓她顯得孤立無援。她的言語像是在他心中種了一顆種子,那種子飛快地萌發成長,使他心中翻騰著許多陰暗的念頭。 她扶著侍女的手臂站起身來,待要離開,他卻牽住她的衣袖。 男子比她想象中還要無恥,她厭惡到連牙齒都打著寒戰。他是當她有多下賤?容忍得了叛臣還能容忍他的臣屬? “殿下?!笔捄獯怪^不去看她的面容?!霸谙掠幸皇孪雴??!?/br> 她沒有開口,也并不掙扎,只是盯著眼前冒犯的臣下。 “殿下如今侍奉將軍,可還心安嗎?” 她沒有回答。這是替衛淵問的還是他自己問的?她在心里斟酌著合適的答案,最終還是沉默。雖然她的身份這樣尷尬,但她沒有義務回答他的問題。 “在下冒犯了?!币娝⒉换卮?,他放開她,目視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園的轉角。 走過回廊,九兒做了個噤口的手勢,示意她作為公主得意的侍從,絕不會向旁人透露此事。 “你如實地說就好了?!彼痛怪?,又重復道:“九兒,只有這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回報?!?/br> 九兒遲疑了一會,終于困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