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孫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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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乖一點,但現在你太乖了,我又不習慣?!?/br> 高潮余韻悠長猶存,在男人高大身軀反襯下,小貓兒顯得格外嬌小,香香的,軟軟的,窩在他的懷里,紅撲撲的小臉蛋情欲難消。 被養胖的rou體柔軟細膩,商顏摟著她,溫熱的大掌從上到下輕柔享受得撫摸,不著一縷的赤裸身體實在好摸,又軟又潤讓商顏舍不得松手。 濃密的發絲上還殘留著水汽,剛剛在浴缸里的纏綿到現在都讓商顏回味不已,她太聽話了,供他隨意玩弄。 “以后,我都會這么乖?!?/br> 從卿純嘴里說出來的話,商顏只是笑笑。 男人再也不給貓兒戴項圈了,可貓兒卻給自己拴上了鐵鏈。 修長的手指再一次挑起貓兒的小下巴,他好像很喜歡撫摸她最脆弱的脖子。 那喉管,在他的手中,能讓他重新找回對卿純的絕對控制權。 商顏這一生最在乎的只有一樣東西,權力。 不過現在,又多了一樣,卿純。 “沒關系,你不乖我也喜歡,而且我也有別的辦法讓你乖。偶爾發發小脾氣,我還是會縱容你的?!?/br> 帶著絕對壓迫的寵愛讓卿純膽寒,可她認命了,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他要什么她就給什么。 不知不覺,窗外飄起了大雪,深夜的京城卻好像是個不夜城,燈光,人群,煙花,到處都有,唯獨卿純的心里早已荒蕪一片。 “你知道你逃走的一年里,我是怎么過的嗎?” 他的手指還抵著貓兒的喉管,埋在頸窩里溫度溫熱曖昧,低沉沙啞的質問好像在怪她。 “過得不好嗎?” 商顏沉默,漆黑的眸子倒映出貓兒的絕美,他想說又害怕被嘲笑,“沒有你在的時候好?!?/br> “我不還是被你抓回來了嗎?” 卿純歪著頭,她甚至都不想動,任憑男人繼續在她身上索取,她察覺不到商顏的悲傷,其實應該說她根本不想察覺。 而且商顏也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男人,他更傲更霸道。 “因為你注定屬于我,這個世界不會有第二個男人配得上你,只有我?!?/br> 配?卿純突然笑了起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蠻配的,一個心機狡詐,一個卑鄙殘暴,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水汪汪的異色美眸對上男人深沉冷瀲的黑瞳,眼波流轉之際,最卑劣的笑爬上了二人的嘴角。 “那就讓我們兩個人永遠在一起,永遠爛在一起好嗎?” “好,我陪你,永遠都陪著你,爛在一起?!?/br> 手掌順著長指的摩挲慢慢裹住了貓兒的脖頸,掐住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了。 一年,太苦,太累,他受不了。 今晚,不論他吻了多少次都不夠,他還想要,還想吻,用來補償那漫長的一年。 輕柔的羊毛毯順著少女的長腿滑落,白潤如雪的肌膚上片片紅痕,兩條藕臂慢慢環住男人的脖子,欲擒故縱著勾引他繼續接吻纏綿。 她恨不得被他徹底玩壞,被索取,被蹂躪,被毀滅………… 雪真大,真漂亮,像極了容溫對她求婚那晚。 S市的雪,比京城冷太多了。 【別走,純兒,別離開我!】 夢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卿純猛然驚醒,睜開雙眼入目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他還睡著,側躺在卿純的身旁,一條胳膊給她當枕頭。 睡著的商顏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比他清醒的時候更好看,卿純猜想著大概是因為沒有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才讓他顯得更溫柔些。 那粒紅色的朱砂淚痣還是那么惹眼,商顏的外貌條件簡直完美,他好像出生就得到了一切,完美的家世,完美的外貌,完美的頭腦,哪個女人見了能不對他產生幻想呢? 如果他們的開端不那么骯臟,或許卿純也會和其他女人一樣,仰慕他崇拜他,然后無法自拔得愛上他……… 指腹順著鋒利卻又不失精致的五官摩挲過他的輪廓,當指尖停留在淚痣上時,商顏睜開了雙眼。 “想碰我不用這么偷偷摸摸,我說過的?!?/br> 這話讓卿純想起了最初,那個時候她也是這么睡在他身邊,剛簽下賣身協議,對這個男人既恐懼又好奇。 小手被捉進了掌心,商顏睡眼惺忪,卻拉著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曖昧得輕蹭,“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可能滿足你?!?/br> 甜蜜的情話已經打動不了卿純的心,她最單純最天真的時候早就愛過他了。 “我能要什么呢?” 卿純的聲音冷淡釋然,商顏察覺到了她的改變,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裝,所以他不可能真的滿足她全部的要求。 “要什么都行,只有一樣我不能給你?!?/br> “哦,自由?!?/br> 卿純苦笑,可商顏卻一點都得意不起來。 “純兒,我不允許你離開我,除此之外的自由,我都可以給你?!?/br> 片刻的晃神,卿純疑惑開口,“我不懂你的意思?!?/br> “記得我以前對你說過的未來規劃嗎?你可以繼續讀書,我送你出國留學完成你的夢想?!?/br> 夢想這種奢侈的東西,卿純都快忘光了,她沒想到商顏被她傷害到此還愿意給她機會,看來愛情真的能讓人盲目。 “我和你說過嗎,我的夢想?” 商顏握緊掌心的玉手,“沒有,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平平無奇的女孩兒,你有野心有手段,最重要的是有毅力,你的夢想不會太簡單?!?/br> 卿純最忌憚的與其說是商顏的權勢,倒不如說是他那個聰明絕頂的腦袋,他的智商完全在她之上,一個極其聰明又極其精致利己的男人。 “你想知道嗎?如果我沒遇見你,我為自己安排的未來?” 面對卿純突然的敞開心扉,商顏猶豫又期待,“你說?!?/br> “我被大伯那家趕出來之后就培養了一個備胎,宋千丞。我對他其實沒什么好感,只不過發現他迷戀我還愿意給我花錢,所以就一直裝著喜歡他。如果你沒出現,大概率我還是會遇見容溫,他也迷戀我,然后照樣被我騙得團團轉,等他發現我的真面目后,我又把目標定在的別的男人身上,重復著欺騙利用,從他們身上榨取金錢提升自己,出國讀書,成為律師?!?/br> “律師啊?!?/br>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他的小貓兒能說會道得很。 “瞧不上?還是覺得我的手段太卑劣了?” 商顏搖頭,眼底滿是寵溺,“律師挺好的,而且手段也算不上卑劣,比你卑劣的大有人在?!?/br> 這話算不上安慰,讓卿純覺出幾分諷刺來。 “你這種地位的男人,瞧得上什么樣的女人呢?門當戶對,又或者和你一樣狼子野心?” “你覺得呢?” 他反問,漆黑的眸子卻一直盯著卿純,彷佛已經給了她答案。 他們就是同一類人,叁觀一致,簡直絕配。 “好了,起床吧,晚點帶你去見個人?!?/br> 卿純一驚,對商顏的恐懼早已深入骨髓,他能讓她見的人都是為了繼續折磨她,可她毫無選擇。 “見誰?” “去了你就知道了?!?/br> —————— 荔花苑 療養院正在組織新年活動,主持人在講臺上逗樂氣氛玩賓果游戲,游戲很簡單,發給每個老人一張隨機數字表格,再由主持人搖號,如果掉出來的球號在表上有對應位置就標記上,第一個湊滿整行Bingo的就是贏家,獎品很簡單,就是貓咪筆記本這樣的低成本小玩意。 臺下老人眾多,雖然都曾是上層富貴人家,但老了之后卻好像更喜歡玩這種游戲。 寧釧的表格在主持人叫出號碼后湊出了一整行,她開心得揮動手中的表格,換來了一個顏色奇特的小花瓶。 護工站在門口,明明是在服務,在寧釧回頭的瞬間卻像極了囚籠的看守。手中的花瓶粗糙,她低下頭攤開手掌,臉上的表情從剛剛的喜悅逐漸變成疑惑。 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手變得如此衰老,皺巴巴的像一個垂死的老人。 正當寧釧恐慌之際,護工突然推走了她的輪椅。 “去哪里?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她慌張極了,模糊的記憶碎片讓她格外恐懼,碎片里有一個男人,一個她愛過恨過的男人,而她到現在都沒逃掉。 輪椅被推進了花房,溫室里的花朵讓這個老婦人稍稍冷靜,她想起身,可蹣跚的腿腳讓她舉步維艱,一個不小心被腳下的灑水壺絆倒。 “祖母!” 幸虧剛進來的男人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上前扶住了寧釧。 抬起頭,驚魂未定的寧釧渾身都在發抖,可對上他的黑瞳,寧釧一瞬間僵住。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那雙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迷人,能讓人淪陷又讓人猜不透。 蒼老的手撫上男人的臉頰,當指尖停留在他眼尾的淚痣時,老婦人這才開口,“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站穩身子,寧釧推開了商顏,她低著頭記憶似乎又錯亂了。 卿純懷里還抱著一籃子繡球花,她沒想到商顏會帶她來見一個老人,而且他剛剛喊了她祖母。 她去過老宅,甚至還在那里過夜,從來沒見過他有什么祖母。滿是皺紋的手腕上戴著一只品相極好的翠綠手鐲,商顏扶著她緩緩坐下,沒幾分鐘再抬頭時又是一臉的疑惑。 “你是誰???” 商顏沒有著急解釋,反而半蹲下身子,牽起祖母的手變成了溫柔的小綿羊。 “我是您的孫兒,商顏?!?/br> 寧釧似乎還不能接受這些信息,她對突然出現的男人很茫然,她想努力回憶卻發現什么都想不起來。 “孫兒………孫兒………我有孫兒…………” 卿純站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身后的沉九關上門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她是少爺的祖母,患有短暫性記憶障礙,只能記得叁天內發生的事情,叁天之后全部清零?!?/br> 卿純一愣,看向椅子上氣質優雅的老婦人產生了一絲憐憫。 商顏單膝跪地,只有對祖母時他才愿意放下身段,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溫柔尊敬著她。 小時候祖父經常帶他來荔花苑,只有叁天記憶的祖母卻在每次見到他時都露出燦爛的笑容,縱使記不得自己的小孫子,她還是對他報以最溫柔的愛。 如果寧釧沒有患上失憶癥,大概商顏的人生軌跡也不過如此冷漠。 他解釋了好久,安撫了好久,半跪在地上的腿早就酸得不成樣子,終于,商顏讓祖母相信了他的話。 “祖母,我給您帶了最喜歡的繡球花?!?/br> 說完,商顏回頭看向卿純,她抱著花反應兩秒才走上前。見到卿純的那刻,寧釧也被驚艷到了,她盯著卿純眼神里說不出的喜歡。 “她是…………” “她是您孫媳?!?/br> 孫媳?卿純瞪大了眼睛一臉懵,可老婦人的歡喜讓她沒辦法立刻反駁。 “孫媳婦?過來,過來點讓我看看?!?/br> 她開心極了,見到卿純的每一眼都帶著最純粹的喜悅和笑容。比起商家那群人身上的冷漠,這個祖母卻讓她覺得格外的親切。 她想牽她,可快碰到時又停了下來,抬頭輕聲地問:“可以讓我牽你嗎?” 失去記憶的祖母,還保留著最好的家教和禮貌,她從來沒發現自己衰老過,還把自己當成二十歲的青春少女,以至于面對晚輩過分謙遜。 卿純沒有拒絕的理由,再加上商顏露出的警示眼神,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嗯?!?/br> 老人的視線不好,靠近她仔細端詳時出乎意料地沒讓卿純產生厭惡,她天生自帶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觀察許久,從她的眉額到她的發梢,寧釧想努力記住這個女孩兒,可叁天之后她又會忘記,重新開始。 “你叫什么名字?” “卿純?!?/br> “卿本佳人?” 每一個第一次聽說她的名字時或多或少都會發笑,只有她認真地詢問她的姓,用那樣唯美的詞語。 “嗯…………” 卿純禮貌地回以微笑,又引起寧釧更多地喜愛,她轉過頭對著商顏驚喜地夸贊:“顏兒,她笑起來好可愛啊,像只貓兒!” 卿純這輩子都擺脫不掉像貓的詛咒,就因為像貓,所以才成了這個男人的寵物。 商顏點頭,一個眼神又催促卿純回應,她移開視線故意裝作沒看到他的指示,卻沒想到寧釧突然道歉,“抱歉,這個比喻太失禮了,我只是想說你好漂亮好可愛?!?/br> 卿純吃驚得望著面前的老人,她的眼神那么澄澈,根本不像一個老人。大概是因為失憶,卿純竟然覺得她活得無比輕松,不需要記得任何痛苦所以才有了這份澄澈。 “沒關系,我沒有責怪奶奶的意思?!?/br> 寧釧牽著她的手,最喜歡的繡球花也不管了,看著她又喜又笑,“顏兒說你是我的小孫媳婦,我都不記得自己有了兒子和孫子,我生病了,記不得很多事情,但能見到你讓我很開心。哦,對了,見面禮,我該給我的孫媳婦兒見面禮的!” 說著寧釧松手搜尋起了物品,她根本不記得這房間里有什么,找了半天只能從頭上拆下花簪,一小朵粉藍色的繡球花。 “這個,這是我早上做的,用樹脂定型過的,你喜歡嗎?” 那朵繡球很漂亮,藍紫色的花瓣鮮艷奪目,浸泡過樹脂能保留好幾天,卿純看了一眼商顏便乖巧得低下頭讓寧釧將花朵簪在了她的耳邊。 “喜歡,謝謝奶奶?!?/br> “真漂亮,我的孫媳婦真漂亮,哼哼…………” 她的一顰一笑依舊是千金小姐的溫婉姿態,時間將她定格在二十二歲,老去的身體里卻有著年輕的靈魂。 商顏看了看手表,探視的時間差不多了,他還得留點時間給他的父親。自從上次他父親打來電話,商顏雖然冷待了幾天,但最后還是幫助了他。 商決不允許兒子探視,卻沒有拒絕小孫子的請安,而他也可以偷偷把父親放進去,幫助他,才能挽回那一點點的父愛。 “祖母,我和純兒還有點事情處理,明天再來看您好嗎?” 時間過得飛快,寧釧聽他們想走,原本的笑臉逐漸沮喪,她舍不得剛剛喚起的記憶,卻又阻止不了他們的離開。 “這就要走了嗎?我還想和你們一起吃晚飯,我怕明天又記不起你們了,顏兒,別走好不好?” 老人的哀求觸動著卿純的心弦,她生了病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座療養院,每周的親人探視都要讓她重新再認識一遍,多可憐的女人,多可憐的老人。 商顏不急,再一次蹲下握緊寧釧的手,“祖母,我保證明天一定再帶著純兒來看您,等我走了父親也會來見您的,您應該又忘記他了,不過不要害怕,父親很愛您,他也是來看您的?!?/br> “你的………父親?” “對,我的親生父親,您的親生兒子,商逸?!?/br> 寧釧想不起來這個名字,再次露出迷茫的表情,這樣的祖母商顏見了二十多年了,每一次都是這樣,要重新解釋重新認識。 “商逸………商逸………我的兒子…………” 離開花房,商顏收起了那副溫柔,重新變回冷酷無情的商顏,牽著卿純的手將她塞回了車上。 車子并沒有開動,他按下車窗,緊緊盯著從側門悄悄進入的男人,那是他的父親,一個只想利用他才愿意喊他一聲兒子的親生父親。 商顏也不懂,他這個父親可以愛其他所有的人,為什么唯獨不愿意多給他一點愛,哪怕是施舍,非得用這種利用交易的方式來來對待他。 “你是裝的嗎?” 卿純突然的提問打斷了商顏的思緒,他扭過頭神情冷漠,“什么?” “那是你的親祖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小心翼翼,她手上有你想要的財產?” 卿純看透了商顏,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永遠只追逐利益,商顏沉默了幾秒突然冷笑。 “呵呵………沒有,她什么都沒有,甚至還是被我的祖父囚禁起來的玩物,但我依舊尊敬她?!?/br> “什么?囚禁起來的………玩物?” 卿純不敢相信,她知道商決那個老東西心狠手辣,卻不知他竟然還有更多的故事。 “在我出生前,我的祖母就已經在這里被囚禁了二十多年,她從五樓摔下,傷到了腦子患上了失憶癥,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荔花苑半步。而我的父親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徹底恨上了我的祖父,后來也斷絕了父子關系?!?/br> “………那就是四十多年,她一個人被關在療養院四十多年…………” 卿純有太多的驚愕說不出來,她突然想起商彥跟她講過的故事,商決將自己未婚妻的財產吞噬殆盡,榨取了她全部的價值,生下孩子后又被果斷拋棄娶了別的女人……… “那個故事,很殘酷,我不想講給你聽。祖母的病四十多年都沒有好過,對她來說失憶并不是一件壞事,而且留在荔花苑可以被永遠保護著?!?/br> “可她被關了四十多年??!四十多年…………” 卿純突然語塞,因為她注意到了商顏的眼神,他根本不在乎這四十多年來祖母的痛苦,甚至還覺得是在保護她。 叁天的記憶,恩賜一般讓寧釧忘卻了一切痛苦。 但卿純知道,商顏現在看向她的每一個眼神都是警告。 如果她再想動離開他的念頭,哪怕只有一點點,荔花苑里下一個被囚禁四十多年的玩物,就是她。 卿純沒有失憶癥,她會每天每夜嘗到這種痛苦,直到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