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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警：霸凌情節，無法接受的一定要及時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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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孩子，手握彈弓，子彈向著天空而去。

    游走的布龍帶鼓舞搖，故作乖態地走街串巷。

    游鴻鈺走入毗鄰城中村的街巷，去舊時公寓里，捎生日禮物，拜訪林輝奶奶鄒韌萍。

    鏤空水泥的樓梯扶欄邊，一個小女孩，旋轉珍寶珠，校褲腿伸過鏤空，晃蕩仰望寬闊天井。

    這座無產權證的房子，破小狹窄，家私小物都有精心擺放。

    “墻重新刷過了？！”游鴻鈺微笑坐沙發里，前次拜訪的進展，只到奶奶姓名和生日。

    鄒韌萍笑道：“林輝找人刷的?！?/br>
    城中村有不少潔凈餐館，綿軟藍噴繪布的門牌，上寫外貿原單服裝，少去不少櫥窗藝術。

    鄒韌萍送游鴻鈺到天井居民樓單人過道外，剛要分開，遠處的電瓶車嗡嗡駛來。游鴻鈺一轉頭，兩棟狹窄空間，林輝手握電瓶車扶手，朝她面露意外。

    他又先將頭盔取下放好，再從后備保溫箱切換出年貨鮮rou，才站原地，招呼游鴻鈺進屋。

    “走，吃糖去?！彼嗔肆嗥渲幸粠Ч瞎烫巧⒎Q裝，發出聲響。

    “吃了飯再走?！编u韌萍挽留得輕巧。

    游鴻鈺擺擺頭，站門口和林輝簡聊，揣一對太妃糖，走了。樓梯扶欄，給了那小孩，留自己一顆。

    蔥從透明袋子戳出來。林輝掀開白簾，入內屋廚。身后傳來奶奶猶豫的聲音：“前些天才幫了小鈺忙，她也不坐下來吃會兒飯？”

    林輝微俯圍兜的手稍頓，往水槽走去：“她忙呢?！?/br>
    鄒韌萍站廚房門口，猶豫幾次：“說了多少遍，隨隨便便就和女生交朋友，那另一個呢，電話打陡家里來，都似朋友！你倒是受歡迎，不覺得難看！”老人的手按住白紗抹布，快速用力擦拭桌臺。

    林輝剛摸到水龍頭的手頓住，轉身來面色微變：“哪個電話打到屋頭來？”

    “剛才啊，游鴻鈺還坐這著和我聊天呢，就聽到之前找你修車那個……”

    林輝皺了下眉，唰一下丟了蔥，跨進客廳，手機是方便奶奶一個人的時候用的。

    他不說話，一下將手機號拉黑。鄒韌萍“嚇”一聲，指客廳靠電視柜擺放的兩箱雪寶牛奶、十頭三七研磨粉和兩件始祖鳥春款外套，忙說：“這些都是那個女生——”

    林輝嘆一聲，并不動氣，耐心地講：“奶奶，我一會兒去退禮，不會和她打照面（見面）?！币娻u韌萍依然面露不喜，他又極深地笑：“是我最近太忙，沒和你說明情況，下次莫要接禮?！壁s奶奶出廚房。

    菜洗凈，雞切了塊，林輝換上外套，路過女生上班的店鋪。

    確認對方今天不上班，才去住處樓下，把這些東西都交予保安，發了煙，拜托對方送一下。

    林輝在重山市只有鄰里社區，沒親戚。

    順道去圖書館又借幾本書，現在各類雜志稿費一般是銀行直接轉賬到他手機上，他準備跑趟銀行取出一些過年錢，塞鄒韌萍的枕頭下。

    步履匆匆路過人民路，老天主教堂邊有家新修車廠。

    停有全市最扎眼的幾類跑車做改裝，不知誰的老爺車停霓虹牌潢前，锃亮如奶油漢堡乖巧。至于低端那家，修普通二手車，都是一個老板。

    之前修車廠的客人，見到林輝，同他打招呼。

    今天天氣好，24小時營業的廠門，五六年輕人，窩帆布月亮椅里聊天，圍爐上褐色液體。游鴻鈺握杯，彎雙眼，笑意盈盈地，和老板付丹妮謔牛。余光瞥見林輝從大門進來。

    林輝走近時，付丹妮正問游鴻鈺：“不去考個駕照？”

    面對付丹妮的建議，游鴻鈺饒是思索了下，才擺頭：“再說?！?/br>
    付丹妮神秘笑笑：“喜歡桑塔納？”前次林輝拖來修的那臺灰黑的，據說是她爸爸的。

    游鴻鈺一臉驚訝：“多好看！”

    “現在出新款了。三萬出頭?！?/br>
    付丹妮回國后，先是很有想法，幾年時間，盤個垃圾盤的開發商都不要的工業廢地，將舊修車廠開起來，再過三年，新廠又起，時至今日，一切已擴展完畢。有人跟后邊殷勤自薦，要為付丹妮成立秘書幫，遭拒。

    林輝從頭跟付丹妮修車，第三年談漲薪失敗走人。當時游鴻鈺正巧看奶奶，得知林輝奶奶生病住院急需錢，轉了筆住院費。

    這些牽扯，林輝那時帶的半個徒弟陳煬剛來，并不清楚。

    至于陳煬，當初中考成績進入的重高實驗班，普本大學畢業后，卻來學修車。

    林輝覺得，陳煬高考成績一落千丈，有受校園霸凌的緣故。陳煬如今卻老老實實在修車廠干，實在是他見過的蕓蕓眾生里，格外麻木的。林輝有發自內心的共情心，自己能從童年糟糕經歷里成長，也希望幫助別人走出，所以，他空閑都會跑老修車廠。

    陳煬一臉樂呵，瞇眼聽他們講話。而林輝不聲不響，凝神關注游鴻鈺。

    付丹妮招的修車學徒，女生多，聊天時，陳煬加上其他兩位男員工，會保持距離。林輝一來，他們都去員工休息區的另一角落抽煙。

    治安良好的生活片區，人與人間言語沖突，也易進一步惡化。員工聊到，前些日子，誰和誰干架。

    付丹妮正垂眸點煙，覷著燃紅煙頭，忽然坐直，看向其他女員工和游鴻鈺，滿臉義正言辭：“書沒讀完的，情理之中，可以理解。打架、有霸凌前科還沒進過懲戒學校的，我們廠不要?！?/br>
    另一邊休息區，林輝朝別人的煙笑著擺手。他用自己的方式，和這個不算正規、卻又養活不少人的修車廠現員工，保持距離。

    整理衣袖側身時，遠遠見游鴻鈺陷沙發里，壓下巴，若無其事聽一會兒。

    只隱約聽見什么“惡心”，游鴻鈺笑謔起來。

    林輝垂下睫毛，內心依舊渴望，游鴻鈺是他道德判斷里的“好人”，永遠的好人。

    他明知那是種近乎寄托的情緒，痛恨自己對游鴻鈺的無條件信賴與支持，帶有愚圣色彩。

    外邊前臺接待抱平板，“忙上班”地小跑而來；“老爺車那位?！?/br>
    陳煬注意到前師父林輝的神色，內心一股子納悶，前臺急促，下意識站起來：“那臺８７年奔馳？”

    那輛老爺車相當漂亮，外觀蜜黃，抓住機會，可以上車試試。

    經灰亂修車間，陰天如全新一般的方正老爺車，停后院遼闊平地，雙燈面向院子開口。

    帶客人在后院跑幾圈之前，陳煬拿抹布擦玻璃。

    客人在外等候，已經有另一個員工，小越。

    小越正擦玻璃，發現了什么，急性子即將要吼人，發現是陳煬，又態度柔和，朝奔馳尾喊：“你是不是在用臟抹布擦??？因為我感覺我在跟著你擦?！?/br>
    見林輝也從休息區進后院，小越朝林輝主動打起招呼：“喲，輝哥。今天稀客還挺多?！?/br>
    “今天天氣還行?！绷州x隨便回一句，留空余，給小越的客人。眼珠朝后院入口處，看了一眼。

    陳煬收下兩人抹布，去往洗水槽：“是啊，明天又要下雪了?！甭曇糨p，似乎有點不開心。

    游鴻鈺的身影出現在后院門口，看起來像要和林輝作別，畢竟在修車廠，這個年輕的商鋪繼承者，三無不時跑來和他們的老板付丹妮往來，還是林輝的多年好友。

    秀高的女人抱手四顧走來，搜索無果，和陳煬對視時，像個陌生人，禮貌且和洽：“我要走了。你師父呢？”

    林輝已經有意站車前頭兩米外，那屬于游鴻鈺一進來的視線盲區，隔兩扇車窗玻璃，完整觀覽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