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苦情鴛鴦盡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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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孟湄招見澹臺宴,澹臺宴彈了會兒曲,見孟湄有些困乏便伺候入帳歇息,他則在榻側喂孟湄吃梨,又聽孟湄訴了螺茗兒與春喜一事,澹臺宴嘆氣道:“世上總有癡人為癡情,想那日我情鐘湄兒,那些人也橫豎勸我,罵我,可心里有了人,便是要死也是甘愿的,湄兒還記得那首雁丘曲嗎?” 孟湄點頭道:“遺山先生的‘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有感于捕雁者殺一雁,而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投地而死……遺山買下大雁,埋于汾水之上,取名雁丘?!?/br> 澹臺宴道:“雁可如此,豈人非禽鳥乎?湄兒已有夫君幾房,何苦為那身邊小廝勞神費心,若他流水無意,湄園又困他無益,不如放他二人去罷也算成全一樁好事?!?/br> 孟湄道:“我自是不為這螺茗兒費心,從小到大,我也只拿他當個弟弟看待,未有半點私欲雜念,那春喜又是老仆親眷,不好責罰,只看她對螺茗兒這份心思,往后螺茗兒跟她出去,我便也放心,只是唯有一樁……那日我聽他二人無禮僭越,戲言我乃病西施,而最令我心驚者乃是那主仆間作下那不守節的龍陽之事!” 澹臺宴驚道:“湄兒是說這園中側夫竟敢作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孟湄赧道:“怕是我有孕以來疏落了各房,又未籠絡各房小廝,恐這等下作之事已有苗頭?!?/br> 澹臺宴道:“我只知這等男男之好只在市井勾欄間,便是百歡樓也從不售此勾當,說是男子養好的龜臀也被作踐壞了,天下女子更是不會再碰那男子碰過的,便是心里動了這念頭也是罪該萬死的不忠不潔,更慢說這為了一己私欲的……湄兒可曾問出是何夫所為?” 孟湄道:“她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眼不見不為實,我穸見了那夫君,他倒言語自然,瞧不出任何端倪來,且容我私下里查查再說。? 澹臺宴心里思忖不敢妄言,只陪孟湄睡下,一夜無話。 次日,澹臺宴去問瞳曚昨日主母見過哪些夫君,瞳曚也因昨日貪玩并未留意,只道:“小的一日都在后院浣衣,只知呂大夫例行去診脈,另有王爺也去瞧過主母……” 澹臺宴心道:那人莫不是王爺?自打進府以來,看那寶瑞倒是一心向主,聽說是從南都王爺府上的侍衛,一路追隨王爺征戰邊塞,頗有些侍奉的資質,又想那疆野苦寒,常年無人作伴,隨身侍衛恐多半兼作男孌……想至此,便不敢再想,自此以后,時有碰見周秉卿時,總刻意回避,不敢往前。 話說那日螺茗兒得知春喜被伏,心知大勢已去,雖瘡傷漸好,卻不進飲食,人也消瘦下去,奄奄一息,一心只想著死了,卻在此時,有人傳來消息道,主母誕日漸近,又念他平日情誼,便要大赦這對兒苦命的鴛鴦,那螺茗兒登時也不尋死了,朝著主母寢園方向磕了幾個響頭,念念有詞:“大慈大悲的主母便是我再生的菩薩親娘!”諸如此類傳到孟湄那,便是又好氣又好笑。 果然,過了幾日,孟湄將二人提到大殿來,那正堂上只有周秉卿及眾夫君于側,家奴皆不在場,螺茗兒便知主母這是有私下處置之意,便撲通一聲跪下,又見春喜在不遠處也跪著,不由地兩淚縱橫,泣涕不止。 先有陸子嵐、李凌恒等讀了家規、男德經等,又聽周秉卿道:“螺茗兒,春喜,你們聽好,今你二奴私通花園,觸犯家規,孟府與湄園段不容這等背主通jian之人,但念你二人皆是孟府老仆,自幼入府侍奉主母,頗得孟府上下稱贊,如今功過相抵,主母不再追究你二人妄上之罪,今日只放你們歸家去,還于契約,往后也不許以孟府之奴自居,是死是活皆不與孟府相干,還望你二人能克己復禮,好自為之?!?/br> 螺茗兒聽罷,心中一時悲哀,不覺泣涕道:“主母……謝主母,王爺不罪之恩,奴才……一輩子都是您的奴才!” 春喜也忙跪下謝恩,心中卻頓有起死回生之感,喜不自禁。 孟湄道:“好了,你們站起來說話吧,我既是饒過你們,但你們斷不可到處宣揚,我此是念在為腹中胎兒積福,又念在你我奴仆一場,便想著做成你們的好事,我這里早已備下一百兩銀子與你們回去以資大婚賀禮,剩些的你們可做些小買賣勉力生活,切不可偷盜賭博,做些個傷天害理的事,既是出去了,便不可再回來找我,往后的事,我也管不了了……” 螺茗兒泣不成聲:“主母大恩大德我螺茗兒這輩子忘不了!螺茗兒對不起您,來世再給您做牛做馬……主母萬萬保重身子,主母腹中千金定能平平安安,洪福齊天,主母……螺茗兒定會天天為您燒香祈福,早晚問遙安……” 孟湄也哽道:“嗯,你去吧,我自會保重……我叫人送你一程,往后的路你好生走著……” 周秉卿見孟湄掏出帕子拭淚,忙攙扶她進了內閣,陸子嵐拿了兩套衣服給螺茗兒和春喜下去換上,又填了些衣物用品,備下馬車,將二人送出府去。 螺茗兒撲通給陸子嵐跪下道:“小的對不起公子……公子一心為了奴才,奴才卻無以為報……” 陸子嵐打開灑金扇兒笑道:“快快起來,我的好弟弟……不必說這些,如今要去了,哥哥也沒什可送,就把這玩意兒留個念想吧?!闭f罷解下隨身的玉佩遞于螺茗兒。 螺茗兒急道:“公子這是作甚……萬萬使不得?!?/br> “你這沒用的蠢東西,叫你拿著你便拿著,往后別哭哭啼啼來找我就行……” 螺茗兒接過,那玉上還存著公子體溫,想起往日他對自己的恩待,霎時為他死了的心都有了,忍不住拉過陸子嵐私語道:“陸公子……你對主母一片癡心我平日皆看在眼里,主母雖憑空多了個夫君,但心里也一直拿公子最親,如今家大人多,公子可要小心些,俗話說家賊難防,禍起蕭墻,公子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叫人拿住把柄?!?/br> 說完,又有些悔意,那陸子嵐果然收了扇子望他道:“你可知曉些什么?” 螺茗兒不敢再說,只道平安作揖,陸子嵐見他已不再開口,也不勉強,便送他與春喜上車去了。 待到車行遠去,人影漸逝,春喜才回過頭小聲問螺茗兒:“方才你與陸公子說的那番話究竟何意?我倒聽不明白了?!?/br> 螺茗兒道:“你還記得那日我與你說那荀安之密事?如今我已出了府就不瞞你了,那荀安與我從小相好,這次又勞他保你多日,我本不想泄露,可公子又待我不薄,我又不忍心見他受人瞞騙?!?/br> 春喜聽了,不免好奇,忙悄聲問:“究竟荀安那廝做了些甚么勾當?” “能是甚么勾當,不過是個好賭之徒,不僅月月向我借錢,還要偷了他主子的胭脂花膏和首飾拿出去賭,可惜了陸公子平日里拿他當個親信,他倒是為了點錢什么都能賣……” 春喜撇撇嘴道:“可惜我手里那幾件銀釵都打發他了,明明是替他主子做事反倒訛我一筆,那陸公子也不在主子跟前幫一把,只知在背后使壞?!?/br> 螺茗兒問:“陸公子如何使壞?” “那日不是他說的李公子與那福生做下那雞jian之事?” “可真有此事?” “雖說未親眼見,但后堂的丫頭媽子們都傳開了……” 春喜想著自己已是出了府的,府內這般齷齪便與她無關,遂瞞下已告知孟湄一節,又道:“既是咱們出來了,便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往后你與我好好過日子便是?!?/br> 螺茗兒雖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認命,死了心地便只想與春喜成親,二人便回了春喜老家拜見,哪知春喜的母親早在老家與那衙役的兒子結了親,收了聘禮又不好推掉,春喜惱了幾日不肯拜堂,那二老便想出偷梁換柱一計,騙春喜說那轎子來的是螺茗兒,待拜了洞房才知竟是那衙役之子,春喜見那小郎長得俊俏,便也作罷,只好教那螺茗兒伏了小,誰想那衙役之子又是個善妒之人,早打聽到了二人在孟府的風流韻事,也是早晚折磨螺茗兒,螺茗兒氣不過,一心只想回孟湄身邊,但也知大勢已去,心中只想一死了之。 有道是: 勸君莫學癡情客,自古多情損少年, 風流冤家風流怨,花謝花落有誰憐。 且說孟湄放了二人去,那孟母也聽得了消息,一面罵那螺茗兒春喜不懂事,一面心里記掛孟湄身體,稍微能下床走動時便急著叫人備了馬車去湄園,孟父不放心,便也要一同前往,又叫來底下側夫劉氏:“聽她舅母從南都報來的消息,此時不比往日,西線邊塞似有戰事,圣上心中憂慮,咱們宸兒此時又非武將后人,難免不甚得寵,萬萬叫底下人謹慎行事,平日無事只把大門關上,生意的事,都叫他們候著,等過了這會子再來與他們做打算?!?/br> 那劉氏一一答應了,心中甚是掛念孟宸,只怕他在宮中遭人陷害,只好托舅母多多走動,又想著孟湄夫君乃圣上親眷,便托孟父送了幾樣禮品給那姑爺不提。 孟湄聽說父母來訪,甚是大喜,叫人備出后堂房來迎父母,只是如此一來,那澹臺宴就要搬至別處,呂元翰便道:“我既是在主母跟前常伴,倒不如叫澹臺兄弟住在我那清月閣幾日,一來幫我打理那園中花草,二來也不必另擾他園側夫?!?/br> 孟湄大悅,當下同意,又叫澹臺宴到跟前道:“你雖住得遠些,但也不必憂心,我自是會常常去你那看你……” 澹臺宴忙道:“湄兒切勿因我累及鳳體和腹中胎兒,如今月份大了可更要小心?!?/br> 孟湄羞笑低語:“就是這月份大了,胃口反而好些,常想與夫君同宿……” 澹臺宴登時明了,笑道:“那不如叫奴常來床笫伺候……夜來日去豈不更好?” 孟湄笑:“日來日去亦好?!?/br> 澹臺宴喜得只偷偷親她面頰,心中只盼她來召自己來侍寢。 當晚,孟湄用過膳,想著去叫那澹臺宴來陪,卻見那沐嬰來報,花容閣的牡丹和海棠都開了,陸公子叫各園去賞花吃酒。 孟湄笑著對周秉卿道:“你瞧瞧他,明知我不能喝酒,偏偏設局來饞我,惹惱我,我倒不去了?!?/br> 周秉卿笑:“若你不去,他可是要來求你了,走吧,那幾杯我替你喝回來便是?!?/br> 孟湄換了衣服又叫人提了蔬果,便與周秉卿往花容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