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有點缺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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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被前呼后擁著送往醫院,一路上固然因為腳上的傷口疼痛難忍,但他的心思更多卻放在了一直陪在身邊的張優爾身上。 他在她這里體會到了難得一見的溫柔與關心,便也刻意忽略了這可能是出于對他的感激,只覺心頭舒暢,似乎連傷痛都減輕了許多。 到了醫院許慎因為身份顯著一路開了綠燈,很快就接受了看診治療。診療室內,醫生剪開了許慎傷口上的褲管,張優爾才看到他確實傷得不輕。深可見骨的幾個血洞,還恰好在膝蓋附近。處理好傷口打完了疫苗又去拍了X光,醫生判定骨頭和神經都沒傷到,但肌rou組織和韌帶有一定損傷,可能要養個把月,其他倒沒什么大問題,就是這段時間會行動不便。 也算是萬幸。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恰好這時,那所藝校的負責人羅老師帶著一對父子趕過來了,那位父親是給學校守門的保安,一上來就誠惶誠恐地道歉,而他旁邊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男孩就是咬人的狗的主人。 據男孩父親說,那狗平時不會隨意咬人的,而且只聽男孩一人的命令。而男孩也承認了這次狗傷人是他授意。至于原因,父親與羅老師在路上已經問清楚了,男孩說是別人交給他的任務:只要看到有陌生人靠近那面墻,就放狗咬他。 而一問到那個下達任務的人是誰,男孩就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哽咽著說是個不認識的jiejie,長得很漂亮但也很兇,威脅他說只要那面墻有一點點損壞,就把他的狗剁了煮火鍋吃…… 張優爾:“……” 許慎:“……” 此時他倆腦海里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并同時暗嘆了聲:這瘋貨。 許慎弄清了內情,也不想為難這對父子,輕輕揭過后就放他們走了。事情有了定論,傷口也包扎好,他就不愿再在醫院多待。醫生也不強求住院,交待了后續的注意事項又開了藥,秘書就跑上跑下去繳費拿藥了。 其他人見狀自然也不好在這里礙手礙腳,打過招呼后相繼離開,一時間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張優爾認命地扶起許慎,他另一只手已經支起了一根拐杖,走在醫院走廊上的時候,張優爾把臉撇向一邊往窗外望,咬牙極力忍著笑。 她知道這樣有點缺大德,畢竟人家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但是,但是…… 想想平日里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許總弄成現在這樣一瘸一拐的狼狽樣,一只褲腿還被剪掉了一截,真的太滑稽太好笑了啊…… 許慎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頗為窘迫地推拒了她一下:“我自己能走?!?/br> 張優爾也算是找回了點良心,扶著他沒放手:“都這樣了,還逞什么能?!敝皇窃捳Z中沒能控制住帶著笑的顫音。 許慎又氣惱又無奈,但莫名的,又從這氣惱中生出幾分甜意來,便也不再堅持,任由她扶著往外走去。 秘書還在配藥處拿藥,兩人便坐在大廳等著,這時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優爾?” 兩人朝那邊看去,卻見是張玨正往這邊走來,仍是一身干練利落的氣質,她轉眼看到了許慎,頗為驚異:“許慎也在?你們怎么來醫院了?” 張玨下意識就往張優爾身上打量,以為是她身體有什么問題,張優爾便指了指許慎:“他被狗咬了?!?/br> 張玨一頓,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直到看見許慎坐在那刻意遮掩的傷腿才信了,忙表示關切:“怎么弄成了這樣?嚴不嚴重?” 許慎對她態度還算恭敬,只是話也不多,張優爾就替他回答了。得知許慎竟是為了保護自己女兒受的傷后,張玨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贊許和感激,殷切關懷了好一會。許慎現在這樣本來就窘迫,又被丈母娘一頓噓寒問暖,搞得他有些無所適從。 張優爾在一旁暗暗笑夠了,就幫著轉移了話題,問張玨來這做什么。 張玨一說,張優爾這才知道她的繼父鄭澤之前因為腦梗動了手術,就住在這家醫院,出于禮節她只好隨張玨去探望一下,許慎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母女兩人卻都以他腿腳不便為由阻止了,他只好留在那等著。 張優爾隨張玨一起到了樓上的重癥監護病房,只能站在外面透過玻璃看到里面的情況。 “急性腦梗,”張玨向她解釋道:“前段時間剛做完手術,但情況也不樂觀,到現在意識都還沒有清醒,醫生說腦梗死的面積太大了,做了手術也逆轉不了多少,不過是為他再爭取個半年左右的時間?!?/br> 張優爾默默看著病床上戴著呼吸罩,全身插滿軟管已辨不清本來面目的人。 其實平心而論,當年張優爾去到鄭家,鄭澤這個繼父對她還是不錯的,為了她也沒少教訓他那個親兒子,又是扔軍隊又是送出國。 但不管怎么說,親兒子終究還是親兒子,如今大概是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又費心費力弄回了身邊,想讓他陪著度過最后一程。 “這樣撐著,不痛苦嗎?”良久,張優爾開口道。 就算能再活多幾個月,可像這樣rou體受苦茍延殘喘,有必要嗎? “怎么不痛苦呢?”張玨低嘆:“可他還是得再撐一撐啊……” 她的眼中顯出幾分凌厲:“現在鄭家人心浮動,外面又虎視眈眈,誰都想趁亂分一杯羹,我這位置剛坐穩,結果那小畜生又回來鬧得不安生。他這時候要撒手去了,只怕得天下大亂,到時我稍踏錯一步還不被那些人撕了生吞下去?!?/br> “” “哦對了,”她又道:“那小畜生沒去找你吧?他這段時間被我弄到外地去管藥廠了,應該分不出空來?!?/br> 張優爾搖搖頭,又頗有些厭倦道:“隨你們怎么爭怎么斗,但先說好,別再想把我扯進來。為了固權去聯姻這種事,我答應一次已經算仁至義盡?!?/br> 張玨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愧意和無奈:“當然,我承諾過的,不會再勉強你了。當時那樣做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承認確實是想要借許家的勢在鄭家立足,但另一方面也因為你那時的狀況……” “我知道?!睆垉灎柊櫭即驍啵骸八晕夷菚r同意了,即使……” 即使許慎用高人一等的姿態給出了那么一份無禮苛刻的契約,她也同意了。 “可我也后悔了?!彼龕澣坏?。 和許慎協商好婚前約定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說到底,女人為了逃避某個人的傷害和糾纏,就把自己投入到一段婚姻中去尋求慰藉和庇護,真的值得嗎? 誰能保證那段婚姻就不會是一個更危險的深淵呢? “后悔了就離吧?!睆埆k嘆道:“一段婚姻如果讓你感受不到任何價值或樂趣,那也沒必要繼續?!?/br> “你呢又從不跟mama說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就總以為,許慎這樣的人雖說冷淡薄情了些,但責任感還是有的,至少不會慢待你?,F在看來,我還是想錯了?!?/br> “不過,你離婚時如果跟許慎那邊談不攏,或者遇到別的什么問題,還是要告訴mama?!睆埆k神情柔軟下來,眼眶也有些泛紅:“那時mama沒有能力保護你,現在至少能做一做你的后盾?!?/br> 張優爾沒有回應,對于她的母親,對于曾經向往過的母愛與溫情,她早已缺失了太多,現在即使對方想要彌補也無濟于事,她做不到像別人的女兒那樣,親熱無間地同母親訴說生活中的苦惱,或是和丈夫婆家的齟齬之類,也不習慣去向張玨討教或是求助。 “這些事不用你cao心?!彼詈笾淮鹆诉@么一句。 告別張玨后,下樓的途中手機響了,她一看來電就接通問道:“怎么了?” 電話那邊的人有些氣急敗壞:“你在哪?算了不管你在哪趕緊到月瑟來!看看你家的狗逼玩意干的好事兒!” 張優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想再問,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她驚疑不定,想著大概是段昱青在那又犯了什么錯,只好立馬出了醫院叫輛出租車往月瑟趕去。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啊對。許慎還在醫院等她啊……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他不是說自己能走嗎?應該可以自己回去的吧,再說還有秘書呢。 于是她簡單發了個信息給他,隨即就拋在了腦后。 此時的醫院大廳,已拿到藥的秘書坐在旁邊陪許慎一起等著,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就在秘書提議要不要聯系一下許總夫人的時候,許慎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一看,眼神漸漸就冷了下來。 無奈苦笑了一聲,他放回手機,拿過拐杖撐著站起身:“走吧,送我回去?!?/br> “???”秘書愣愣道:“不等……” “不必等了,她有事先走了?!痹S慎沒有情緒地回道,埋頭往前走。 秘書忙跟上去要扶他:“許總慢些走,小心繃到傷口?!?/br> 許慎卻果斷地推開了他:“不用,沒那么嚴重?!边@一刻,他似乎恢復了平日里的威嚴冷傲。 只不過,秘書跟在后面看著他蹣跚遲緩的步履,莫名從那背影中感受到了些許寥落蕭索的意味。 —————————————————————————————————— 慎:老婆呢?我那么大一個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