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燃完的清香替換好了，聞來舒適撫慰人心，不會感到厭倦乏味。

    絲絲縷縷香煙漫延于屋，縹緲如輕紗，人一走動便全散開了，不稍一會就重新凝來，猶如人間仙境。

    宮女正用梳篦輕柔梳開手上的發，分兩人低眉垂眼一下一下用篦子梳著，左右各自站著用古紅托盤放好的衣裳首飾。

    曲敬悠早早就起來了，她不多睡，就喚來宮女為她梳妝打扮。

    她不說話，人也都靜著。

    本來沒一人說話，就只有宮女梳發，時而展露出來的笑容。

    曲敬悠眼眸流露出困擾，想到今日這宴，又想到遠在金泉寺的太子哥哥，再到為此生的夫君。

    人生無常，大道理一堆，又作何理解。

    她一概不知好問事，便隨手問道：“你們有沒有喜歡的人，喜歡…是什么樣的感覺?！?/br>
    這一問不好，一問都不知道要怎般回話。

    回的不好，那是不行的。

    以往太子在時是會過問的，就算沒多大的事，他就問問聽了就行。是以，最多看到他知道了不說話想著些事來，沒見他要說幾句，只讓過問的宮女退下。

    要說有喜歡，更沒有了。

    不說她們這些宮女沒有到出宮的年紀，深宮中，做的苦力又或者是好活，哪有那么多情情愛愛，更多的是要伺候好跟前的主子。喜歡沒這個命，想的開就行，想不開就學歪招了，能得到皇帝寵幸也好，左右不過是不用去伺候人的，比當奴做馬的好。

    “奴婢對這不大知曉?！毕刃姓f話的宮女臉圓臉蛋長得討喜，倒是也接了話說去，回想起了沒進宮時的日子，沒忘了正事邊說邊為其梳理，“喜歡的事雖是不曾有過，不過奴婢進宮前，家中的哥哥就曾和奴婢說過喜歡哪家的女兒，奴婢還笑話過他喜歡誰了，這都要說與奴婢聽?！?/br>
    “奴婢爹娘知道后很滿意，那時不久過后他就娶到了人?！?/br>
    說的是幸福美滿。

    可惜的是，娶了沒多久，家中生了困急需用到錢，不需要她了。

    就把送她進宮了。

    這些難事就沒必要說，只挑好的說出來。

    “奴婢想來都像是前天發生的一樣?！蹦菚r候是真的是平民百姓，沒是宮女。

    許是這說得太過美好，曲敬悠又問道：“后來如何呢？還是等到你到出宮的日子了，你們再團圓?！?/br>
    “這就不知了，興許他們還在著呢?！睂m女笑容緩了下，她是寫過書信的，拜托送出去，回的信都是不好的，就沒再想著家中的人了。

    “團不團圓不一定的，奴婢早就沒見到他們了，發生了什么看不見聽不著，真不清楚人在沒在，到了那時候還是找人嫁了的好?！?/br>
    她這一開口，算是緩和氣氛。

    其余人皆是說了家中之事，一時間言笑晏晏的，歡快不少，掃清了寧靜，添了不少樂意。

    窗外，落下幾片綠葉，打個圈便都至了地，活像人世間的諸多事情，悲歡離合總有無情事。

    意不在人，生不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