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最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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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之前,許慎還第一次親自去買了禮物。此前他雖說也在節日紀念日送過,但都是秘書代勞。 可是這次不一樣。因為前一天張優爾竟然主動聯系他詢問歸期,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兩人剛結婚時,他去哪里從不會告知,她也從不過問。后來漸漸的,他開始讓秘書向她報備行程,偶爾也會自己告訴她,但她也仍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點其實一直讓他有些在意,也有點挫敗。 而現在她竟難得地表示關心,這在許慎看來,是一個示好的信號。 或許,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很大進展。 也因此,當他回家后,張優爾一臉嚴肅地提出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時,他也毫無二話地順從了。 然后,他就看見張優爾在茶幾上擺出了一份文件,頂頭幾個字是“離婚協議書”。 仿佛一大盆冷水猛然地兜頭淋下,心上的融融暖意瞬間被沖刷得無影無蹤。 許慎反應了很久,一股失落又疲憊的情緒蔓延了上來:“……你又在鬧什么?” 張優爾皺眉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鬧著玩?” 難道不是嗎?許慎心想。 這段時間她不止一次提過離婚,后來許慎也反省過,似乎每次都是自己先說了什么觸怒她的話,她可能是一時置氣才會這樣說。 所以之后他在她面前都下意識地少說話,以免又惹到她。 這回應該也是一樣。畢竟那天晚上他們……他那時的表現確實太糟糕,最后還晾著她自己跑了,可以說是不歡而散。而且第二天他連個照面都不打就先走,她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樣一想,再看她這樣的反應,許慎就更篤定她是在鬧脾氣。 “優爾,”他很少這樣不帶姓地叫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親近曖昧:“如果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共同商量看看怎么去改進,而不應該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嘴邊,這樣很不明智?!?/br> 他這話的暗示意味很明顯。他在期待著張優爾能提起那晚的事,那他就能順勢告訴她,自己并不是不行。 還有,他們的關系也不必只停留在表面夫妻這一層。他可以給她更多。 然而張優爾最煩的就是他這種上位者的說教姿態。她做老師做久了,要說教育人和對人發號施令,她才是內行。 他算老幾,也有資格教育自己? 她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br> 許慎一哽,臉色都青了。 張優爾又點了點桌上的離婚協議書:“這么幾個大字你都看不清?那好,我再明確地鄭重地告訴你:包括這一次,這段時間我不止一回提過要離婚,都不是在鬧著玩,而是非常認真非常確定非常誠心的,你不用懷疑我是在欲擒故縱或是以退為進什么的。對于你,我犯不著浪費精力去搞這種把戲?!?/br> 她不留一絲余地,每說出一個字就讓許慎的心往下墜一分。 他揉了揉微蹙的眉心,艱澀道:“理由呢?在我看來,這段婚姻到目前為止并沒有出現任何原則上的問題,你總要給個理由吧?” 他這粉飾太平的說辭只讓張優爾覺得可笑,但她也懶得跟他理論,只道:“還需要什么理由?我們這場婚姻一開始就只是為了利益,又沒有什么感情,到了現在還有維持下去的必要嗎?” 沒有什么感情。 不知為什么,許慎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會驀地一陣刺痛。 他終于生出一種恐慌感,似乎有些事已經開始不受他的掌控,而有的人他也快要抓不住了??伤⒉幌敕攀?。 她的絕情又讓他添了一股焦躁而氣惱的情緒,言辭也隱隱激烈起來:“沒有感情的婚姻就不能繼續嗎?你看看周圍,像我們這樣的夫妻有多少?你要知道這才是常態?!?/br> 他又按了按額角,盡力平復著心緒,語氣和緩了些:“就算真像你所說,我們沒有感情,但那很重要嗎?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擁有,想做什么也都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我已經給了你最大限度的自由,這樣還不夠嗎?” 他這番說辭本意是想勸說和挽留,但聽在張優爾耳朵里可就不那么對味了,她冷笑著聽他說完,良久后才道:“你剛才不是問我理由嗎?現在我有一個了,那就是,你說話總讓我感到生理性不適?!?/br> “說直白點,就是很惡心,我完全無法忍受?!?/br> 許慎怔了怔,有些不解又有點受傷:“我不明白,我說的哪一點讓你……” “看來自以為是還沒有眼力見,是你們男人的通病?!睆垉灎枔P起下巴,嗤笑道:“‘給我最大限度的自由’?你在說什么屁話呢?自由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我自己的,自不自由也是我自己說了算,而不是由你來決定,靠你來施舍?!?/br> 婚姻果然就是這么個玩意兒。張優爾心想。一旦女人走進去,其實就是把自身的一切都讓渡出去了,所謂的自由也不過是套上了一層男人設定的框架。 即使她這段婚姻空有外殼沒有實質,也多少對她有了影響和束縛。 她現在不想要了。 許慎卻仍在極力挽回,姿態更低了些:“好,我說這句話的確不太合適,讓你不舒服了我很抱歉。這點我以后會改進,如果你還有什么不滿……” 張優爾已經有些煩了:“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你問我有什么不滿?我告訴你許慎,我最大的不滿就是你這個人?!?/br> 許慎:“……”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張優爾連表面和氣都不想再維持了,直白道:“我就是很討厭很煩你,你感覺不到嗎?” “你是不是以為你很有魅力???總是這么一副高高在上傲慢冷酷的樣子,實際也不過是虛張聲勢。你當我看不出來?你又自私又貪婪又懦弱,跟我結婚也不過是因為覺得我卑微弱勢好拿捏罷了,后來發現自己看走了眼,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樣好欺負,后悔得腸子都青了吧?自以為能掌握一切,其實蠢得可笑!你真的是我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許慎臉都白了,他沒有想到在她眼里,原來自己一直是這樣的存在。最要命的是,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對,他確實就是這樣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對自己沒有什么好臉色,說話也總是帶刺,但之前他并沒有太過在意,只當這是一種熟悉親近的表現。 而現在他終于意識到,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被她看透了虛偽又卑劣的內里,從此也就再沒有被她看得起過。 他忽然想起結婚前他約她到自己辦公室商定婚前協議的那天。那時他們也是這樣面對面坐著,中間的茶幾上擺著一份文件,是他一早擬好的書面協議。 一份對女方不太公平也不夠尊重的協議。 她那時是什么樣的反應?而他那時又是什么樣的神情來著?大概在她看來,那時的自己就跟個跳梁小丑沒什么兩樣吧? 這樣一想,許慎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緊緊拽住了似的,他難以說清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但能肯定的是這讓他很不好受。 甚至還讓他有些窩火。 他確實后悔,但后悔的不是當初看錯了人,而是——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為什么要擺出那么一副傲慢無禮的丑態?為什么要提出那個狗屁婚前協議? 完全就是在自掘墳墓。 可事情做都做了,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閉了閉眼,最終破罐破摔道:“你怎么想都行,反正我不同意離婚?!?/br> 張優爾似是并不驚訝,淡定道:“行,那就法院見吧,我會以你隱瞞身體缺陷,無法滿足正常的夫妻生活為由去起訴離婚?!?/br> “……”許慎腦子一轟,猛地抬頭不可置信道:“你別開玩笑!這種荒唐的理由怎么可以……” 張優爾不以為意:“怎么不可以?怎么就荒唐了?就算我們一開始是約定好了不會有夫妻生活,但你在身體健康方面確實對我有所隱瞞,這是事實吧?還是說你只對我硬不起來?真是這樣的話才更荒唐。我可以容忍婚姻里沒有感情,但不能容忍欺騙,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終于,還是說到這件事上了。 許慎深呼一口氣,勉力辯解道:“我并沒有隱瞞或者欺騙……那晚跟你那樣是事出有因,我的身體沒有問題?!?/br> 張優爾:“哦,是嗎?那——” “你怎么證明呢?” 許慎:“……” 他看向張優爾的眼神漸漸暗沉,摻雜了些許渾濁,呼吸也有些不穩了。 還能怎么證明呢?自然是要和她…… 如果她愿意的話,他當然,當然現在就可以…… 許慎的腦子也混沌了起來,不禁動了動身體,往張優爾那個方向傾了傾,有了幾分暗示的意味。 可張優爾還是那副云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道:“不如這樣吧,你現在把褲子脫了,自慰給我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