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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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蠱未能如期脫出,周琮只給了稀草的線索,滋身蠱的施術之法分毫未露,基多心懷不滿,面色陰沉帶人離開。 周琮倚靠著阿厘的肩膀,整個人仿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母蠱流竄的疼痛未消,緊蹙修眉下的鴉羽長睫撩開,黑沉沉的眸子尤帶方才激出的水霧,輕飄飄看了眼胡明。 后者意會,身法矯健,追隨基多等人的蹤跡出去了。 阿厘用絲帕一遍又一遍地為懷里人拭干額際頸間的汗:“這里陰冷的厲害,咱們趕緊回去罷,得趕緊換身衣裳烤烤火!” 未等周琮應聲,十九一把抱起他,阿厘匆忙收起石床上的外袍,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 出口太過崎嶇狹窄,阿厘顧不得護著肚子,只緊著瞧前方的周琮,用手去擋他臉側竦峭的石壁。 周琮枕在十九的頸間,心肺隱痛間察覺小小手掌投下的陰影,掀起美目,眼波舒卷,默然地凝睇著她,蒼潤瑩白的乳石輝映著潛藏痛楚的美麗臉龐,一片雪色, 恍然間,好似強留人間的鬼魅,不肯就此入冥府。 “周琮……”阿厘出聲喚他,卻又蹇澀, 她只是覺得這時要叫他一聲,她不喜歡方才那一剎的感覺。 十九聞聲一頓,復悶頭前進。 四周石壁變得干燥,外頭的日光傾瀉進來幾絲,周琮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唇, 比之前同基多對峙時要微弱不少的氣音被灌入洞內的暖意送進她的耳中。 “護好自己?!?/br> 阿厘扶著一處凸起借力往上爬:“我有余力,自然也要顧著夫君?!彼p喘著露出一雙梨渦,絲毫不見解蠱失敗帶來的陰翳。 十九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快速爬出洞口, 他不敢看懷里的主子,伸手托住阿厘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助她上來。 山風悠悠,裹挾著洞口石楠樹冠搖曳,泛黃的細花簌簌落在女子發上,她瞇著眼,還不太適應外頭的明亮,秀麗的臉蛋上帶著柔軟的笑意,叫人一時分不清是對她的夫君, 還是……對他 石楠花特殊的氣味撲面而來,阿厘皺了皺鼻子,禁不住刺激,就扶著十九的手干嘔起來。 十九只知曉這是懷有身孕的反應,卻不曉得如何應對,心中著急,卻只會木頭似地薅下腰間的水囊等著她。 “清心瓶?!敝茜硢〉穆曇粼诙H響起,十九這才如夢初醒,為了防備伏息族的迷幻之術,他們特意帶了清心瓶。 打開瓶蓋在阿厘鼻端晃了幾下,她終于緩了不少。 掀眉眼內仍帶著濕意,卻撐出一副輕松的笑臉來,抱怨似的催促:“快走快走,好嗆人的氣味!” 十九把清心瓶給她,讓她握著自己的劍鞘,在山林間穿行。 周琮沉沉暈了過去,十九顧及著阿厘的身子,不敢快走,好在胡明牽了兩匹驢子前來接應,阿厘終于歇下,沒一會也睡了過去。 十九虛虛擋著阿厘的身子,以防她從驢背上摔下去,余光看向身側的胡明,壓低聲音:“他們回去了?” 胡明神色發沉:“他們遮掩行跡,去了場外的屯營處?!?/br> 十九一驚:“幸好郎君有所防備?!?/br> 胡明嘆了口氣,看了看虛弱昏睡的周琮,:“嗯,等郎君醒了再做定奪罷?!?/br> 北地,荒野千里,月明星稀。 夏北鎮城樓上火光如晝,忽有一騎奔來。 無數箭弩瞄準之際,來人掏出身后所背之物,代表謝柳的黃藍軍旗在獵獵秋風中招展開,他搖晃著旗子高喊:“杞州軍密報!” 城樓內有守軍在門后核對暗號,不消片刻,那斥候焦急入城,向守軍疾催:“快帶我去見秦將軍!” 黃周喜從睡夢中被叫醒,裹著紗布到毗鄰的宅子內,里面軍士層層把守,燈火通明。 坐著輪椅的儒將聽見動靜掀起眼簾,眉頭緊擰:“要速派得力之人前往京中接荊晝回來!” 黃周喜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發生了何事???” 肅奚:“斥候來報,謝柳戰死崇南縣?!?/br> 黃周喜目睜口呆,隨即反應過來肅奚的意思,忙道:“我親自回京找他們!” 他是平京人,對道路熟悉。 “不行!”肅奚立刻否決:“謝賦光為人軟弱,杞州軍是塊無主的肥rou,既不可潰散,又不能便宜了杜玄通,你得前往崇南探看情況,若有機會,以小吞大!” 黃周喜倒吸一口氣,肅奚和周克饉一樣,皆是敢想敢干之人。 他毫不懷疑面前之人的決策,興奮應下,轉而緊跟著問:“那……將軍怎么辦?” 肅奚愁上心頭,信得過之人不少,只是知道內情又熟悉平京情況的人才是難找,若齊達禹在城內就好了。 “高慶,讓高慶去?!?/br> “他武功一般,怎么保護荊晝?!” 肅奚斂眉:“只需接應,荊晝無需保護?!?/br> “高慶其人,耿直淳善,此事交代給他,最放心不過?!?/br> “行!” 同一時間,杞州軍監軍的信使騎著快馬,向著京城的方向夜奔。 忽然之間,箭矢破空,穿透他的胸膛,信使摔下馬去,不省人事。 身著杞州軍制式鎧甲的校尉翻開尸體的衣襟,拿出軍報密信,令身后的手下回營稟告:“這是第四個?!?/br> 按照那監軍嚴刑拷打之下的供詞,發出消息的,還剩兩個斥候一只信鷹。 謝柳已死的奏報。 無論是落在圖蘭軍的手中,還是遞給杜玄通,亦或是送到永寧宮里, 等待杞州邊軍,都是多舛的未來。 而肖宣潤將面臨的,則是滅頂之災。 永寧宮內,素白宮燈璀璨,聳昆使臣的到來,為喪祭之期的宮殿平添幾分人氣。 李裕打發走宴請的使臣,在殿中寶座上,跟底下時隔多年未見的幼弟,遙遙相望。 荊晝因身份敏感,未在身側,肖宣潤卻分毫不懼。 因為他身側是翰林院陸林芝,殿中坐著文武百官。 晉太宗一朝的舊臣、肖氏皇親、翰林院余下的寒門,因他的回歸,枯木逢春。 案幾之后,纖手摩挲夜光杯。 李裕泛起輕笑,泠然動聽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上:“久別歸來,孤對南陽王思之切切,何不摘了面具,讓孤一睹故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