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寧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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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吻,讓陸言對卿純的沉迷愈演愈烈。 下午看綜藝時,卿純一句話的功夫陸言就拿出了自己的卡。 “還是好喜歡她,果然顏值即正義,我真的是太愛她的顏了,純天然大美女誰不愛呢?” 卿純看得眼冒愛心,綜藝節目里的夜弦光是站著當背景板都能艷壓群芳。 比起那些小巧玲瓏甚至瘦成竹竿的女星,她高挑曼妙靜若軟柳動若猛禽,兩條看似瘦弱的手臂卻充滿了力量,在節目里隨隨便便就能抱起一個成年女性。 主持人介紹著游戲玩法,嘉賓和主持人分為兩組努力贏,夜弦不愧是游戲王者,這種互動綜藝節目里的游戲,她一次沒輸過,擁有超高運動天賦的她在網上更受追捧。 “純兒又在看夜弦???有這么好看嗎?” 陸言泡了杯咖啡過來,卿純沖著他冷哼一聲反駁道:“她哪里不好看?這種純欲天花板男人不都喜歡嗎?” 陸言輕笑,視線還是在卿純身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純欲感的女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br> “哦?那你喜歡哪種?” “我啊,我喜歡………傲嬌的,生氣的時候腮幫子會鼓成河豚的,眼睛大大的特別漂亮的,還有最好是眼瞳顏色不一樣的女孩子?!?/br> 卿純看著陸言,輕笑一聲傲嬌得撇過臉,“你這么會哄女人,也不缺女友吧?” “哪有,我到現在還是光棍呢,沒人要我?!?/br> 卿純笑了笑根本不信他的話。 “你有錢有勢長得也不錯,怎么可能沒有女人喜歡你?” “我這種條件能吸引的女人沒幾個真心,要么想商業聯姻,要么想圖財翻身,像交易一樣,我不喜歡?!?/br> “那你覺得我不圖財?” “你不一樣?!?/br> “怎么就不一樣了?” “我喜歡你,所以你就是與眾不同?!?/br> 陸言的甜言蜜語逗笑了卿純,不過她不信這些,對他也沒什么感覺。 “那我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要伸手問你要錢了,給我錢!” 她半開玩笑地伸出了手掌,沒想到陸言真的掏出了錢包,從里面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到了她的手心。 “白金副卡,每個月八十萬的額度,算是我對你追星事業的支持和投資?!?/br> 卿純對這種理由有些無語,但手心里的卡很真切還帶著他的指溫。 “你這筆投資,怕是只虧不賺?!?/br> “投資有風險,我愿意承擔?!?/br> 卿純有些發笑,她一直處心積慮想勾引誘騙陸言想從他身上撬出個百八十萬,卻沒想到原來一個吻就夠了,就這么簡單。 愛,真是一種令人盲目的東西。 —————— 商顏的生活早就回歸了正軌,沒了卿純也沒多大改變,該上班上班該出差出差,雖然不愿意回老宅,但每個月還是會讓人送禮物回去。 商顏的冷漠和記恨讓商決寒心,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拗不過這個孫子,辛苦養大的孫子和他父親一樣為了一個女人反抗他。 沉玖送來了這個月的禮物,商決坐在太師椅上只瞥了一眼禮盒抬起龍頭拐杖就一掃而落。 “丟出去!逆子的兒子也是個逆子!” 他年紀大了,一動怒渾身疼,捂著胸口又喘不上氣。沉管家急忙上前倒茶順氣安撫好久他才緩了過來。 “老太爺,您別動氣,小心身子?!?/br> “我能不氣嗎?一年了,整整一年!顏兒一次都沒回來過,他在跟我慪氣,他在怪我!” 攥著龍頭拐杖的手蒼老顫抖,他一生榮耀,在京城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官場商界叱咤風云,唯獨長子叛逆,為了一個女人毀掉了自己放棄了商家繼承權,現在又輪到了他的孫子。 “沉玖,我是不是該慶幸從小管得顏兒嚴格,不像他父親被我寵壞了?” 沉管家沉默,回想起從前,他還記得商決的兒子商逸是如何叛逆到要和自己的父親斷絕關系的。 “老太爺,顏少爺是您親手撫養大的。他對您絕對尊敬,不會像大少爺那樣叛逆的?!?/br> “對,就該嚴格,我是為了他好!他父親是個蠢貨,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財富,愚蠢!我不能讓我的孫子也和他一樣,顏兒是我苦心栽培的,我絕對不允許有人擾亂他!” 一年了,商決越老越固執。 沉管家陪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對商決的性格了如指掌,他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平衡。 “老太爺,今天是去荔花苑的日子,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該出發了?!?/br> “哦,對,荔花苑,要去荔花苑,我怎么………怎么忘了?真的是…………” 一提到荔花苑商決像變了個人,臉上的憤怒和固執變成了慌張。 “沉玖,我們快去,寧寧該急了?!?/br> 急的不是他口中的寧寧而是他自己,沉玖扶起商決往走廊深處走去。 荔花苑,京城最大的私人療養院,靠近花園的一間陽光房里住著一位七旬老婦人。 陽臺上又一張藤椅,一位氣質出眾的老婦人正安安靜靜得修剪著桌子上的花枝。 歲月不敗美人,只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皺紋,但這些皺紋磨不掉她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眉眼間的清冷淑美從未變過。 雖然冬天了,但這里的工作人員每天都會給她送來新鮮的花朵,而她也一直重復著修剪插花的工作。 今天又下了雪,老婦人穿得單薄,剪著花枝的雙手不由得顫抖起來,她放下剪刀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被挽起的發髻比窗外的雪花還要白,一小朵藍色繡球花裝飾著雪絲為她的容顏多增一分色彩。 “寧寧?!?/br> 不知是誰喊了她一聲,老婦人緩緩轉頭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您是哪位?” 商決藏起了手中的拐杖,費力地挺直了腰板,他換了套西裝,又精心打理了形象,試圖讓自己和年輕時的模樣相差無幾。 “是我啊,寧寧,你又忘了?” 老婦人搖頭,她對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里的男人沒有一點印象。 “抱歉,我不認識你?!?/br> 這么多年,商決每次過來都只有這一句話,重復了快五十年。 他緩步上前,老婦人對這個陌生男人產生了恐懼,她緊張地看著他,雙手開始尋找傳呼機按鈕,就在她找到時商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按住了她捏著傳呼機的手。 “寧寧,是我,是商決?!?/br> 她搖頭,恐懼又疑惑,商決拉起她的雙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寧寧,你生病了,忘了我是你的丈夫?!?/br> “丈夫…………” 她不記得自己有丈夫,更不記得被商決迫害過的一切。 “你叫寧釧,是商決的夫人,是我的妻子?!?/br> —————— 沉玖泡了茶,寧釧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丈夫還有些戒備緊張,她揪著腿上的毛毯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不記得你是我的丈夫?!?/br> “我知道,我會慢慢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事情?!?/br> 商決平常嚴肅慣了,哪怕是面對商顏也很嚴厲,只有來見她時會露出自然的笑容。 “這花瓶里的花修剪得真不錯,我讓沉玖又給你帶了一些,是你最喜歡的繡球花,我讓他拿過來?!?/br> 沉玖拿來了繁多的花束,這種五六月才盛開的繡球花,竟然在冬天也有盛放的。 寧釧看著擺在桌子上的各色繡球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意,“謝謝你?!?/br> 原本緊張的氛圍因為這些話終于放松下來,沉玖在一旁添茶,聽著他們的交談從陌生到熟稔,放下戒備的寧釧比剛剛活潑多了。 “真是奇怪,昨天才有個人過來看我說是我的兒子,今天你又過來說是我的丈夫,可我完全不記得,原來我早就結婚生子了嗎?” 寧釧的話讓商決一怔,沒幾秒又笑著說道:“逸兒來看過你了,他沒和我說?!?/br> “他和我說他叫商逸,原來都是真的呀?” 寧釧空白的記憶里突然出現了丈夫和兒子,除了疑惑更多的卻是幸福,看著商決她笑得更甜了。 “真的哎,我和你結婚了,還有了孩子?” 她笑起來真甜,在商決眼中一點都不蒼老,和她年輕時一樣地美。 “對啊,我們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孩子?!?/br> 這樣的話,寧釧對他說過很多次。 不,不是說,是求。 “我忘記了,但剛剛你告訴我你是我的丈夫時,不知道為什么我真的好開心!” 寧釧笑得羞澀,忍不住用手擋住了嘴巴,她每次害羞都會這樣,這么多年過去了依舊沒變。 好像不管多久,寧釧見到他就會愛上他,每一次,每一天,每一年,從未變過。 商決再一次拉起了她的手,挑了一只粉色的繡球花送到她的手心,溫溫的聲音充滿未來柔情:“我也很開心,寧寧?!?/br> 雪還在下著,從早到晚都沒停。 離了荔花苑,商決沒有回去,而是讓司機開到了商逸的家。 自從斷絕關系以來,他已經20年沒見過自己的長子。離開了商家,他只能自力更生住在這種一百平的小房子里,工作也是他根本看不起的大學老師。 沉玖敲了門,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傳來。 “誰???” 無人應答,商逸沒多想打開了大門。 他的兒子四十多歲了,人到中年沒了年輕時的沖動血性早就沉穩下來。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淺褐色的毛衣整潔一新,左手還拿著一本英文原版的《百年孤獨》,渾身上下散發著濃厚的書香氣息。因為一直教書,看著更加年輕斯文些,不過叁十多歲的樣子,英俊不減當年,商顏的精致容貌也繼承了不少他的特點。 商決手執龍頭拐杖,每走一步就會發出一聲悶響,而這個聲音是商逸內心深處最可怕的陰影。 攥著門把手的手掌已經滿是熱汗,他想關門卻動彈不得,望著父親的雙眼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商決之走到了門檻前,他沒進去,也不想進去。 “你昨天去荔花苑了?” 商逸一驚強行壓抑住恐懼抬頭回答:“我去看我的母親,這有什么問題嗎?” “我允許你去了嗎?” “…………” “商逸,是自己選擇和我斷絕父子關系,放棄商家一切繼承權,你有什么資格去荔花苑?” “我為什么沒資格?她是我的母親!是我媽!” “斷絕父子關系之后她就不再是你母親了,我不是你爸,她也不是你媽,以后不許去見她!” 商決警告完轉身就走,商逸被激到了極點,摔門而出憤而怒吼:“商決!你是個人嗎?你是怎么對我媽的?” 商決停下腳步,暗紅色的龍頭拐杖戳在地磚上悶響很重。 “四十六年!你折磨了她整整四十六年!我叁歲的時候親眼看著我媽從五樓跳下去,她就摔在你眼前,血濺了你一身,為什么你能無動于衷繼續囚禁她?” “你到底是不是個人,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她摔得重傷換上了永久性的失憶癥,所有的記憶只能保持叁天,叁天后自動清除一切重新開始。而你做了什么?你把她關進療養院,關了四十六年!” 對父親的憎恨讓商逸徹底崩潰,斷絕關系何止因為他要追求真愛,最大的原因是商決傷害他的親生母親。 “你多厲害啊,商家的家主,京城的決爺,多高的官見到你都要低頭陪笑,你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你叱咤整個京圈,心狠手辣到連自己的妻子也算計。自己的妻子前腳跳樓,你后腳就離婚再娶,你拋棄她又不肯放過她,哪怕她失憶忘記對你全部的憎恨,你還要囚禁她,為了什么???你要榨取的價值還不夠多嗎?” 一個中年男人,為了自己的母親聲淚俱下地控訴父親,四十多年的恨哪里是這點控訴能發泄完的。 商決始終背對著他,那根檀木龍杖被攥得微顫。 “她還是我的妻子,我和她早就復婚了?!?/br> “是你騙她的!你利用她失憶,你知道她一定會愛上你,你騙她復婚,騙到監護權后再把她囚禁起來,你簡直是個畜生!” 咚! “商逸,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可以再去見她!” “商決,你夠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原諒?我從來不需要你的原諒,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棄子,你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我帶來了顏兒,比起你這種廢物,他才是我想要的完美繼承人!你已經不是商家的人,以后也別再見我的夫人!” 留下這些狠毒的話商決果斷離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