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春意,雪融 qin gye ge.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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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念從機場直接回了療養中心。 很難得的是,申屠周正也在,這個時間不常見。 他通常是上午來,有時候只是坐一下,有時候會待到吃完午飯,在榮慈意午睡前離開,無不例外。 可這會兒已經半下午了,他正襟坐在客廳沙發上,好像是坐了很久,好像是特意在等誰。 還能等誰。 申屠念連回房換身衣服的時間都省了,徑直坐到沙發上,申屠周正的正對面,更方便他觀察她的神色,是不是心虛,有沒有說謊。 她知道一個合格的受審者是什么樣子。 申屠周正直接問的,沒迂回,顯出幾分急躁。 “你昨晚回公寓住了?” 申屠念沒作聲,也沒否認,也沒承認。 正當她在思索該不該把趙恪來過的事說出來時,主臥室的門開了,榮慈意走出來,她去廚房,而這條動線必須經過客廳,經過沙發區域。 申屠周正收回余光,也接收到了正確的指令,再看向申屠念時,臉上追問的意思褪去,換了另一種苦口婆心。 “以后要提前說,你不說一聲在外面玩到很晚還不回來,家里長輩會記掛?!?/br> 軟硬兼施,點到為止,這件事打住了。 申屠周正坐了沒多會兒,準備走了,申屠念陪著送到樓下。 這段路送的有些遠了,明明她也才剛上樓,申屠周正知道她有話說,但從電梯到樓底她一路默不作聲,那是沒想好怎么說。 他開口,打破了僵局。 “你突然說要在外面過夜,女孩子一個人,外婆會擔心也是正常的?!?/br> “我知道,”申屠念點頭,“外婆擔心,但外婆不會直接問,她會派你出面。你們一個指揮,一個執行,配合無間?!?/br> 當申屠念話里話外把這一家幾口人分幫分派,說明她正帶情緒。 申屠周正只覺得太陽xue隱隱發脹,他有偏頭痛的老毛病,隨身帶著藥,但他不想當著女兒的面吞藥,只能硬扛。 申屠念看到申屠周正煞白的臉。 她猜大概是自己的話又嚇到他了,她總會像這樣,時不時變成冷血無情的怪物,說出的話像獠牙像尖刀,會傷人。 她有些挫敗,與此同時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一句話。 「申屠念,你也一樣深愛著你的家人?!?/br> 像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將渾身帶有攻擊性的鋒芒縮攏,那些隱藏在尖銳之下的悔意傾巢而出。 就在這一瞬間,她有一種強烈的原始的念頭,試圖打破一些什么。 她緩緩開口。記住網站不丟失:haoju1. “爸爸,你似乎從來沒有批評我,罵過我,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但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并沒有出色到讓你百分百滿意。不止是你,外婆應該有更多不滿意,對我。拿昨晚來說,我夜不歸宿,她借你的口告訴我,我先斬后奏的做法讓她不高興,但她不會當面責備我?!?/br> 她只會加倍發泄在你身上。這后半句,申屠念沒說。 “或許出于愧疚,出于憐惜,你們對我總是多一分包容,也是你們的小心翼翼,一遍遍地提醒我,我是殺害我母親的兇手?!?/br> 她平靜地說完,看著申屠周正愈發蒼白的臉色,有些于心不忍。 申屠念深呼了一口氣:“每當家里出現矛盾或紛爭時,你們總是找個借口把我支開,我永遠是那個被推出去的人。家庭的意義是什么呢?我理解的家庭關系是割裂的,分散的,互不打攪的。漸漸的我也學會了主動回避,我知道這是你們樂于看見的。從我有了這種自覺后,'逃避'成為我行為邏輯里的唯一機制,在沖突來臨之前,我已經選好了逃離路線。這當然不好,很不好,但這就是我?!?/br> “我想改變這種現狀,我不想裝作事不關己,我想尊從內心,真實、誠實地面對你們?!?/br> 這是她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做的決定。 最后一句,她微微頷首,聲音有些顫抖:“你們是我最重要的家人?!?/br> 她曾不止一次忽視這個事實,現在承認了、說出來了,并沒有多么難以啟齒,她還是討厭煽情,但也尊重事實。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至親,這就是事實。 * 深冬的夜風不猛烈,但偶爾幾簌刮過前額,吹得腦殼子直抽抽。 申屠周正的偏頭痛在他強韌的意志下逐漸麻木,說不清是被這風凍的,還是被她的話震的,亦或是被這股寒潮背后的春意給融的。 這個冬季快結束了,日子馬上要好過起來了,他想是這樣的。 申屠周正收起了一貫的嚴肅和死板,流露出溫和,帶著一些化不開的憂愁。 “無法給你提供一個正向積極的家庭氛圍是我的失責,但是小年,爸爸從沒有對你有任何不滿意。相反的,我一直認為我的女兒很出色?!?/br> 他說的很真,但申屠念不全信,尤其是想起自己從前做過的荒唐事。 她換了個語調,讓話題從沉重過渡到輕松,她對申屠周正說:“你有,比如我選的男朋友你就不滿意?!?/br> 意料外的“指控”是申屠周正頓了數秒,他反問:“他這么說的?” 申屠念搖頭,想到趙恪,又笑了:“你們見過面后的當晚,他向我求婚了?!?/br> 是多么強烈的危機意識,讓他醉得不省人事,還惦記用一紙婚姻約束她。 “你的意思呢?!鄙晖乐苷诤醯氖沁@個。 申屠念很坦誠說出內心的想法:“我沒有立刻答應,但我想,就是他了?!?/br> 申屠周正認認真真琢磨起申屠念的話。 “好了。很晚了上樓吧?!?/br> 申屠念“嗯”了聲,往里走了沒兩步,又回頭,對著申屠周正說:“爸爸,你下回來之前記得買一束花?!?/br> 申屠周正點頭答應:“買什么樣的花?!?/br> “都行,選你喜歡的花?!?/br> * 幾日后,當申屠周正再次踏入療養中心,手里捧著一束鮮艷的洋桔梗,依舊是白色為主,紫色和香檳色點綴其中。 他選的是妻子生前最愛的花束,燦爛的盛開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