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風方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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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掩房門被推開的一瞬,時間仿佛被拉的無限長。 全世界,放緩了動作,與兒女目光撞上的那刻,俞霆竟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是誰,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那還是滿心歡喜迎來的新生嗎? 他們剛出生那會兒,小到脆弱的軀體軟軟的,柔弱的仿佛會被風吹落。俞霆還記得在他們懷里的溫度,還記得第一次張口喊爸爸,還記得搖搖晃晃學走路的滑稽。 是他的錯嗎?俞霆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難道是上天在懲罰他自暴自棄,沒有給孩子太多陪伴? 俞霆的臉近乎扭曲,唇色蒼白,雙臂抽搐著摔上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室內的溫度并不高,由于特別焦躁,滿腹憤意讓他氣血上涌。 他很不耐煩地抓著額前碎發,隔著木門怒吼:“把衣服穿好,滾出來?!?/br> - 沙發陷進去了一塊,俞霆扶額的手跟著松開。 向繼方欲寫又止,筆尖在紙上躊躇半晌,只留下幾個濃重的黑點。 最終,他抽出了根煙遞去。 俞霆沒有接,在家他從不抽煙,時刻謹記著二手煙的危害。 “爸?!眱扇水惪谕?。 妻子去世后,現在站在面前的,是他的全部。 俞之溪腳步很沉重,她跟在后面,是忐忑,是不安,也是恐懼。 更是迷茫。 看到父親站起身,步步緊逼,她想開口辯解是她勾引,要壯膽趕在父親下班前捉弄親哥。 是她,真的腦子壞了。 和哥哥都沒關系。 清脆的聲,還有鏡框落在地上的響,俞之溪愣了數秒,盯著哥哥的臉上赫然顯現的紅掌印,邊緣清晰到能明顯看到腫脹。 她驚訝,往日溫和的父親不復存在,她終于想起去攔,去阻止這場風暴,可力氣根本擰不過。 “對不起,對不起爸……我錯了,真的錯了!”腹稿完全拋在腦后,俞之溪六神無主地抱住父親,只會來回重復這幾句話。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猛地攥住,即使尾音都跟著帶哭腔,變調,還是措不及防地被拖走。 俞霆眼圈通紅,踹開了書房門,甩臂,將二人都按進去,喝聲:“最對不起的,應該是把你們生出來的mama!” 這一推,撞到了書桌,碰翻桌上的資料和書,散落一地。 屋內輕悄悄的,也能說是死氣沉沉,只有墻上黑白遺像露出生動的微笑。照片里的母親定格在此,但他們都在長大,變老。 俞之溪雙腿發軟,再扭頭去看身邊的人,哥哥只是站在原地,半張臉都隱在暗處,靜靜端望mama的臉,好像在思考什么。 其實,向之潼的左手已經越掐越緊,他嘴唇動了動,終于沉悶開嗓:“爸?!?/br> 一聲呼喚,跟著膝蓋骨與木地板撞擊的響,俞霆的胸口傳來陣陣撕裂般疼痛。 向之潼艱難地說:“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br> 父親已經徹底崩潰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哥哥的彎腰的動作很慢,很緩,直到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俞之溪才手足無措地四肢并用,緊擁著他,淚水如泉般涌出。 “不、不要這樣……” 她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啕哭喊。 “我只是喜歡她,而她,又剛好是我meimei?!?/br> 俞霆猛踢了一腳厚重木門,罵了一聲。 半晌后,向之潼抬頭直視著父親,字字用力,又誅心:“就像mama喜歡爸爸一樣,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正常?!?/br> 說完,他攥緊了meimei的手,似乎在給自己鼓勵。 雖然語氣正義凜然,但手心里傳來的顫抖,冷汗,還有又放松又收緊的姿態。 都在對俞之溪敘述,他慌張。 “你在說什么鬼話……” 俞霆的臉色越來越白,整個人都抖成篩糠,跟著手,聲音一起抖散。 他是這么教育孩子的嗎?他有說過這種話嗎? 想說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粗偈煜げ贿^的臉,只覺得吞進無數尖刺,咳不出,只能被迫咽下,任由刮傷食道直達心臟翻攪,每一個瓣膜都要被掀騰,溢出濃厚血水。 俞霆腳步跌跌撞撞,他想逃,想走,甚至跟著妻子一起去天堂。 走到窗前,那里依舊擺著夫妻二人的旅游照,一張張年輕笑靨在現在看來更像是嘲弄,諷刺。 “如果你們mama還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俞霆冷笑道,他只是在嘲笑自己。 如果非要論對錯,那不就是他的錯?能狠心把女兒扔去美國不管不顧,對家里的兒子視若無睹,這幾年,他除了錢又給了什么? “爸……”俞之溪很想說,在mama去世那天,她還吻了親哥哥,從小無數次的悸動,隱忍,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走向如今的結局。 但看著父親寬厚的背影在窗前愈發濃烈的夜色下盡顯凄涼,她還是閉上了嘴。 黑暗里,就著門外絲絲縷縷的走廊燈,散落的書和紙張被人盡數撿起,向繼方很小心,宛若懷里的是需要呵護的生命,他粗糙的手撫平彎折的角,又意外看到熟悉的封皮。 是日記,他翻開黃皺的書頁,看到英氣利落的字,更加確認,那是屬于向明妍的痕跡。 好像是命中注定,亦或是被無形cao控,一切都應允著,在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