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奴侍李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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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最近還好嗎?馬上就到夏天了,你住的那院子又潮又熱,不然搬到沁云軒里去吧?!?/br> 梁舒寧坐在椅子上開口,身前宋望遠給她涂好傷藥,正要拿白布包扎,冷不丁聽到這話,他神色不明,低頭看著女子額頭上結著血痂的傷口,疑心這人真被打得出大毛病了。 醒來第一天,捏著他手不停問這是哪,自己是誰,后來癔癥好了許多,可是有些事情的確不像她的行事風格,現在是想讓他搬得離她近些,好早點磋磨掉他,再娶個新夫嗎? “那地方我住慣了,不礙事?!?/br> 梁舒寧喜歡聽宋望遠說話,清清潤潤的一把嗓子,可惜說的意思卻不是她想聽到的。 她這幾天閑來無事對這梁家記錄頗多,除了書中她本就回憶起的,此外原主的母親有幾房夫婿,幾個女兒兒子,幾處院落等等,都被她摸得差不多了。 她選的沁云軒離她的住院近,一樣的坐北朝南,采光通風極好。雖然夏日日照長熱了些,但宋望遠現在住的地方書中說蚊蟲極多且地勢低,暴雨后容易積水,兩者比起來還是前者好。 “那,那等過些時日,你想搬再說吧?!毕劝亚咴栖幨帐俺鰜碓僬f,反正今日她提了一嘴,餅都畫出來了,日后定是要把它實現了。 傷口包扎好,梁舒寧交代了她的貼身丫鬟幾句,又套了件厚些的衣服,被人領著往祠堂去。 而宋望遠回了自己院子不久,秋露就領著幾個小廝過來了,個個拿著東西,恭恭敬敬地低頭站著。 “主子說了,這幾日主夫伺候她消瘦了不少,主子她,”秋露頓了頓才把人教她說的話說出口,“主子她看在眼里心疼得緊,特命我們送些藥材補品給主夫來,請主夫憐惜身體?!?/br> 梁舒寧在祠堂跪了半個時辰就膝蓋酸疼,反正身邊也沒人盯著,她換了個舒服姿勢側坐著,估摸著這時候宋望遠也收到她送的東西了,只是不知是什么反應。 看小說時,她欣賞那些心機深沉步步為營的男女主角們,但更憐愛潦潦幾筆便被定下生死的善良配角們,現在那些人物一一在她眼前真實存在了,鞭長莫及的她暫時顧不上,但眼下有她可以庇護的,并跟她息息相關的人,她不能也不可以拋下。 晚上祠堂便冷了下來,幸好梁舒寧提前穿得厚些,倒也覺得還好。她臨近中午來的這地方,午飯餓了一頓,本以為晚上也要被餓著了,但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時,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本來毫無顧忌躺在蒲團上的她,立馬裝著樣子跪好,外面大概是在交涉,她也聽不太清。不過不一會,咯吱一聲門被推開,有人從外面進來了。 等人在自己身邊站定,她側頭看了一眼,視線沒忍住多停留了一會。 是個年齡不大的男子,膚白唇紅,目似繁星眉如遠山,一眼看去頗有股不諳世事的天真,只是,再細細一品這人氣質不太舒展,十分的清俊也只剩六七分了。 “主,主子……” 飯香從來人提的食盒里飄出來,梁舒寧肚子里饞蟲大作,雖一時也不知道這人是誰,但這么叫她還送來飯菜總歸是個好的。 招了招手,身邊的人呆了一下才跪坐下來,把食盒里的飯菜擺出來。 都是些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米粥和藥汁,等人擺好梁舒寧也顧不得形象了,先吃了幾口填飽肚子,看來人乖乖地跪坐著垂著頭,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是誰。 “奴侍李懷清?!?/br> 聽到這個名字,梁舒寧心里咯噔一下,夾住的飯菜也掉回了盤里。一扭頭身邊人答完話,又低回了頭,還貼心地把擺得遠些的飯菜移得近了點。 她看著人手上的動作莫名心口酸澀,胃口也減了大半,一時痛恨起那個后來只聽了買來的小倌胡攪蠻纏的一面之詞,就把眼前的少年活活打死的原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