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消息傳遞的準確度和完整性，還得是秦榛。

    比葛旻恩沒頭沒尾的那一嘴可靠譜太多了。

    但有一點，她沒提到。

    “趙恪甩了申屠念？”

    周家寶腦海里回憶著趙恪跟一女生并排站著的畫面，說他“始亂終棄”好像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秦榛表示無解：“有這么在傳，但不知道真假，反正我不信?！?/br>
    周家寶點頭，他也不信。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申屠沒說起分手的事，咱們也就當不知道?！?/br>
    “呃，當不知道……嗎？”

    她怎么支支吾吾起來，周家寶直覺有事。

    “你和她說了？”

    秦榛下意識捂住嘴：“我沒有?！?/br>
    反駁太快，更加可疑。

    周家寶瞇起眼，有些要發火的意思。

    秦榛弱弱坦白：“我就問了一句，問她是不是和趙恪分了?！?/br>
    “她怎么說?！?/br>
    秦榛攤開手機給他看：“這不還沒回呢，我前天剛問的?！?/br>
    申屠念現在回消息，平均都要間隔兩叁天，甚至更久。

    這會兒想撤回也沒用了。

    周家寶真服了她，秦大喇叭。

    秦榛還有一點沒說。

    周家寶看到的那個女生叫烏嘉悅，小他們一屆，學國標的藝術生，瓜子臉大眼睛，天生自然卷，身材體態真是沒得挑，放眼整個南城高中也是能讓人記得住的樣貌。

    聽說她進校前就盯上趙恪了，網球場旁觀和送水的那一撥人里，偶爾也能看到她的身影。

    烏嘉悅有很多辦法認識趙恪，之前一直沒交集，是趙恪單方面擋得很干凈。

    現在，情況有變，變很多。

    沒人知道趙恪是怎么想的，他好像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但你說有多熱絡，正相反，是更冷淡了。

    像籠罩了一層薄霧，你看得見他，卻看不清他。

    沉賢又一次覺得申屠念這女的不簡單，把趙恪玩成這樣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了，真他媽狠。

    *

    十月下旬。

    正值白天熱度晚上冷死的矛盾節點。

    趙恪身邊的女生已經換到第叁張新鮮面孔，學校里關于申屠念這叁個字已經很少人提起，秦榛還跟著畢哥到處串小道消息，葛旻恩還在扮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沉賢成日的招貓惹狗鬧出不少笑話。

    以為循規蹈矩的每一天，還是出了偏差。

    距離學校兩公里外的公園草坪上發生了一起打架斗毆事件。

    打架的兩個人都是南城高中的學生。

    聽說場面一度失控，路人拉都拉不住，最后差點報了警。

    這事還被人貼到南城高中的校內超話里，沒有圖，只是幾行單薄的文字敘述。

    大家都在猜是誰，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

    第二天到了學校，真相了，還是道送分題。

    打架主角是趙恪和……周家寶。

    傷的不重，全在臉上，不同點位相同程度的掛彩，總之都不好看。

    這事發生在校外，如果處理的好，學校不一定追究，但拗不過他倆都很損，一拳一腳只往對方臉上招呼，想藏都沒地兒藏。

    很好，每人喜提一份叁千字檢討，沒跑了。

    秦榛盯著周家寶左邊嘴角的淤青很久了。

    越看越手癢，想按下去。

    周家寶早料到她的意圖，在她伸手的瞬間往后一閃，躲過了。

    還挺敏捷，秦榛撇撇嘴，不禁納悶。

    “我看你挺靈活的，怎么被打成這樣?！?/br>
    周家寶冷哼一聲：“他沒比我好多少?！?/br>
    這是實話，趙恪那臉就是破點皮都讓人惋惜，更何況青一塊紫一塊，看著真慘。

    “你還沒說，為什么打架?！?/br>
    秦榛特地來找他，除了例行關心，更多是想知道打架背后的原因。

    周家寶懶得多說：“我早就想揍他了?！?/br>
    鬼扯，秦榛看出他的敷衍：“你不說也行，回頭讓念哥直接問你?！?/br>
    威脅他，周家寶瞪了她一眼，背上書包，走了。

    秦榛不氣餒，追上去死纏爛打。

    他倆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從網球場出來的趙恪，身后是沉賢和畢衛。

    秦榛心大，對著畢衛熱情揮手：“畢哥?！?/br>
    她一頓擠眉弄眼，指了指身邊：“我也套資料呢?！?/br>
    這個“也”字用得很妙。

    什么叫神隊友，畢衛尷尬笑笑，對著沉賢和趙恪無辜擺手，眼神滿是殷切，仿佛在說，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單純找你們玩。

    趙恪倒是沒說什么，撇下一溜人管自己走了，他忙著呢。

    沉賢和畢衛不用說，就不知道為什么，周家寶也跟著趙恪的路徑，不遠不近的距離，明明他家不是這個方向。

    秦榛心里疑惑，卻也沒說話，跟著，直覺告訴她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

    穿過幾個紅綠燈，左繞右拐，趙恪進了學校邊上的小區。

    周家寶一直跟著，跟到單元樓前停了，秦榛也停下，他倆就在樓前的公共長椅上坐著。

    不多時，樓里面有了動靜。

    有人出來了。

    樓道窄，畢衛走最前面，然后是沉賢，緊接著鉆出一坨毛茸茸的特別眼熟的小可愛，身后是牽著狗繩一派從容的趙恪。

    周家寶不是第一次見，淡定了許多。

    反而是他邊上的秦榛，嗖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指了指趙恪，又指指狗，最后還是指向趙恪。

    “你……你，你偷狗！”

    偷的還是申屠念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