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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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眠歡顫栗著身子從廁所的角落站起身,她捻捻眼尾蜿蜒的淚痕,蹣跚著挪到洗手臺那面锃亮的鏡子前,她怔怔地凝著鏡子里神態惘然的少女,過眉的劉海立著斑點干涸的白,是剛剛葉皎她們把剩余那半瓶牛奶往她頭發上澆時留下的。 劉海半掩著的那雙眼睛很大,許眠歡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那時她的父母還沒有撕破臉,她和他們一起回鄉下,那些親戚看到她,總是要夸她的眼睛很好看,說她的眼睛又大又亮。 可現在呢?那雙曾經纏著星河的眼眸里覓不到一點燦爛的舊影,只有偽裝明亮的空洞外殼還殘著些星燼,星星死掉了,死在日復一日的絕望里,死在無聲的悲哭里。 許眠歡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 對于初見宋溺言那天,她記憶猶新。那是在上個冬天,她作為轉校生跨入洛北一中的五班教室,那時的許眠歡對這所全市最好的中學和素未謀面的同學有著很多天真的憧憬與可笑的期待,她被班主任請上講臺自我介紹,面對張張陌生的面龐,她緊張地吞了吞唾沫。 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無意掃過靠窗那一排,僅僅是余光掃到,她呼吸都不禁一窒。 她疑心自己在冬天見到了蝴蝶。 其實用蝴蝶來形容宋溺言并不貼切,他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坐姿端正,分明更像松柏枝頭擁著的叁寸雪,可偏偏又生有一雙多情桃花目,清雪的傲與桃花的艷在少年身上相遇,于是揉成一種格外獨特的氣質,像是用秾艷字句唱出的清冷詩篇,也像是用疏離月光來困囿馥郁的玫瑰花獄,足夠惑人,卻并不溫柔。 他像一塊春天的冰。 許眠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她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去偷看他,她以為是偷看,實際上明顯得要命,因為后排的一個妝容精致的女生調笑著說: “呦,新生看上了我們宋班長了?要我說,你就大喇喇看他吧,別遮遮掩掩的,我看著都覺得別扭呢?!?/br> 被人當場拆穿,許眠歡登時漲紅了側頰,她忍不住又偷偷瞅了他一眼,這一回那張清俊的面容抬起來,她怔忡的眼神摔入那雙瀲滟的桃花眼里,許眠歡沒有料到自己的偷看會被當事人抓包,鮮艷的赧色絲絲縷縷占領整個面頰,這時那雙桃花眼彎起來,像是一勾銀河在月野里蘇醒。 她那時恍惚地以為自己被春天的溫柔繭纏覆住了。 許眠歡推開水龍頭,捧了一拳水往自己扯著牛奶印的臉砸,憶及初見他時的細碎心動,她只覺得自己可笑又膚淺,宋溺言這人有著神祇般的五官,可精致皮囊下的靈魂實在骯臟。 她斂下心神,簡單洗了洗臉后走出洗手間,地平線是落日色彩的畫筆,抹出橘海般的晚醺,最后的霞光扎破黃昏的云,纏吻著落日停泊在傍晚里,這時的校園里很安靜,許眠歡背著書包,似乎是晚風吹瘦了她的影子,她垂著腦袋,腳尖一下下碾過那片黃昏中獨屬的斑駁。 該怎么辦呢?許眠歡當然想轉學,離開這個噩夢般的地方,可她該如何跟許先生和徐女士解釋自己原因?坦白說自己在這里過得很難受,坦白這里的所有人都在校園暴力她,坦白她的孤立無援,坦白她孤獨的崩潰,坦白她沉疴的痛苦? 許眠歡做不到。 哪怕她的傲骨早已被擊碎折斷,可稚嫩的意氣依舊棲息在她傷痕累累的軀殼里,許眠歡不愿意成為鄰居口中的談資,她更不愿意面對父母憐憫的眼神,憐憫她的人已經夠多了,她討厭又害怕著純粹的慈愛被憐憫污染。 許眠歡咬住唇角,晚風咀嚼著傍晚的最后一瓣晦澀,與晚風一同撲來的,是一個怯生生的男聲: “許……眠歡?” 她困惑地循聲望去,是一個戴著黑色方塊眼鏡的男生,他身上穿著許眠歡陌生的校服,肩上背著單調的黑色書包,與許眠歡眼神對上的一瞬間,男生緊張地推推眼鏡,語氣卻堅定起來: “許眠歡同學,我……有話對你說?!?/br> - 碎碎念:求個珠珠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