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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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馳也注意到她,黑眸斜斜瞥來,不帶特殊情感,像在看一位老同學。 他取下含在嘴里的煙,折斷收進一個雕花鐵皮盒里,朝她走來。 姜北心想。 她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腳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一動不動。 等云馳站到她面前時,她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走吧?!?/br> 不是好久不見,或是謝謝你來接我,而是走吧,還挺不客氣。 姜北“喔”了聲。 犯慫了。 晨午明媚的陽光充斥這座古老的文化城市,到處都是自由的氣息。 姜北坐在車內,挺著背,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心跳緊張地狂跳。 “你怎么會來這里?” “來旅游?!?/br> 云馳手搭在車窗上,松弛從容,帽子下的視線毫無顧忌地盯著她,眸色很深,聲音略微冷淡。 姜北極力裝出與朋友閑談的輕松模樣:“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云馳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看她的眼神,像在反問她: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姜北咬咬唇,覺得自己真是糊涂了。 她換的是電話卡,又不是電話號碼,他當然知道。 長久的沉默。 姜北被云馳盯得愈發緊張,努力找話題。 “你頭發剪了?!?/br> 云馳輕緩地“嗯”了聲。 “什么時候剪的?” “過完年后沒幾天?!?/br> 那應該是在她出國前后。 “很適合你?!?/br> 姜北睜眼說瞎話,云馳帽子都沒摘,她其實根本沒看清他的發型。 云馳眸光閃過一絲浮動的笑意,還是沉默寡言。 姜北猜想,或許是他東西被偷,沒什么心情,又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無論大小事都可以跟我說?!?/br> “補辦證件需要幾天時間?!痹岂Y欲言又止,抬高帽檐,拿那雙迷人的眼直勾勾看她。 姜北想起電話里,他讓她收留他,吞了口唾沫,遲疑地,不太堅定地說:“你沒訂酒店嗎?” “還沒來得及。剛到,東西就被偷了?!痹岂Y解釋。 誰旅游酒店都不訂就來了。 姜北腹誹,但還是抵不過心里的聲音。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我那。我那多一個房間,你可以住那間?!?/br> 云馳摘下棒球帽,很自然地扣到她頭上。 略大的帽檐,遮擋住她泛紅的半張臉。 云馳磁性的嗓音,透出絲愉悅:“承蒙關照?!?/br> 姜北取下帽子,愣怔看向云馳。 那股熟悉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云馳移開定在她臉上的視線,看向窗外,留給她半張輪廓分明的側顏。 剪了寸發的云馳,沒有長發的柔和,氣質更加疏狂凌厲,給人不好招惹的感覺。 不過沒了他肆無忌憚的注視,姜北自在多了,僵硬的身體放松了些。 “不用客氣?!?/br> 10多分鐘后,兩人到姜北住所。 姜北開門進去,就見廚房的狼藉。 她離開得匆忙,島臺還殘留著沒吃完的意大利面,廚房來不及收拾,沒洗的鍋放在水池里,用過的刀具也擱著。 他應該不會覺得她不愛干凈吧? 姜北打開鞋柜,把給約翰準備的拖鞋遞給云馳。 云馳站在門口,看著那雙男士拖鞋,遲遲沒有動作。 姜北沒留意云馳陰郁的臉色,跑向島臺,把冷成一坨的意大利面倒進垃圾桶里,又開始忙活臟亂的廚房。 “我剛吃到一半就接到你電話了,所以沒來得及收拾?!苯币膊恢雷约簽槭裁匆匾饨忉?。 云馳穿著襪子進屋,看著姜北忙里忙外,問:“你一個人???” 姜北把洗好的餐具放回:“嗯。我mama陪我住了一段時間,上個月剛回國?!?/br> 云馳看眼垃圾桶里倒掉的面,盯了她好一會兒,姜北洗鍋動作有些生疏,水濺得到處都是。 他走到姜北身邊,接過她手里的活:“我來吧?!?/br> “那怎么可以?!?/br> 那語氣,她是把他當成客人了。 云馳也察覺了,神色怏怏,走到島柜,拉了把椅子坐下。 有點像,跟你賭氣的小孩。 姜北看著生氣的云馳,想起云馳是一早給她打的電話,應該還沒吃飯,她卻緊張得連問都沒問,心里懊悔。 “你吃過了嗎?我剛才面只吃了一半,沒吃飽。我再煮兩碗,我們一起吃吧?” “要幫忙嗎?”云馳狹長的眼注視著她,一副不用幫忙他就不餓的樣子。 “嗯,你幫我切番茄吧。我刀工不太好?!?/br> 這四個月,姜北不止會煮面,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她也會做。 就是水平不太穩定,有時候能吃,有時候很浪費食物。 姜北把煮好的面端給云馳。 “你嘗嘗我的手藝?!?/br> “你變能干了?!?/br> 這是云馳在嘗過她面后的第一句話,但姜北覺得他似乎不那么開心,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姜北揚著笑:“好吃吧?” “嗯,很好吃?!?/br> 那碗面,云馳吃得干干凈凈。 吃過飯后,姜北陪著云馳去附近商超買日用品,不知道他待多久,她又陪他買衣服,兩套夏裝,一件外套,來應付這座城市陰晴不定的氣候。 在買內褲時,店員誤以為兩人是情侶,抓著她可勁推銷。 姜北解釋兩人不是情侶,對方露出“我懂”的微笑。 姜北朝云馳招手,要他自己過來選。 云馳當時在拿著唯一沒被偷的手機打電話,裝作看不見她。 姜北不知道云馳尺碼,店員熱情得她招架不住,但想想是云馳付錢,又不好答應,只能跑出店外,站云馳身邊,等他打完電話。 電話對象是他mama,在說證件補辦的事情,見姜北等在身邊,云馳掛掉電話,問:“怎么了?” 姜北耳根微紅:“我不會挑?!?/br> 云馳也愣了下。 姜北這才看出來,他剛才好像是真沒看到她,不是裝的。 云馳輕笑:“我自己買就行?!?/br> 七七八八的東西買完,已是天黑,兩人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到住所。 那晚,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看輕喜劇、聊著這段時間很平常的事,就像是普通朋友,但姜北知道,她坐在他身邊時,心跳大概沒下過120。 第二天,云馳早早出門,去補辦證件。 那天剛好是同專業師兄幫她輔導學業的日子,姜北當時只說有事,不能陪他一起去,沒說具體是什么事。 云馳回來時,看到房里多了個男人,站在門口,聲音很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North? Who is he?”師兄是個地地道道的腐國人,不會說中文,這句話在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說出口,說不出的怪異。 姜北向云馳解釋:“他是我同專業的師兄,我請他來輔導?!?/br> 又回師兄:“He's my friend……” 姜北不知道云馳的英文名。 “lan?!痹岂Y戴上虛假的微笑面具,朝師兄自我介紹。 整個下午,師兄幫姜北輔導,云馳坐在客廳沙發,沐浴在午后陽光下,雙手搭著沙發靠背,下巴枕著手臂玩手機,時不時朝姜北花枝招展地微笑。 姜北那個下午分神了,師兄講的內容,只迷糊聽了大半,送師兄到門口時,腳步還是飄著的。 師兄站在門口,拖延著腳步,大方問她,能不能把云馳的Fb推給他。 姜北說她沒有他Fb。 師兄很失望,姜北澄清,自己的確沒有云馳Fb,國內不流行這個。 師兄恍然,又向她要郵箱或者其他聯系方式。 云馳從屋內出來,問怎么不直接找他要? 師兄一聽,喜形于色。 姜北其實還在為難該不該拒絕師兄,聽見云馳的話,心里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他們分手了,她早該想到,他身邊會站著別的女孩。 姜北看向掏出手機添加云馳Fb的師兄。 或者男孩。 師兄走后,他們還是像前一晚一樣,自己做飯、看劇,到點各自回房。 可那晚姜北躺在床上,腦子里一遍遍過著云馳下午魅惑的眼神和笑容,怎么也睡不著。 身體在被子里悶得發熱,小腹深處有股縹緲的空虛,那股空虛越來越癢,慢慢浸濕她的底褲。 姜北躺在床上,好幾次升出沖動,跑到他房間門口,敲開他房門,跟他說我們做吧。 但她太慫了。 念頭千回百轉。 最后她扛不住思念,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里,學著他,撫摸自己的身體,幻想著他那雙戲謔深沉的眼在注視著她,他寬大粗糲的手指在撫摸她,他強勁有力的臀部伏在她腿心沖刺…… 姜北沉浸在幻想里,第一次學會用自己的手指疏通了體內積蓄的情欲。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姜北臉上還暈染著高潮后的潮紅。 她脫掉濕透的內褲,拿了換洗的衣服,走出房間。 剛一出門,姜北就見到她的性幻想對象站廚房里喝水。 云馳穿著休閑背心長褲,手臂赤裸著野性的肌rou線條,眸子幽深如墨,見到她,放下嘴邊的水杯,問:“還沒睡?” 姜北慌忙把臟內褲藏在身后,面對真人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太熱了,出來洗個澡?!?/br> 云馳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問她:“喝嗎?” 姜北也不知怎么,就覺得他那句喝嗎,都像是在勾引她。 一定是因為她剛做了心虛的事,所以現在看什么,聽什么,都色色的。 “我不渴?!苯贝讲坑行└?,是剛才流汗流的。 云馳灌完那杯水,洗完杯子,放進櫥柜,說:“早點睡?!?/br> “嗯,你也是?!?/br> 云馳進屋后,姜北松了口氣,看著那道鎖上的門,覺得自己更加不懂他了。 不懂他為什么要選這里旅游,不懂他是不是真的丟了東西,也不懂他為什么要給師兄Fb,更不懂他對她到底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