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長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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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早膳,江月眠與徐清玉同乘馬車前往西市教坊。 雍都和長安的兩個教坊性質不同,后者不歸太常寺管理,不同于莊嚴肅穆、注重儀式上演奏的雍都教坊,長安教坊的倡伎所演奏的大多是民間樂曲。 這會兒江月眠坐在觀禮臺上,表面上認真地看著舞臺上的歌舞雜耍表演,實則心不在焉等待著。 她在等救兵,并好奇沉氏米鋪的掌柜會如何安排她出逃。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著臺上的表演換了一個又一個,等得有些焦慮的江月眠突然站起身。 她在徐清玉質疑的目光下開口道:“我要去更衣?!?/br> 男人對一旁站著的侍女使眼色,那侍女忙去打開房門給江月眠引路。 一前一后離開觀禮臺,待到了凈房門口,江月眠說:“你在外面等著?!?/br> 那侍女垂頭應聲“是”,便安靜地站在原地。 她見狀心底涌出一股失望,猜測是不是沉掌柜要失約了。 提著裙擺走進熏著紫檀香的凈房里,江月眠剛想隨便推開一扇門進去,最里間的隔間小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她下意識望過去卻看到一個與自己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女子,待那人抬起頭時她差點驚呼出聲。 這人竟然與自己的臉一模一樣,面對著她就好似在照鏡子般。 “你——”江月眠驚喜地向那人靠近,她壓低聲音道:“可是沉掌柜的人?” “你可算過來了?!蹦侨诵÷暶Π阉七M里間,“趕緊換衣裳,換好了直接去西角門,那里有個叫燕子的姑娘接應。換下來的衣裳不用管,丟恭桶里等你走了自然有人來收?!?/br> 江月眠聽對方說完就要走,忙拽著她的胳膊問:“你假扮我不會有事吧?徐清玉那廝脾氣壞得很,我怕你……” “放心吧!”她拍拍胸脯說:“你只管往苗疆去便是,我們的人會誤導他往東南方向引?!?/br> 想到無憂島也是一方大派,實力自然是有的,江月眠不再耽誤事,忙道:“那你可要保重?!?/br> 等江月眠換了身衣裳,戴著長長的帷帽出來,凈房外早沒旁的身影。她忙匆匆向西邊的角門而去。 一路暢通無阻,并沒有遇上什么人,江月眠剛摸到角門伸著脖子想往外瞅便被人叫住。 “阿妹,你怎地上個茅房去這么久,叫燕子我好等吶!” “也不知吃了什么,鬧了肚子?!眮聿患按蛄繉Ψ?,先變著聲調回應對方,邊說邊坐上那輛馬車,“咱們走罷!” “好嘞~” 拉著貨的馬車嘚嘚地行駛在路上,不一會兒將熱鬧的教坊甩出江月眠的視線,她心情逐漸愉悅,但也沒完全放松。 燕子將她帶到一家食鋪,借著送腌菜的由頭從后門進去,待江月眠剛把一壇子酸菜放進儲物室,便瞧見又有一個與她現在裝扮一樣的姑娘跟著燕子離開,招呼都沒打一下。 她正納悶時,有一個背著四方小藥箱自稱賀嬸的老婦人走了進來,“江姑娘快坐下,老朽給你易個容,完事你直接去明威鏢局,跟著車隊離開長安,此行目的前往蜀郡?!?/br> “勞煩了?!?/br> 江月眠摘下帷帽,坐在一旁的四方小桌前,心道無憂島的人辦事還真是夠謹慎縝密的,跟沉聿白一樣靠譜。 賀嬸是個話癆,到也沒打聽江月眠是什么來歷,就是跟她閑聊,什么最近天氣不錯啊,長安城都有哪些津津樂道的事發生等等。 后來快給江月眠易完容時,話題不知怎么九轉十八彎轉到了她們少主身上。賀嬸就說起少主本來是在濟州提前布置好連環假線索,想誤導楚世子引他的人往相反的方向找她云云。 “一剛開始挺成功的,就是不知中途哪里出了錯,楚世子竟突然從徐州拐雍都,又輾轉到長安來了?!?/br> 聽完賀嬸的念叨,江月眠頗為觸動,沉聿白竟為自己這般大費周章過…… 想到離別那晚的情景,江月眠忍不住嘟噥道;“他到是沉得住氣,一句都沒提過?!?/br> “少主就這性子?!?/br> “您對他很了解呀?!?/br> “差不多吧,以前大小姐還在無憂島的時候,我經常照顧姐弟倆的起居?!辟R嬸說完又感慨了句:“許是出到陌生的環境,少主變得不太不愛說話,對所有人都敏感警覺,唯一親近的人就是大小姐。說起來他跟大小姐長得有幾分相似,倆人是有姐弟緣在的?!?/br> 提到沉聿白的jiejie,江月眠來了好奇心,“小白、哦就是你們少主,他找到jiejie了嗎?” “沒呢?!辟R嬸嘆了口氣,神情很是惆悵,“大小姐到底去哪了……真是叫老朽牽腸掛肚?!?/br> 江月眠忙道歉:“瞧我,提了不該提的話?!?/br> “不妨事?!辟R嬸拍了拍她的手,“行了,別耽誤時間了,江姑娘快動身去鏢局吧?!?/br> “噯?!苯旅呙ζ鹕砼c她告別。 因為易了容,江月眠敢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道。她逮了個路人問清去明威鏢局的路,在途徑的食鋪買了點路上吃的干糧,又經過一專門干跑腿生意的鋪子時腳步微頓。 “老板?!边M了鋪子的她邊解開荷包掏錢邊說:“幫我跑個腿?!?/br> “好嘞!客官您請說——” …… 東城外,十里坡。 葛松月瞅著外面的烈日以及被曝曬的師兄,她忍不住勸道:“你在亭子等跟在外面等是一樣的,何苦要曬著自己?!?/br> 孟庭書不答反問:“都過了約定點了,她怎么還不來?”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正焦急著,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疾奔的腳步聲。男人踮著腳尖,脖子伸了個老長,待看清來人是個長相黑瘦的年輕男子后,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請問!”那黑瘦男子走到孟庭書跟前問道:“您是孟庭書孟道長嗎?” “是啊?!?/br> “是這樣?!彼亮税杨~頭的汗珠,把江月眠的口信傳遞:“有位眠姑娘拜托我跟你遞個話,她說——你以后可長點心吧?!?/br> 孟庭書聽了一頭霧水,“點心?什么點心???” “噗——咳咳咳!”正打開竹筒喝水葛松月被她師兄的憨樣逗到噴水。 唉,師兄啊……我就說阿眠怎么可能瞧得上你。 還跟你私定終身,想美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