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那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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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他依舊不太高興。 自顧自進了離門口近的那個浴室,洗掉了身上難聞的別人的味道,一身清爽,才回房間,才愿意抱她。 申屠念不知道他在氣什么,以為跟羅杰有關。 他這人,有點小心眼是真。 是夜。 他們側躺在床上,同一方向,他摟著她,像兩個完美契合的音符。 申屠念睡不著:“你看出他有什么秘密嗎?!?/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趙恪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什么?!?/br> 申屠念說:“羅杰,他留在國內不肯走的原因?!?/br> 趙恪先是皺眉,放在她胸上的手發力揉了幾下,湊到她耳后,想咬她耳垂“惡狠狠”威脅:在我的床上還想別的男人,嗯? 可他沒有,準確說,是沒來得及。 因為申屠念右邊rufang被他捏疼了,不客氣地打了他手背一下,黑夜里脆生生的響聲。 趙恪立時覺醒,敷衍“嗯”了聲,先前的氣散了大半,卻不撒手。 “可能有什么要緊事,這是別人的私事,不要費心打聽了?!?/br> 他說“別人”的時候,申屠念沒有反駁,想了想,最后說了句“好吧”。 趙恪覺得今天這一場罪沒白遭。 至少,他確定了,那個叫什么羅杰的,對申屠念沒那多余的想法,再看申屠念,更是。 他心里安穩了一點。 只是一點。 這之后,趙恪一整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先前說什么“不愿意融入她的朋友圈”,全不作數了。 申屠念再赴約時,他沒要緊事都會跟去,有要緊事的話,就想轍不讓她出去。 左右都順了他的意。 人果然還是得接觸才能進一步了解。 見面的頻次高了,趙恪承認,那個叫什么羅杰的,其實人不壞,還挺有意思,除了他有次賤兮兮地炫耀“寶貝給我畫了人物肖像,你沒有嗎”。 對,他叫申屠念“baby girl”的時候,趙恪的排異指數直接沖頂。 手癢,很想揍他。 只是武力解決當然不高明,趙恪后來教了他一句中文:那誰。 他說這是“baby girl”直譯過來的中文發音。 后來的一段時間里,羅杰看到申屠念第一句話就是“那誰”,申屠念有點無語。 無語過后就不太愿意搭理他了。 效果不錯。 趙恪對羅杰的語言天賦給予充分肯定。 除了羅杰,另外遇見的人,就相對平靜許多。 這里的平靜,是指趙恪的情緒波動,很平,沒有波瀾。 比如辜安平。 當初在畫廊匆匆一面,只是點頭示意,連正式認識都算不上,這回再看到,申屠念牽著趙恪的手走到他面前,鄭重地介紹。 辜安平有種見女婿的錯覺,他突然很期待看到申屠周正的反應,那張千年不動聲色的臉,見到女兒跟著別人走,估計也得裂出一條縫來。 比如那個坐在車頭吃關東煮的女生。 其實是畫廊的策展人之一,申屠念四處蹭住的那段時間,她們有很多工作上的交集,基本上同吃同住。 所以申屠念裝可憐說沒地兒去,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就是為了博他同情,讓他記掛。 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愿。 比如有個留著寸頭穿著無袖背心的男生。 他總是蹲在沙發上,嘴里叼著煙,也不說話,兩條瘦長的胳膊自由落體般垂在身前,眼睛半掀,觀察這個世界的同時露出一種迷思。 他左手那條花臂紋得挺別致,趙恪多看了眼。 申屠念說,那是他自創的某一種行為藝術,上面是他迄今為止所認識的朋友姓名,密密麻麻,像線一樣纏繞。 趙恪“嗯”了聲,視線轉移,也不許申屠念再看。 怕那人把申屠念的名字也弄上去。 頻繁的交際過后,身體進入一長段休憩期,申屠念開始變得不愿出門。 她本身并不依賴社交,只是遇上了志同道合的人,強迫自己調動積極性,現在積極過了,耐心殆盡,又恢復到原先的狀態。 趙恪當然樂意,他巴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自己身邊。 不出門的時候,他們也有得忙。 在機場時趙恪就說了,等她回來,一起搬家。 回國后多了個人,打亂了計劃,這事就被擱置了。 但“家”到底是要搬的。 非搬不可。一刻不想耽擱。 原因么,不外乎這那。 不知從哪一次開始,申屠念好像也有了顧慮。 每每臨到高潮,她就咬著被角嗚咽著,拼命忍住聲音,她也不想被人聽去,有心理障礙。 趙恪一樣很不爽。 不爽被墻那邊的陌生人聽見她叫床,更不爽她忍著不叫。 他喜歡聽她叫出來。 她叫得他特別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