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一更】
書迷正在閱讀:俘獲(人外 NPH)、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女主她體帶情花(修仙NPH)、春晝長長、她的小怪物〔1V1末世〕、抱香而死(現言)、蝸牛式的狼心狗肺(GL)、共潛(1V2)、大小姐她笨笨的(NPH)、情事nph
解蠱之事,一刻不停地提上了日程,當晚周琮將滋身蠱脫身咒語謄寫下來,一一用官話標注讀音,領著阿厘熟悉了幾遍。 阿厘深知他的迫切,默默地認真辨認、記憶,卻因存了私心,面上做出一副苦惱不堪的模樣出來。 晚間細細金風起,驚動千樹葉葉。 檐下芭蕉恍恍搖曳,冥冥夜雨忽至,擊得窗欞新木嘈喝。 阿厘以手遮額,從窗中探出頭去:“十九!快幫我將衣裳都收起來!變天啦!” 吊腳樓頂上的黑影隨聲而動,晾衣繩上質地輕薄顏色婀娜的衣料被他抱了個滿懷,十九三步并兩步走,翻上欄桿湊到她的窗下,獻寶似的遞給她。 嘴里卻抱怨地嘟囔:“就知道使喚我,那洪氏白來的?” 女子細瘦的胳膊艱難抱著堆得像小山似的衣裳,帶著一雙月牙笑眼:“十九比她厲害!” 耳邊芭蕉葉被淅淅瀝瀝的雨滴敲地咚咚作響,她的臉蛋融化在蜜一樣的橙色燭火之中,得意地揚起下巴:“你瞧,若是叫她,這點衣裳全淋濕了?!?/br> “太晚啦,你莫要守了,早些安置罷!”窗子合上,只剩在縫隙里泄露的一線燭光。 十九站在微涼的早秋子夜里,雀躍地卻像是在春日第一個尋到吐蕊花朵的蜜蜂。 第二日一早,阿厘悠悠轉醒,眼還迷蒙,習慣性地翻身尋找熟悉的懷抱,卻只捱到了一片溫涼的軟衾。 她方欲撐手起身,忽來一陣天旋地轉,叫她直接跌回了榻上,胃里喉間陣陣惡心,小腹隱隱脹痛,阿厘想喚周琮,張了張口卻是猶如蚊吶。 不知緩了多久,眼前才清明起來,方才的一切病癥仿佛全是錯覺,仔細感受,再無痕跡。 阿厘捂住節奏紊亂的胸口,吐出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與周琮提了,這大概是子蠱的緣故,說了也是徒增煩憂。 她下床趿拉著繡鞋到圓桌前倒了杯水,入口溫熱,是新煮的,牛飲一通,聽見外邊的動靜,湊到窗前,沿著縫隙一看,原是周琮在運氣打拳。 阿厘覺得新鮮,忙把窗子支起來,正準備仔細瞧瞧,卻被他回首的視線捕捉個正著。 不過卯時,天光大亮,昨夜疏風冷雨寥落一地潮濕枝葉,她未梳頭發,穿著單薄的寢衣,睜著滴溜溜的眸子,像貓兒似的兩手交迭,墊著自己的腦袋瓜。 “天冷,加衣?!彼麆幼魑赐?,功夫許久不練,早就生疏了不少,剛才順了兩邊,才算找到點以前的感覺。 只消一瞬,阿厘便明白了他為何忽然如此了。 大抵之前他早知自己命數將近,加之咳疾迎風便犯累贅身體,便舍棄了自小習得的幾項君子之藝,如今母蟲克制著病癥,自己承諾遂了他的意,周琮這才有心揀起以前的習慣。 阿厘接收到他第二道敦促的眼神,只能乖覺起身,去浴房簡單洗漱一番,快速換好衣裳,梳了頭發,一切準備完畢再想接著看時,他已開門回房里來,自顧自地拿了巾子拭去發的細汗。 “夫君不練了?” 聽著她不掩失望的語氣,周琮動作一頓:“阿厘還想看?” 接過他手上的巾子,阿厘踮著腳,為他解了領子,擦后頸和脊背:“琮哥的這一面,見得不多?!?/br> 她說著就去勾他脖子,伏靠在他胸膛上,補償睡醒時未滿足的念頭:“在秀山救下我的時候,郎君身體康健,出手便了結一頭巨熊,馭馬奔來,瀟灑自如?!?/br> “阿厘更喜歡彼時的周琮?”他順著她的力道垂著頭顱,臉上看不出神色。 阿厘卻搖頭:“我只是心疼夫君,空受了多少病苦,又舍下多少樂趣?!?/br> 周琮垂眸瞧著她的發頂,抱著這樣一個小小弱弱的她,此時此刻竟感受到了年少缺失的呵護之情。 千言萬語,只化為一笑:“幸得阿厘,便不計較旁的了?!?/br> 用完早飯,周琮便開始看著阿厘學那咒語。 無論是他抵在紙頁上修長白皙的指尖,還是窗外鳥雀的啾鳴,亦或者芭蕉葉上匍匐的小蟲,都能叫她神游太虛。 周琮早有給她當先生的經驗,不見半點不耐,只在她走思之際,在腦門上打個不輕不重的榧子。 阿厘捂著頭,知道他不在學習上徇私,乖乖跟著他的進度,一個半時辰,生生背了半段。 午時洪氏喚他們吃飯,她才絕望地倒在周琮懷里,忽然覺得自己的拖延大計已經被識破了,要知道之前他教算學時,她笨的厲害如何都記不住反應不過來,一個知識點他用兩天來教,幫她記得牢靠,哪里像今天這般雷厲風行壓著她。 洪氏的手藝不錯,阿厘曾教給過她平京的菜式,今天做出來有模有樣。 阿厘本是萎靡不振,吃著吃著竟有點思鄉了。 其實她父母亡故,侯府傾覆,在京中再沒什么牽掛。 可平京,畢竟是她的故鄉。 周琮瞧她黯淡的眉眼,忽覺阿厘今日情緒分外波折,起起伏伏地敏感極了。 “可有不適?”他用手背貼了貼她微涼的臉蛋。 “沒有……應該是累著了?!闭f著她撩開眼睫,忿忿地控訴他。 周琮失笑:“下午不會了?!?/br> 南邊沒什么午睡的習慣,可阿厘晌午不打個盹的話,下午就會全然提不起精神。 今日吃飽喝足,凈了口懶洋洋臥在榻里,剛闔眼不久,半睡半醒之時忽聞外頭一陣喧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