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書迷正在閱讀:夢游(校園)、不夠(1V1  H)、春風渡(古言1v1)、永世為囚、有些道德觀念但不多、孽誘、藏歡(百合abo)、爸爸你是狗吧(養父女獸人1v1)、偷情偷到了自己夫君頭上、掌中求歡[高H現言】
		
		    飛機九點多降落,過海關排隊用了一個多小時,出了到達大廳,熱浪撲面而來。    一輛網約車停在路邊,副駕駛的女孩打開車窗,朝門口揮手:    “這里這里!”    司機師傅殷勤地下來搬行李。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來接了?!?/br>    “梁先生,下次再談?!?/br>    “好的江總,反正您有我電話?!?/br>    江潛走了幾步,拉開車門,聽到女孩在撒嬌:“讓我看看你在巴西有沒有曬黑呀?”    “這么晚還過來,我自己打車就行了,不費事的?!?/br>    “晚上正好和小魚吃飯,我先溜了,她還在那兒守著一幫大老爺們唱K呢。梁斯宇,你可不準去那種地方,我知道你們海外搞工程的滿腦子都是……”    “晏晏!我沒去過!”男生焦急的聲音消失在馬路上。    江潛在車里點了根煙,夜風拂過他的額頭,悶熱潮濕。他只吸了一口,就掐了,把方向盤一轉,往市區開去。    他調出上次張律師發來的地址,叫七森的會所,原來是個不入流的雞窩,后來產業升級,變得高大上了,老板娘很有經濟頭腦。    正好要去問點事。    從機場到西三環用了四十分鐘,路上暢通。別墅建在小坡上,背山靠水,迎賓大廳擺著兩只金牛,要不是熏染過重的香味,還以為這是個正經公司。    江潛第一次來,掏出黑卡,前臺不敢接,“我們老板娘不在,要不您先消費,明天她親自給您辦卡,以后每次來都有VIP服務?!?/br>    “那就算了,這是小費?!?/br>    服務生看他出手大度,很敬業:“您先里邊坐,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這的特色服務?!?/br>    *    零點差五分收到結賬指令,終于要散場了。    隔壁包廂是空的,客人都上去體驗特色服務了。余小魚覺得這里的小姐天賦秉異,那群男的看上去個個只能兩分鐘,她們硬是能把服務時間像牛皮糖一樣拉扯到極限。    百無聊賴的時候問了前臺,并不是結束了才買單,要是會員,隔日買也成,可她領導摳門,沒有充值。    僅剩的四五個小姑娘昏昏欲睡,看余小魚站起來,就敷衍地打了聲招呼,飛速地攜包溜走。她打著哈欠刷完卡,給領導叫了車,看著他們一個個步履虛浮地離開,才長舒一口氣。    這個點,正是會所生意興隆的時刻。余小魚穿過大堂,去上洗手間,西邊的舞池坐著幾個人,在和酒托深情款款地調笑,也有服務生在向新客戶介紹自家的產業布局。    洗手間建得和巴洛克風格的歌劇院似的,十分豪華,她上完廁所,又脫下開衫洗了把臉,才覺得那股煙味兒散了許多,清清爽爽地走出來。    中央空調吹得她肩頭發冷,正要披衣,樓梯邊猛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往暗影里拖去。    濃烈的酒味熏得余小魚頭暈眼花,那只手油膩膩的,緊緊捂住她的嘴,口齒倒還清晰:    “出來賣,下頭還捂這么嚴實……”    她拼了命地踢蹬,一只高跟鞋掉在地上,那人掐住她脖子,往包廂里拖,她反手在他臉上抓撓,身子一落地,就撿起鞋往他腿上狠狠一扎。    隨著吃痛的驚呼,力道松開了。    余小魚踉蹌站起身,又被扯著胳膊拽了回去,可瞬息之間,那人又發出一聲無比驚恐的痛叫。    她一回頭,血花和著碎玻璃濺了一地。    江潛拾起她的鞋,手指剛碰到腳背,就觸電般縮了回去,轉而拾起另一瓶酒,往那人前額一掄,一腳踹在他腰上。    “啪嚓!”    血紅的葡萄酒順著磚縫蔓延開來,鮮艷刺目。    肩膀被砸了個窟窿的男人受了這重擊,兩眼一閉,徹底暈過去。    “輕傷?!苯瓭搶s來的服務生說,“兩瓶酒記在賬上?!?/br>    余小魚穿好了鞋,扶著樓梯喘氣,頭發也亂了,低頭握著手機不說話,手有些抖。    江潛給她拿著衣服,用拇指抹掉上面的血漬,說了兩次“走”,她都在原地不動,直到伸手去拉,才發現她全身都又僵又冷。    他把開衫給她披上,溫度升上來,她終于能說話了:    “我……我去下洗手間?!?/br>    她在公用水池前一遍遍地沖洗那酒鬼碰過的地方,十個手指頭都發皺了,連關水龍頭都沒力氣,水滴一顆顆掉在金色的池子里,發出計時般的聲響。    二十分鐘過去。    江潛看著她撐在水池前,不動聲色地走近,扔了那件染血的衫子,脫下西裝外套,把她嚴嚴實實裹了一圈。    “還冷?”    鏡中映出她蒼白的小臉,大而黑的眼仁。    他又走近幾步,伸開手臂環住她。    “冷?”他低頭,下巴觸到她的發頂,手放在她的背上。    她閉上眼。    他的唇觸到她光滑的額頭,上面滲出細小的汗珠,是冷的,他往下吻,親她的眼皮,睫毛,臉頰,安撫她的雙唇,檸檬香皂味從衣領里鉆進鼻端。    “我在這里,不怕,好不好?”    他輕柔地吻她:“我送你回家?!?/br>    “江總,謝謝?!?/br>    強自鎮定的聲音在鏡子前響起,打碎幻境。    江潛站在洗手間外,看她穿著開衫長裙,朝自己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腳踝上有個傷口,身上沒有擦破。    “您在這里談項目?”    話一出口,她就在心里嘲笑自己傻,這根本不用問。    男人來這種地方,就算談項目,也不是純談。    總不可能是臨時過來,喝酒打發時間的吧?    “談完了,正準備走?!苯瓭摪淹馓卓圩涌凵?,“你住哪里?這么晚不好打車,我讓人送?!?/br>    他給張律師打了個電話:“下來?!?/br>    余小魚太累了,沒有推辭,啞聲又說了句謝謝。    江潛跟在她后面,兩人隔著一米遠,一前一后出了樓,這一幕被樓上看得清楚。    到停車場時,駕駛位已經坐了人。    “嗨!”司機說,“你不記得我了?”    余小魚覺得這人面熟,想了一下,“恒中大樓的電梯里見過,您趕時間?!?/br>    “你再想想?”    余小魚搖頭。    司機把略長的頭發捋到后面去,她一下子認出來了:“??!張津樂,法務部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變化太大了?!?/br>    “我就說嘛,怎么可能忘掉!當年面試我還提點過你,說里面有個大帥哥,就是嘴毒。你倆一直沒變化呀,只有我被甲方壓榨,老了好多?!?/br>    “哪有,你精神得很?!?/br>    “住哪兒?”    余小魚報了公寓的地址。    一路上就是張津樂在活躍氣氛,說自己受不了恒中的加班風格,畢業后進了漢原律師事務所,結果又是給恒中當牛做馬,加班比之前還厲害,就是勞碌命。    “走了好,你要是留下來,今天就得跟我一樣回去加班?!?/br>    余小魚客套地笑笑,不答。    那時候,她覺得如果能繼續留在恒中,愿意天天加班。    可今時不比往昔了。    江潛和她并排坐在后座,專注地看著手機,似乎在寫郵件。她的目光落在他飽滿的嘴唇上,掠過挺直的鼻梁,偷偷看他的眼睛,她以前并不知道桃花眼也能長在這樣冷峻的臉上。    真是一直沒有變化。    連極淡的古龍水氣味都一樣。    車子好像跨越了一個黑洞,時間被吸了進去,她收回目光的時候,小區已經到了。    余小魚下車揮手,“張津樂,再見呀?!?/br>    她嗓音很甜,說話總是帶著語氣詞,江潛曾經說過她,讓她在外面改掉。    他等著她說第二句,果然,她說:    “江總,再見?!?/br>    她一直是個好學生。    江潛喉嚨發澀,微微頷首:“早點休息?!?/br>    車子調了個頭,小小的身影淹沒在無邊黑夜里。    張津樂說:“潛總,您不用這樣吧,我看著都急?!?/br>    江潛只問他:“你跟著趙柏盛,打聽到什么了?”    張津樂嘆了口氣,像摸麻將牌一樣打方向盤,“什么也沒有。他在七森見了顏悅,顏悅又見了博雅傳媒的老板黎珠,然后呢,今晚您老人家那么兩酒瓶子砸下去,趙柏盛肯定知道你在那兒,說不定我要暴露了?!?/br>    江潛輕咳一聲,轉言道:“沉頤寧要結婚了,下個月?!?/br>    這個話題果然岔開了張津樂的注意力,他猛地拍了下方向盤,不可置信:“你說誰?”    “沉總?!?/br>    他哎喲了好大一聲,“我的天,你們恒中最大的牌面要嫁人?為什么絕世大美人都要結婚??!就單身讓大家以為自己還有機會不好嗎……哪個天選之子這么有福氣?”    他們實習那會兒,哪天要是在電梯里碰見沉頤寧了,咖啡都不用喝,一整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晚上做夢都是她那張臉,后來余小魚轉到她組里,他們一個個羨慕得要死。    “新郎是去年提拔上來的政法委書記,戴家的人,算是根正苗紅了?!苯瓭摰?。    張津樂當司機不行,當律師還是可以的,立馬就明白了這樁婚姻不單純。    “夫家是公檢法系統的……那么我覺得趙柏盛的幾家公司將面臨破產清算、法院拍賣的風險,他們搞的校園貸都害多少學生跳樓了。這回咱們能有七分勝算吧?”    “趙柏盛的后臺是趙競業,他要是能倒得這么容易,我也不用在南美待上三年了?!苯瓭摰吐暤?,“這只是個開始?!?/br>    嘴上談的都是公事,可他心里又琢磨起分別時她明顯的區別對待。    他以前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    ——————————    空氣:今天不艸我了,改親我了    人的前額非常堅硬,如果酒瓶砸后腦勺就危險了。明天讓江老師兇一個給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