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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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杰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最后還是沒發作,笑著應道:“沒事沒事,過來一起吃烤rou吧?!?/br> 我走到人群中,大部分人在看到我之后都客氣地打了個招呼,但沒有人上來搭話,都保持著不咸不淡的態度。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畢業之后,會參加同學聚會的其實都是固定的那么幾個團體,他們都各自有自己的朋友圈,這么多年過去,畢業后就毫無音訊的我對他們來說,估計更像是一個陌生人。 掃視了周圍一圈,我沒看到班長,只好有些失望地拿了個盤子和烤rou夾,躲在角落自得其樂地吃了起來,順便觀察一下人群。 參加聚會的人沒有多少,大概只有二十幾個人,基本上分成了叁個群體,男性一個圈,女性一個圈,其他人各自為陣,只和身邊的一兩個人比較親密。 沒有參與烤rou的男性們坐在旁邊的亭子里一邊喝茶一邊聊天,里面混了個季雨,她今天換下了裙子,把頭發也扎了起來,臉上只化了淡妝,倒是有了幾分當年那個假小子的氣質。 看見我出現,她跟我打了招呼,把一個裝好烤rou的盤子直接擱了過來:“拿去,剛烤好的?!?/br> “謝謝?!蔽乙矝]客氣,接過盤子,“諸老師呢?” “山路不太好走,她晚上宴會的時候才會來,下午我們就先在這里玩玩?!彼f著,視線瞥到烤rou桌旁,忽然吹了個口哨,“你瞧瞧班花?!?/br>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我們曾經的班花鄧思云。 和青澀的少女時代比起來,她變得更漂亮了,穿著一身款式簡約、剪裁精良的小禮服,外面套著毛皮短外套,一只手拎著小巧的提包,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了腰間的曲線,正在巧笑倩兮地擺放蔬菜,身旁圍著好幾個人,都在跟她聊天。 其中有個瘦高個的男人,一臉殷勤地幫她遞東西,看模樣依稀是曾經追過她的劉貴——就是后來把季雨揍了一頓的那位。 “你不覺得大冷天的她穿成這樣也太拼了嗎?”季雨說。 我覺得……我覺得大冬天在火鍋店穿緊身短裙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 “看到那個傻逼了嗎?”季雨冷笑著用下巴指了指劉貴,兩指一翻,夾起一根煙,“他聽說班花現在還沒有男朋友的時候可激動了,之前也和你一樣從來不參加聚會,這次非要來。其實鄧思雨她離婚后包養了好幾個小白臉呢,哪能看上這樣的?” “哦哦?”我沒想到自己還能聽到這種八卦,趕緊吃了兩片rou壓壓驚,“她結婚了?” “對,嫁了個富二代,生了兩個兒子就離婚了,分了很多家產?!彼c燃煙,悠悠道,“不過還是你比較厲害,我看你男朋友他的那位‘兒子’是真的喜歡你吧?牛逼呀姐妹?!?/br> “……咳唔!”我差點嗆住,想辯解幾句,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見我不回話,季雨看了看鄧思云,忽然嘆了口氣:“那個包要八萬多,我男朋友都沒舍得給我買?!?/br> 因為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我模仿黑貓的語氣,不置可否地潑冷水:“你可以自己攢錢買?!?/br> 她笑了兩下:“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地方?!比缓蟮皖^抽了兩口煙,拍了拍我的肩,“我聽說高中畢業之后你把劉貴打了一頓?挺解氣的?!?/br> 她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幾盤小菜,又回到了男人堆里,跟他們天南海北地胡吹。 因為心里還在擔心阿撒托斯,我沒有花精力去和別人寒暄,只是坐在角落里玩手機。 傍晚,山莊開始布置晚宴,工作人員在餐廳和廚房之間來來去去,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外面的氣溫也降低了,在外面游玩的人陸陸續續到了餐廳。 我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聽見外面有些喧鬧,有人在叫:“諸老師來了!” 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中年女子走了進來。 諸老師是我們的語文老師,也是我們的班主任,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婦女,這么多年過去,她的面容沒有什么大的變化,頭發估計是染過,看起來還挺有精神。 有幾個比較眼熟的同學在她身邊熱情地張羅,幫忙落座。我大致瞅了幾眼,沒看見班長,倒是旁邊那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男人,看起來應該是曾經的學習委員李秋池了。 注意到我的目光,李秋池朝我點了點頭,低下頭在手中的名冊上劃了一筆。 他記性一直很好,我也沒奇怪他為什么記得我是誰。 人似乎都到齊了,坐了整整叁桌人,看起來還挺熱鬧,我坐的這一桌人最少,兩旁的人都在和別人熱火朝天地聊著八卦。 “李秋池以前不是挺傲的嗎?我看他現在也沒混多好???” “哈,你不知道,他第一年考上了北大,讀了兩個月就說要復讀重考,第二年又去了南開,結果幾個月后又不讀了,說學校里沒啥意思,現在也不知道在做啥,就是在家里混著?!?/br> “我看是他發現自己沒辦法裝逼了吧?” “你別說出來啊哈哈哈……” 我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樂。 餐廳里的音響被人打開,開始播放一些超熱氣氛的音樂,但聽起來音質不是很好,隱約有一些像電流一樣的雜音,聽起來很是催眠。 “……咦?!毕О胩斓暮谪埡鋈粡慕锹淅锩俺鰜?,輕盈地跳到了我的膝蓋上,看著遠處已經落座的諸老師,“有趣?!?/br> 它突然口吐人言,但我座位左右兩邊的人都像是沒發現有什么不對似的,對它的存在視若無睹。 “怎么了?”我壓低聲音問道。 “看到她的戒指了嗎?上面的寶石可以汲取他人的生命力,她手腕上還有穩定精神狀態的符咒……看來這件事可能會牽扯到造夢者,難怪泡泡說來這里可以找到阿撒托斯大人,因為只有造夢者可以穩定夢中的邏輯……” 看它還在叨叨咕咕,我捏著貓脖子,一口咬住了它的耳朵:“說人話!” 黑貓沉默了。 直到兩只耳朵都被我叼了一遍,它才回過頭來,漠然道:“啊,我忽然想起來,我好像見過她?!?/br> 我正想細問,身邊忽然有人舉著酒杯靠了過來,對我說話。 “好久不見了?!?/br> 我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黃毛。 黃毛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主動對我舉杯:“老同學,這么久過去了,過往恩怨咱們就略過不提,來一杯?” “你誰???”我端詳了一下他的臉,問道。 他可能沒想到我完全沒認出他來,也沒想到我會直接問出口,懵了一下,這才自我介紹道:“我是曾一鳴?!?/br> 我頓時樂了:“你還挺能屈能伸的???” 他有些尷尬,舉著杯子杵在原地,臉上浮起了些微的怒意。 時過境遷,這孫子居然跑來跟我敬酒,就不怕我再把他揍一頓? 站在一旁的劉貴不樂意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曾哥好言相勸,大家都是同學,小時候的事,你計較個什么?” “算了算了,別這樣?!痹圾Q開始唱紅臉。 “???不小了吧?我看那時候你都已經躲在被窩里偷偷對著女明星照片不知道擼了多少次了吧?雞掰倒是可能挺小的,但至少比你的腦子大?!蔽艺f。 萬籟俱寂。 許是沒料到我會吐出如此粗鄙之語,兩人都懵了一下。 本想唱紅臉的曾一鳴頓時來氣了,把杯子往桌面一砸:“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同學,這點事就不用計較了吧?!蔽液呛且恍?。 眼見著氣氛變得更糟糕了,周圍的人開始勸說,另一桌的鄧思云也走過來,溫聲細語地勸道:“諸老師要發言了,大家有什么恩怨待會兒再說吧?” 劉貴很給她面子,馬上就轉變立場,反過來開始勸曾一鳴,兩人看起來一時也不想鬧起來,橫著眼回到了座位上。 有人把麥克風遞給坐在主桌的諸老師。 諸老師接過話筒,打開,溫柔地笑了一下。 “我沒什么好說的,大家好好享用今天的盛宴吧?!?/br> 忽然間,有不知名的低語回響在整個房間。 那聲音輕柔而纏綿,不停地呢喃著我聽不懂的語言,相當催眠。 ——這個感覺我很熟悉,之前我每次睡不著讓阿撒托斯幫忙的時候,就會聽到類似的奇怪語言然后秒睡。 周圍幾桌的人紛紛垂下頭,一時間睡得橫七豎八。 感覺到眼皮開始下沉,我連忙換了個姿勢,抓起黑貓往自己的腦袋后面墊過去。 我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睡姿不對的話,醒來后脖子可是會酸的! 一只尾巴順勢勾住了我的脖子,在貓咕嚕咕嚕的呼嚕聲中,我陷入了沉眠。 像是穿梭過一片黑色的迷霧,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站在教室的走廊上。 有不少學生在cao場上打打鬧鬧,喧鬧的聲音從身旁的窗戶傳入耳中。 窗欞到上的細小灰塵、墻壁上被人偷偷劃上的公式、大了一號的運動外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清晰,讓人恍如隔世。 我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我第一次在夢中如此清醒,并為這十分真實的世界感到吃驚。 看了看門上的“初二二班”幾個字,我想從正門走進去,又想起了什么,繞到了后門。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我應該坐在倒數第二叁排,比較靠近走道的位置…… 踏入門內,教室里的場景卻讓我頓住了腳步。 屬于我的座位不知道是被誰推翻了,桌子倒在地上,抽屜里的學習用具和書本散落了一地。 教室里大概有叁分之一的人在,但所有人都對這個場景視若無睹,自顧自地做著事。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容。 學習委員坐在第一排,依舊旁若無人地背著英文單詞,坐在他后面的班花埋著頭在寫作業,卻因為他的吵鬧而微微蹙著眉……有人在周圍打鬧,也有人在認真預習下一節課的內容。 十幾歲的曾一鳴和劉貴靠在后面的墻上,見我走進來,對視一眼,嬉皮笑臉地互相取笑了起來。 “是你撞的吧?” “哎喲曾哥你饒了我吧,我躲都來不及?!?/br> “我也想躲啊,那就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太晦氣了?!?/br> 坐在第叁排的鄧思云回過頭看了這里一眼,抿了抿嘴,掏出了一對耳機戴上,回過頭繼續寫作業。 劉貴瞥了班花一眼,提議道:“那……我們去收拾一下?” “算了吧?!痹圾Q一臉桀驁地嗤笑了一聲,抬頭嚷嚷道,“陳俊杰,你不是人家的同桌嗎?發揮一下友愛精神唄?” 正在看熱鬧的陳俊杰有些為難,看了看我,還是幫我扶起了桌子。 做完這個動作,他夸張地打了個哆嗦,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成功引起了一陣哄笑聲。 “地上還有書呢?!痹圾Q繼續起哄道,“你還真幫忙了,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 “別,饒了我吧!”陳俊杰笑了笑,沒有再動手幫忙。 “你們別鬧了,都快上課了?!弊谧詈笠慌诺募居暾f,“待會兒老師來了怎么辦?” “那你去收拾?”劉貴說。 “哈哈哈我才不要呢!”季雨懶洋洋地把自己放在桌上的腿收回來,隨便從抽屜里找了個課本放上去,沒有再看這邊。 我沒出聲,也沒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而是徑自走到座位旁,把凳子移了出來。 在清醒的夢中,我無法構建出違背理智的邏輯,不可能將十幾歲的自己忽然變成大力士,因此依靠工具是十分有必要的。 估算了一下重量,我猛地揮起凳子,往曾一鳴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往死里砸那種。 教室里頓時一片混亂,剛剛還歲月靜好的同學們驚叫了起來,有人沖上來想制止我的動作,有人第一時間沖出了教室,想去告知老師。 曾一鳴被我一下砸懵了,旁邊的劉貴第一個反應過來,想拉住我,被我精準地踩中了襠部,頓時面色鐵青地蹲了下去。 有人湊上來想制止我的動作,也被我順手抄起拖把糊了一臉。 這群擅長明哲保身的小孩們頓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由于頭部被重重擊中,曾一鳴的狀態不太好,腳步蹣跚地被我揍倒在地上,伸手擋在自己的頭部。 “你干什么?你瘋——啊啊??!” 我一棍子抽在了他頭上。 “你瘋了嗎!” 他大吼著,然后又被我揍了好幾下。 “你廢話真多,別亂動?!蔽覐牡厣厦饋硪粋€圓規,打開,一手按著他的脖子,一手將針尖對著他的眼睛,“叫奶奶?!?/br> “我cao你——” “叫奶奶?!?/br> “叫你麻痹,有種你就殺了我!” “哦,是你自己說的?!?/br> 我冷笑著,舉起圓規做出要往他眼睛扎過去的動作。 他立刻就慫了,哭著大叫道:“奶奶!奶奶!” “哎!”我應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臉,“乖孫子?!?/br>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 “諸老師不在辦公室,何熙來了!”“班長,這邊這邊!” 我看著自己手上的拖把棍子和圓規,又看了看正在痛哭流涕的曾一鳴,頓時一個激靈,把手上的東西全部扔掉,跳了起來。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我看見記憶中的班長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推開門。 她扎著馬尾,臉頰因為奔跑而泛著紅暈,還是那個熟悉的少女模樣,一雙漆黑的眼睛打量著教室內的狀況。 看到曾一鳴、劉貴和我之后,她迅速鎖定了罪魁禍首,深吸一口氣,認真而嚴肅地說:“曾一鳴,我說了很多次了,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