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新的一年會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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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來的比往年早,天也比往常冷得多,聽當地人說這地方每隔幾年就要特別冷一次。 曲臨離來這里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碰見這么冷的天,都來不及買一件更厚的衣服,天天套著何經年寬大的外套上班。 到年底了,公司也調整了不少人事安排,高山如她所想的直接離開了,第二周她隔壁的女同事也跟著走了,聽說是去追尋愛情去了,不知道她這豪門夢能不能做成。 其實細算先來他們公司是屬于分部,還有個總部在大城市,雖然平時聯系的不多,但是分部拔尖的領導還是能升到上面的,十二月中旬,老板的正式調任令就下來了,全公司聚了次餐,恭送老板高升。 大領導的位置空出來了,就要有人往上填補,平時端著茶葉杯到處閑逛的領導們此時倒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各個鉚足了往上沖。 新任領導名單發布的前一天,她們一組組長神神秘秘的找到她,小眼睛里閃著靈動的光。 “怎么了組長出什么事了?” “怎么說話呢,就這么盼著公司出事啊,能不能往好了想想,來姐告訴你個第一手消息,知道了之后千萬沉住氣等假期結束了再說出去啊,你,被提拔為我這個位置了,我往上升到部長了,都是現任部長親自提名選拔出來的,節后公示?!?/br> “組長,我……” “看你那飄忽不定的樣子,怎么,當官不好嗎,你明天當上了組長,之后只要在公司穩住,那再往上升就容易了啊,你從畢業就來了,這么多年踏踏實實的,那領導不是瞎子他看得見,不過這群人就是壓榨員工習慣了,所以你也不能傾盡所能的展現,要不他們以為你是永動機呢,才不會心疼你累不累,好了今年最后一天千萬別加班,現在就下班,回家,家里還有個小帥哥呢天天在公司耗著干嘛,走走走?!?/br> “姐你就別打趣了那不是……” “是是是,那不是,你說什么是什么,走吧走吧?!?/br> 曲臨離被組長推出了公司,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大口氣,空氣涼涼的,鉆進身體里清清爽爽。 摸出手機給何經年發了條消息說和同事出去一下晚點回去,就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何經年今晚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看得他自己都要流口水了,走廊上每一次聲響,他都興奮的跑到門口,可沒一次都不是他熟悉的腳步聲。 終于,在曲臨離發來消息后的第二十分鐘,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細碎但密集的聲響響起,他一把拉開房門,差點和同樣急匆匆的女人撞在一起。 曲臨離看到他下意識的把左手提著的東西藏在身后,卻又被他連人帶東西全部拉進屋內,她的臉頰被風吹的紅紅的,他在屋里臉頰竟然也冒出了一次紅暈。 索性直接開始,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型的手持煙花,在兩人中間放開。 “生日快樂?!?/br>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過生日?!?/br> 曲臨離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甩著有些僵硬的手,解開圍巾, “你忘啦,上個月我幫你去交房租,你親手把身份證拿給我的,我就看到嘍,誒不過你身份證上的生日是對的吧?!?/br> 她突然想起有好多人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寫的并不對,手指在空中躊躇一秒,就被何經年抓著將人整個抱在了懷里。 “對的,今天就是我的生日,謝謝你?!?/br> “你不會是哭了吧,這么大個人了堅強點,來來來吃飯,我都餓了?!?/br> 曲臨離掙脫開他的懷抱,壓著人坐在椅子上,生日帽帶好蠟燭點上,手指點了點奶油涂在了他的鼻頭,她歪頭看他的時候一縷頭發掉落了下來,看著俏皮又可愛。 “別看我,許愿啊?!?/br> 何經年從來沒有這么虔誠過,他雙手合十,閉眼垂著頭好久,睜開眼后又直勾勾的盯著身邊的曲臨離,眼睛一眨不眨。 “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我身邊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r> 他們對視著噗的一聲笑出來,何經年拿下蛋糕最中間的那顆櫻桃塞進她的嘴里,一整塊蛋糕被分成了幾份,她像只小倉鼠一樣抱著一大塊啃著。 今天何經年的廚藝依舊穩定發揮,菜香的不得了,曲臨離也罕見的在家打開了瓶酒,他們的椅子靠在一起,一直吃到了跨年晚會開唱。 盡管這里抓的很嚴,但每到過節時總會有人膽大出去放煙花,今天又不知道煙花從哪里升空,他們這里只能聽見它上天的聲音,和炸開在空中的那聲巨響。 “又一年了,好快啊?!?/br> “再過幾天,就是我在街上碰到你的一周年?!?/br> 何經年盯著桌子上剩余的半個蛋糕,突然想起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曲臨離卻從沒提起過自己生日的事情,可轉眼一想她家里的那種情況,她和她mama的關系,估計也不想過生日了吧。 曲臨離看著他突然直起腰眼冒精光的看著蛋糕,轉眼后背又垮了下來,臉也喪喪的,不禁感嘆一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為自己藏得多好,其實情緒都擺在臉上。 “我不過生日,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天出生的?!?/br> 她第一次和別人提起自己以前的事情,還是看著對方的眼睛,她清楚在何經年眼里看到了他的心疼和不忍,如果是十八歲的她,可能沖上去抱著他哭一陣,但現在,什么都不用了。 “沒事,這對我來說早就沒什么影響了,我媽當年說是嫁出去了,其實就是看我爸長得好看私奔出去了,在外面鬼混了兩年也沒名分,仗著是我姥爺的獨女,加上家里的那點兒老本就又回來了,我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就是我姥爺找人去給我上戶口的那天,他說他一直問我媽,孩子是哪天出生的啊,我媽什么都不說,也不管我,凌晨回家,睡到下午,從被窩里爬出來頭發一攏就又出去打麻將了。我中學的時候還和我媽說,‘你真要給你現在那個男朋友生孩子啊,你們都沒結婚啊?!鋵嵨业胶髞聿胖牢也攀悄莻€沒結婚生出來的孩子,你說她當時聽見這話的時候是不是在心里笑呢,不對,她那個人從來不會把事情藏在心里,要笑肯定也是當著我的面笑?!?/br> 她仰頭干了酒杯里最后一口紅酒,腦子暈乎乎的,兩只腳都豪邁的搭在了桌子邊上,何經年在她旁邊靠在她的椅子背上,從后面看好像靠在她的肩上。 “你怎么不說話?誒在你的記憶里,我剛才說的這些,家里那些大爺大媽知道嗎,飯后聊嗎?” “知道,每次誰家娶媳婦了都要說上一句你mama的事情,有的人家也用來敲打自家女兒,說你看老曲那么厚的家底,都讓姑娘敗活了,然后再添一句,還是得生兒子,和你一條心?!?/br> “我們一家都是反面教材,能從各個方面被展開,不過這些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當著我的面只說‘老曲家的姑娘長得真好看,又漂亮了?!?/br> “他們說的是實話?!?/br> “誰在乎這種評價,你知不知道那個經常坐在一區廣場路口曬太陽的姜大娘,好多話都是她傳出去的,但她呢,又在我挨餓的時候讓我去她家吃過好多次飯,她做的飯,真的很地道,很好吃?!?/br> “知道,我媽剛過去時做飯的手藝就是跟她學的,然后我和我媽學的?!?/br> 曲臨離詫異的回過頭,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家里的事情。 “沒什么,我媽走這么長時間了,我早都想通了,只是內心還是不好受,覺得接受不了?!?/br> “那和我說說唄?!?/br> “好啊,不過這椅子太硬了,我們去沙發上說?!?/br> “我媽也算半個南方人,我姥姥是北方的,去了南方后來又回來,我媽在家是最小的孩子,從小慣著長大,結婚前對于家務事什么都一竅不通的,尤其是跟著我爸來到生活習慣都完全不同的北方小城,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一點點兒學著來的,我爸說我不記事的時候他們每天都手忙腳亂的,到后來我長大了,不那么鬧了,他們也熟練了,就輕松了下來,我爸是廠上的工人,我媽后來在飲水廠當會計,當年也是讓人羨慕的家庭條件呢,我家生活的很平和,很平靜,不和老人住在一起,就沒人出去閑聊那些別人家的家長里短,我媽說,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過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你家當年……出事的時候,我媽還說,咱們兩家住得挺近的,反正她工作也清閑,還想去給你做做飯收拾屋子什么的呢?!?/br> “可我對你,對你家完全沒印象?!?/br> “可能我變化太大了吧?!?/br> “我見過你?” 她突然從沙發上坐直,吃驚的看著何經年。 男生提到這有點害羞和局促,他搓搓手,想了好久,還是說出了自己藏了好久的秘密。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要跳樓,當時我媽怕我害怕就把我趕緊送回家了,誰知道我第二天就又碰到你了,在公交站后面買冰糕的棚子前,你低著頭走路,撞到了我的胳膊,我手里的半杯冰糕掉在了地上,你說對不起,然后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br> 那段舊時光的記憶早就被曲臨離埋在了腦海的最深處,一輩子都不打算挖出來,卻在這個午夜,人完整的描繪出來,聽著這些文字,老家的陽光,微風帶著柳絮,冰糕阿姨的大嗓門,和糖葫蘆上她最不喜歡的糯米紙,全都重新回到了她的記憶里。 “你用右手遞給我的,手腕上有塊淤青,我抬頭看你的臉,臉頰這里破了皮,昨天看你的時候還沒有?!?/br>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摸著她右手的手腕,虛虛的環著,曲臨離動了一下,卻沒掙脫,她拿過左手拍著他的膝蓋,出了口氣,咽回了眼淚。 “沒事兒,都過去了,等明天,我們再去買根糖葫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