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退路
從那以后,唐婉寧再也沒有去見夏潮生。 長痛不如短痛。她勸自己,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是無法跨越的認知鴻溝,再糾纏下去無謂徒增傷悲。不如就將這份感情停留在這里,停留在他們繼續用言語傷害彼此之前,停留在他們為了理想和主義分道揚鑣之前。至少,他還留給她小葵這個紀念品,這就夠了。 命運又一次給唐婉寧開了個玩笑。不,與其說是玩笑,不如說是給她一個機會,給她的愛情一個機會。即使她給自己的愛情判了死刑,命運卻轉動齒輪,把死刑改判成了無期。 就在計劃送夏潮生離開的這天,沉自誠死了,死在了日向徹的床上。這就意味著,他的身份暴露了,唐婉寧已是甕中之鱉,無路可退。 在她發現床上了無生機的沉自誠時,已經太晚了,日向徹的臥室已經被日軍層層包圍。 雖然,沉自誠用他的死保住了床下作為退路的逃亡密道不被發現,可是,唐婉寧還是無法逃脫的,因為她即使要逃走,也必須帶上小葵。 她不能把小葵獨自留在這龍潭虎xue。 小葵是她的軟肋,她的把柄,她的命脈。 不過,在他們發現密道之前,唐婉寧可以利用時間差先逃出司令部,然后再打扮成士兵的模樣,回來帶走小葵。 可是香月清司又怎么會猜不中唐婉寧的想法呢? 只要牢牢地拿捏住小葵,他就不怕唐婉寧逃得脫。 唐婉寧回來接小葵的時候,就是她真正落入圈套的時候。 今天就算她是有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也無法從他的手中逃脫。 面對這么多黑洞洞的槍口,唐婉寧不能硬來。 她緊緊抱著小葵,用日語辯解道:“香月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貪戀權利,在日向君病死之后妄圖找人接替他的位置……求求你,看在日向君的面子上,放我們孤兒寡母一條活路好不好?” 香月清司冷笑著反問道:“你究竟是貪戀權利,還是共黨jian細?你以為我看不穿你的陰謀么?日向徹究竟是不是病死,都還不好說……” 唐婉寧哭得梨花帶雨,“當年,日向君在渝州兵敗,是我一個人帶著身受重傷的他逃去東北。如果我真的有異心,又何必等到現在,如此煞費心機?香月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之間經歷了多少考驗才能走到一起,這么多年的感情,還有一個孩子,我怎么會想讓他死呢?就算你不看在日向君的面子上,你也要看在日向大將軍的面子上,饒我這一回……如今日向君病故,小葵是日向家唯一的血脈,是日向將軍唯一的孫女,如果她有什么閃失,讓日向將軍知道了……到時候,要是連同日向君的病故一起算到你的頭上,香月大人就得不償失了?!?/br> 唐婉寧既哭訴了她和日向徹的伉儷情深,又以唯一血脈的理由暗暗用日向欣次郎的身份向香月清司施壓,這一套軟硬兼施下來,他的態度已不如剛才那般強硬。 日向徹和唐婉寧的感情,香月清司在調任天津前早就有所耳聞,對于這一點,他的懷疑不多。加上日向將軍的勢力龐大,他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也不敢輕易得罪。一則日向葵是他唯一的親孫女,二則,這孩子已經沒了父親,要是母親也在自己手里折了,他確實不好交代。 可如果這女人只是因為貪圖權利而在日向徹病死后找個人來替代他,讓外人深入司令部的權利核心,這個理由也未免太站不住腳,除非她是個為了權利不要命、不知輕重的蠢貨。 最后,香月清司只是軟禁了唐婉寧和小葵,打算先上報日向將軍后再做打算。 唐婉寧長舒了一口氣,還好田代皖一郎已經死了,而新上任的香月清司并不認識沉自誠,她的說辭勉強將人搪塞了過去,又爭取了幾天可以逃脫的時間。 雖然司令部全面封鎖了消息,但是林若風和唐婉寧失去了聯系,加上看司令部加強守衛,也察覺到了事情并不簡單,于是本應該親自送人的他即刻召集了其他聯絡員一起商討計策,臨時換了人去送夏潮生。 夏潮生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異樣,即便是唐婉寧和他賭氣,就連自己要走都不愿出來相見,林若風也不可能出爾反爾不出現,除非他臨時遇上了什么難遇脫身的事,而這件事,如果就是與唐婉寧有關,那么兩個人的不出現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回到軍營以后,又帶了二十個精銳部下潛回了天津城內。不管唐婉寧有沒有出事,他都發誓要把人毫發無傷地帶回到自己的身邊。 Facile的話:即將要英雄救美!我這章起名為退路的意思就是,夏潮生就是唐婉寧最大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