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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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戴著眼鏡離開了。 按照庫贊說的話,這段期間反正他也不會下船,就交給我繼續帶著。 “有這種警惕心還是挺不錯的?!彼兄掳驼f道。 我離開房間,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投入到黏黏草的熬制中去。 受傷的人們被統一安排到了底層。 在得到庫贊的授意后,我們自發地將這里打掃了一下,至少病人不能生活在一個糟糕的環境。 我收回思緒,熟稔地點燃手中的燭臺,腳步踩在木板上發出喀吱聲,帶上手套和口罩,輕輕推開門。 曾經昏暗陰臭的地盤現在終于明亮起來,受傷的人們各自躺在被褥上,索拉正穿梭在中間,看見我來,很快走上前。 她拉住我,聲音放得很低,“我們要沒有藥了?!?/br> 黏黏草再怎么好用,也不可能儲備能夠滿足近幾十人傷情的份量。 我平靜地搖搖頭,“沒事的,我有藥?!?/br> 索拉迷惑地看著我,“你哪來的藥,上船的奴隸根本不可能帶著東西上船……娜娜莉!” 她臉皮抽了抽,左看右看,聲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難道聯絡了外界?” “奴隸私通,可是會被殺死的!” “藥已經在路上了?!蔽抑敝钡乜聪蛩?。 作為一名醫生,我能從人們的傷勢里直接推斷出需要更多的份量。 不僅是黏黏草,還有其他必備的藥物。 在和索拉說著要去說服海軍的時候,我就做好這樣的準備了。 [任務·求生之路] 任務描述:有人茍延殘喘,有人掙扎求生,在許多時候,他們只是想要活下去 任務要求:救下傷者 任務獎勵:成就x5000,屬性x50 “你找的是誰?龍?”后面的名字被她壓得格外低。 我搖了搖頭,“我才不會在這個情況下把他拉進來?!?/br> 這艘船上可還是有一個海軍中將在啊,我怎么能聯絡革命軍。 至于聯絡的人是誰……想到自己以前寫信專門和對方商討續訂砍價這一回事,我難得有了笑意。 世經報的老板摩根斯,是海上最大的情報販子,也是一個記者。 以前香克斯曾說,摩根斯很想采訪我。 雖然對自己的稱號感到羞恥,不過能用在這種地方,就算再羞恥也可以忍一忍。 我回到廚房,看見海鷗扇動著翅膀,從腿上解下散開包裝的小粒膠囊,不動聲色地塞到懷里。 如果系統倉庫能夠裝東西,我也不用這樣處心積慮。 我看著對方的提問,不由感慨摩根斯是個聰明的商人。 唰唰地寫下自己的答復,不管他是要出一條花邊新聞,還是藏著私下進行情報交易,都無傷大雅。 解決完這一切,我又開始按時刷新番茄霸子的商店。 等等、這是?! [絕對命令之力(殘)] 物品描述:屬于王的力量,只有被他允許的人才能使用。注視他人的眼睛發動能力后,你的命令將得到絕對服從。冷卻期為30天。 售價:5萬成就 我幾乎要暈過去。 這是哥哥的Geass,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毫不猶豫地買下,甚至充盈著一種奇異的喜悅。 [成就:74200→24200] “你還真是喜歡海鷗啊?!?/br> 我動作一頓,轉過身時已經換了表情:“中將大人,下午好?!?/br> “下午好,現在可以吃飯嗎?”他打了個哈欠,身高差距讓我不得不仰著頭看他:“這個嘛,對不起,我不會做飯?!?/br> 圓框墨鏡搭在挺直的鼻梁上,庫贊似乎經過一番冥思苦想。 “啊,那就來一杯酒吧?!?/br> 海鷗撲棱著飛走,他感嘆地走上前,透過小小的玻璃窗望著天空:“最近真的有好多鳥啊?!?/br> 我緊張地被困在他和墻壁之間,聞言露出迷茫的眼神:“可能是因為,我經常在這里放食物?” “我一直很喜歡這些孩子,不過放的都是一些要過期的米粒和面包碎!那個……應該是可以的吧?” 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我埋下頭,偷偷地從下往上地看他的神情。 “海鷗是很聰明的鳥,或許是這樣吧。不過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你很怕我?!睅熨澱履R,隨便放到兜里。 我干笑了一聲,“主要是因為您太高了?!?/br> “哎呀呀,真是令人沮喪,被漂亮的小姐怕著?!睅熨潎@著氣,說出讓我渾身一顫的話。 “而且接下來的話還會讓我被討厭,嗯,但是不能不問?!?/br> “雖然我被怎么樣都無所謂,但是動作太大了,也是會引起注意的啊?!?/br>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知道他發現我私自聯絡這一件事了,又覺得意料之中。 能年紀輕輕擔任中將的角色哪有那么蠢,又不是天龍人來著。 被人發現,或者說,被這個男人發現這件事我早有準備。 按照短暫的幾次接觸,以及索拉對他的評價,我推測對方并不會在這種地方斤斤計較。 相反,他應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他知道了多少呢? “因為沒有辦法放著不管吧,中將不也這么想的嗎,所以才來好心提醒我?!?/br> “嗯,這個我倒是贊成?!蹦请p總是懶洋洋的眼睛望過來,語調一如既往的拖長,“不過偷偷和人聯絡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以把你剛剛手里的紙條交給我嗎?” 庫贊靠在門上,外套垮垮地穿在身上,明明是修身的西裝,在他身上卻換了個味道。 “還有聯絡商是誰,麻煩你也告訴我吧。不然可是會吃苦頭的?!?/br> 我眨了眨眼睛,從背后拿出被攥緊的紙條。 “給您?!?/br> 他挑了挑眉,走路的時候下擺隨著動作彎出褶皺,勾勒出身型。 正裝總會自帶嚴肅的氣場,但套在他身上反而有了相反的效果。 庫贊一伸手就接過,指尖冰冷,依稀帶著寒氣。 等他打開這張皺得不成樣子的紙條,看清楚上面白紙黑字的內容后,一向進退自如的厚臉皮三十代男性難得感到一種久違的尷尬。 我咬住下唇,腳尖繞著另一只打圈,打趣他:“中將大人,可以還給我了嗎?” “哎呀?!彼樣樀卣酆眉垪l,燙手一樣遞給我。 活了幾十年頭一次接觸這種事,只覺得哪哪都怪,他清了清嗓子,“對不起,是我誤會了?!?/br> 撞破異性、特別是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女孩子的隱秘交流,實力再強地位再高也難免沒有底氣。 他這樣干脆的道歉,倒讓我反而微微瞇起眼睛,不過想到他地性格,又覺得合情合理。 “不,您也是為了安全著想?!?/br> 這句話說出來后他整個人氣勢更頹,好像聽見了比加班還要恐怖的事情。 我心中好笑,“關于藥物的來源嘛,是我的朋友哦?!?/br> “我不是告訴過您,我也會一點醫術嗎?是曾經在外求學的時候認識的同行。需要說名字和住址嗎?” “不,不用了?!?/br> 差點就把多弗朗明戈的名字說出來,我笑瞇瞇地詢問他,“所以您想喝點什么嗎?” “果然還是雪莉酒吧,麻煩你了?!?/br> 對方長長的肢體就像一根釘子斜在那里。房間里一下變得安靜起來,直到我端起酒杯呈給他,“請慢用?!?/br> “多謝多謝,啊,味道真的很不錯啊?!?/br> 每個人喝酒都有不同的方式,我好奇地看著他的動作。多弗朗明戈是輕輕搖晃酒杯,觀察了色澤才會滿意入口,香克斯是爽朗地一干而盡,貝克曼是慢悠悠對著瓶口喝下。 而海軍就坐在那,一雙腿隨意地伸展,腕骨露出一截,他的手指細長,能夠完全地包住杯身,和體格相比,這樣的杯子都有一點迷你。 而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兩顆,喉結滾動著吞下透明的液體。 禁欲和散漫在他身上以一種巧妙的方式結合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口干。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移開目光,反而問他:“那個,中將大人,傷害查爾馬可圣的罪犯有眉目了嗎?” 他還是保持著動作,頭臉不動,眼睛輕輕往下一掃。 我面上不動,還是緊張地看著他:“因為船上的大家都很害怕,之前總管大人還專門盤問我們......所以有一點在意?!?/br> 他聽了,還是放下酒杯解答:“已經發給總部了,嘛,不過又不知道具體相貌,也只能在那掛著。想來應該也逃走去什么地方了吧,這種事和你們沒有關系,那家伙也不是沖著你們來的?!?/br> 我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那就太好了?!?/br> 他慢條斯理喝完,酒杯輕輕放在臺上,走到一半又轉過身:“突然想到,當時我上船的時候,為了安全也參與了搜查……嗯,應該是那個時候把你嚇到了吧?” 堅決不承認是身高原因的海軍這么說道,“你當時好像就很害怕。抱歉抱歉?!?/br> “欸,您怎么記得?”我迷茫地看著他,自問自己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才對。 “頭發,你的頭發很漂亮,特別是在太陽下面,就像琥珀石一樣?!彼f完揮了揮手,關上了門。 這一次沒有折返,我呆在除自己外空無一人的廚房,終于徹底放下心來。 “摩根斯,呼,這下人情欠大了?!蔽颐乜?,感受著心跳聲終于平緩下來。 掌握著偉大航路最強情報網的世經報老板,在我點明自己身份后也是從容不迫。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從我口中得到身份相關的消息,于是轉頭問了大眾都會感興趣、無傷大雅的問題。 ——喜歡的男性類型是? ——帥的。 雖然聽起來離譜,不過很顯然這不是一錘子買賣。 都求藥求到他身上了,肯定是在做什么不能讓人知道的事。賣我一個人情又怎么樣呢? 我抖了抖紙條,笑瞇瞇招呼海鷗飛下來,嘴里啾啾地逗弄著,“辛苦你啦,小乖?!?/br> 潺潺的清水從水龍頭流出,不緊不慢地將酒杯從里到外沖洗。 “竟然夸我頭發漂亮……”我喃喃自語道,臉上卻帶著笑。 “真是有眼光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