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月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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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喝到11點多的時候,王曉說換個地方,“不如去簋街吃麻小?!?/br> 趙子健拍了拍趴在桌下的狗,“不去了,帶狗不方便?!?/br> 王曉又看向紀月,“那我們再喝一點?!?/br> 大家都喝得不少,除了開車的梁辀。 紀月的臉已經紅透了,她一只手撐著下巴,聽著王曉和趙子健貧嘴,咧開的嘴就一直沒放下來過。 梁辀看了她一眼,對王曉說,“你別出餿主意了,回去她該折騰我了?!?/br> 她一聽,不樂意了,下巴一抬,“梁辀,我酒品可好了?!本瓢衫锟諝庠餆?,她又喝得多,額頭都是細汗,碎發粘成一縷縷的,梁辀幫她撩了一下,笑著說,“好,你酒品好?!?/br> 紀月笑著揮開他的手,雙手拍了拍膝蓋,叫了聲,“白仔?!?/br> 趴在桌邊的狗,立即爬起來,它抖了抖身體,踱到紀月身邊,一下直起上身,趴在了她的膝蓋上。紀月彎下腰,一把將它抱住,瞬間,鼻尖都是寵物香波的味道還有它細軟的毛發,嘴里念念有詞著,“還是狗可愛?!?/br> 趙子健一看樂了,“你看,小船不如狗吧?!?/br> 梁辀笑著哼了一聲,摸了摸白仔的頭。 王曉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又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把手機揣進兜里,站起身,“出去接個電話?!?/br> 趙子健笑著逗他,“大家都是兄弟,還出去接電話,見外了啊?!?/br> 他彎了彎嘴角,向酒吧門口走去,趙子健看見他站在門口,不知道說了什么,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很快,王曉就回來了,這次,他沒坐下,而是直接將手搭在趙子健的肩膀上,“走吧,我請你們去簋街?!?/br> 趙子健剛想說什么,他感覺到肩膀上的手用了點力,于是,話到嘴邊換了句,“那走吧,我先把狗送回家?!彼揖妥≡跂|直門那,離簋街不遠,平時走路就能到。 “哎,這樣好,你把狗送回家,把吳桐叫出來吃麻小?!?/br> 現在的后海,游客早就走完了,全是在酒吧玩樂的人,每家店里的駐唱歌手都在賣力表演,站在河邊上,眼前是霓虹招牌一閃一閃,耳邊是晚風帶來的歌聲,還有背后河水的浪聲。 紀月靠在白玉石的欄桿上,梁辀一只手撐在欄桿上,護著她,正面看上去,像是攬著她一般。 趙子健牽著狗,正在看代駕信息。 王曉最后走出來,他在他們面前站定,從口袋里掏出煙,先是發給趙子健,然后是梁辀,梁辀卻沒有接。王曉立馬“哎喲”了一下,將煙收了回去,“差點忘了,大小姐在呢。我們也不抽了?!?/br> 紀月靠在梁辀身上,笑著回了句,“你現在養生民謠了,會不會太晚了?!蓖鯐阅贻p時候煙酒不停,這幾年突然養生起來,商演也唱得少了。 他把煙一點,看向梁辀,“你看看她,就你受的了?!彼匆娏恨b在那光笑,也不說話,王曉還想說什么,一摸口袋,“等一會,鑰匙沒拿?!闭f完,轉身朝酒吧里走去。 王曉剛走開,趙子健就接到代駕的電話,也先走了,只剩紀月和梁辀,晚風吹走了一點酒氣,她的臉卻更紅了。 “梁辀,我不想去吃小龍蝦了?!奔o月突然說。 他低頭看她,“不舒服了?” 她點點頭,眉頭一皺,“感覺一吹風,頭有點暈?!?/br> 他摟了下她,直起身,“那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去?!?/br> 紀月站直了身子,梁辀挽著她的手臂,低頭看她,看見她眉頭皺著,整個人看上去難受極了。 他有點緊張,忙問她,“除了頭暈,還有哪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就是覺得頭暈?!?/br> 他的手背貼上她的額頭,她的臉燙得很,額頭到是不燙,他心里一松,于是,笑著逗她,“紀月你就折騰我吧?!?/br> 她咧著嘴笑了起來,神色還頗有些得意。 梁辀的車停在什剎海體校里,沿著后海邊走到前海,拐個彎就到。 紀月歪著身子,走路也沒個正相,整個人全靠在他身上。 耳畔是酒吧吵鬧的歌聲,身旁是他溫暖有力的軀體,晚風吹起枝條,月亮倒映在河面上,和霓虹夾雜在一起,紀月覺得這一切,雖然吵鬧卻又美好。 走了幾步路,她又站住了,“梁辀?!彼龁舅?,梁辀有些緊張,低頭向她看來。她看見他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于是,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牙齒,“太遠了,走不動,你背我?!?/br> 聽到她的話,他的眉頭隨即舒展開,“我就說吧,你喝多了,就要折騰我?!彼砰_她,轉身在她面前蹲下。 紀月趴上他的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脖頸上。隨后,梁辀慢慢地站起身,他兩只手扶著她的腿,將她向上推了推,瞬間,她的頭挨著他的頭。 走了兩步,她又喚他,“梁辀?!?/br> “怎么了???”他笑著問,口中是無奈又寵溺的語氣。 “鞋子,要掉了” 梁辀低下頭,看見深紫色的絨面高跟鞋,被腳趾虛虛地勾著,仿佛再走幾步就要掉下來一樣。 “那我蹲下,你抱緊我?!?/br> “嗯?!?/br> 說完,他慢慢地蹲下,她勾著他的脖子,等到他完全蹲下之后,紀月甩了甩兩只腳,高跟鞋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 梁辀調整了一下位置,一只手撿起她的兩只鞋子,用手指勾著,然后扶著她的腿,重新站了起來。 他背著她向前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像是要從這里,一直走到最后。 “梁辀?!?/br> “嗯?” “子健說,你從沒給其他女孩子唱過歌???”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對啊。怎么了?” “我是你最愛的姑娘嗎?” “是啊?!?/br> 他沒聽到她的聲音,但是他知道,紀月現在一定咧著嘴笑,眼睛也彎成明月。 “紀月,我和你說個故事?!?/br> “嗯?!彼龑㈩^換了個方向,眼前全是他細密的短發,然后靜靜地聽。 “我小時候撿到一只小野貓,撿到的時候,它身上都是傷口,我花了很多方法想去救它?!?/br> “可是,十幾天后,它還是沒活過來。它在我的手里走掉的,臨走前,它一直在舔舐我的手心。我知道,它在謝謝我?!?/br> 梁辀頓了頓,紀月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后來,我還是常常想起它,想它會不會變成一個姑娘,來找我?!?/br> “所以,我一直在找一個姑娘,一個渾身是傷的姑娘,然后這次我要治好她的傷,把她捧在手心上?!?/br> 梁辀說完之后,很久都沒有開口,手邊的酒吧里傳來歌聲,“北方的村莊,住著一個南方的姑娘?!?/br> 過了一會,紀月問他,“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啊,但是我又傷到了她?!?/br> “沒有,不是的?!彼X得眼眶有些濕潤,于是,輕聲說,“干嘛說這個?” 他笑了起來,笑聲從胸口傳來,一直到身后,“這就是首歌啊,王曉的歌,你沒聽過?” 紀月原本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低頭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梁辀抿著唇,笑著忍著疼,嘴里不發出一點聲音。 “無聊?!彼砷_嘴,看見他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兩排牙印。 “你看,這不是找到了嗎?一只小野貓?!?/br> 梁辀聽到她哼了一聲,于是笑了起來,露出半邊酒窩,繼續說,“這歌是我寫的,因為是真的,所以寫了下來?!?/br> 你就是我在找的,那個渾身是傷的姑娘。 他收起笑容,輕聲說道,“對不起,紀月?!?/br> 過了一會,聽見她吸鼻子的聲音,她說,“干嘛老說對不起?!?/br>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和你說對不起,沒照顧好你?!?/br> “我想過了,以后我去了申市,你想和我在一起,我們就在一起,你不想,我就陪著你。我比你大那么多,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先走。我會賺夠下半輩子的錢,讓你以后衣食無憂。你不想見那些人,我們就不見。中國很大,時間也很快,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要嫌棄我就行了?!绷恨b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在心里不知道醞釀了多久,仿佛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反復斟酌過,說得毫無保留。 紀月沒有說話,眼淚溢滿在眼眶,隨后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也許有人覺得我很無能,但是我認為這不是逃避,我只是覺得這是對大家最好的方法?!?/br> 紀月無聲地搖了搖頭,她知道,梁辀是個很有修養的人,他做不出什么過激的事,而現在,他愿意為了她,和家里斷絕關系,恰恰是他憤怒到極點的表現。 “其實那個時候,你告訴我,我也會這樣做?!绷恨b突然覺得回憶涌上心頭,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他緊緊抿著唇,看向前方,雙眼漸漸有些朦朧。 “那時候,你為什么同意離婚?”她突然問他。 他抿了抿唇,開口時,聲音和心一樣痛,“那時,我很自責,自己沒照顧好你。我知道沒了孩子,你很痛苦,我更怕你做什么過激的事。你說離婚,那就離吧?!?/br> 梁辀的背很大很寬,他走得也很穩,紀月知道,他以后一定是個好父親。 她到現在還記得,他知道她懷孕時的樣子。 那天,她把驗孕棒放在玄關的鞋柜上,她看到,他進門換鞋,然后過了一會,那么高大的人,一下子捂著臉靠在墻上,肩膀微微顫抖。 可是最后,她又親手打掉孩子,親手剝奪他做父親的權利。 “對不起。梁辀?!?/br> 他輕輕地笑了,“你干嘛說對不起?!?/br>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會原諒我嗎?” 他以為她又在說以前那些事,于是笑著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什么氣都沒有了?!?/br> 她輕輕地點點頭。 “從以前到現在,以后也一直都是?!?/br> 他的話是這么說,但是紀月知道,梁辀一直以為孩子是因為她和家里人吵架,心情不好所以沒留住。如果他知道,一切都是親手毀掉的,那他一定不會原諒她。 于是,她將頭埋得更深,他感覺到她臉頰上的濕潤全蹭在他的后頸上。 他拐了一個彎,能看見不遠處荷花市場的招牌。 “梁辀,我想吐?!?/br> 他一下停住,笑著說,“你罵誰呢?!?/br> 她拍了一下他的背,全是撒嬌的樣子。 他掃了一眼,看到不遠處河邊的長椅,“你堅持一下?!闭f完,快步朝那走去。 梁辀背對著長椅,慢慢蹲下,將紀月放在長椅上,隨后,自己再蹲下去看她。 她皺著眉頭,手不停的撫著胃,“風一吹,就想吐?!?/br> 他代替她的手,覆在她的胃上。他的手掌又大又寬,手心溫熱,慢慢的打著圈撫摸著,漸漸的,紀月覺得舒服多了。 過了一會,她晃了晃腿,他低頭一看,隨后握住她的腳腕,幫她把兩只高跟鞋穿上。 深紫色的鞋子,襯得她的腳背更加白皙。 穿好鞋后,紀月站了起來,她伸出手圈住梁辀的腰,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他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后背。 “你去把車開過來,我不想走了?!边^了一會,她說。 他回頭看了眼,停車場就在不遠處,于是,低頭看著她,“那我去開車,你一個人在這等我,可以嗎?” 她點點頭,“這是什剎海啊,能出什么事?!?/br> “誰知道你?!彼f完,她便從他的懷里退開了。 梁辀一個人去停車場拿車,他走了兩步,還回頭看,紀月坐在長椅上,歪著身子靠在椅背上。 他收回視線,走得很快,又走了一段路,這時,他回頭看,在陰影中,已經看不見長椅了,只看見霓虹燈的余光。 紀月坐在那,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河邊都是喧囂的酒吧,三三兩兩的人站在河邊,或是在等人,或是在聊天。 她看向河邊的人群,陰影蓋住他們的臉龐,她看不真切,好像都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梁辀來的很快,沒過多久,車燈破開黑夜,在她面前停下。 紀月站起來,拉開車門,上車前,她又看了一眼陰影中的人群,隨后才坐上車。 車開了一段路,梁辀才想起還沒問她酒店在哪,他剛想開口,發現紀月已經靠在車窗上睡著了。他收了聲,又順手關掉車里的音樂聲。 紀月醒的時候,車正好開進小區,她看見熟悉的道路兩旁,笑了起來,“梁辀,你就非要帶我去你家嗎?” 他看了她一眼,“房產證有你的名字,也是你的家?!?/br> 她靠在窗上彎了彎嘴角。 酒精在大腦中翻涌,被晚風一吹,就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再加上紀月有些困了,于是一路走得歪歪扭扭的。梁辀停完車,去拿她的行李箱,所以走她后面,看見她這樣子,趕忙快走了兩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梁辀按下指紋,門一推開,紀月就脫了鞋,直接往臥室走去。他跟在她后面,放好東西,拿了杯水,走進臥室時,看見她正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 他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抓住她的手臂,“紀月,好好睡,一會難受?!闭f完,用了點力,把她翻了過來,她閉著眼,躺在床上,眉頭卻皺著。 梁辀嘆了口氣,“來,喝點熱水?!?/br> 紀月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也不急,一直在床邊坐著,替她把脖子上的頭發撩在一邊。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睜開眼睛,開口說道,“我渴了?!?/br> 梁辀扶著她起身,將杯子湊到她嘴邊,紀月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 “還想吐嗎?” 紀月搖了搖頭,“就是有點上頭?!?/br> “那你睡吧?!彼麕退崎_被子,蓋在她的腿上。 “那你呢?” “我睡沙發上?!?/br> “你不睡我嗎?”紀月眼睛眨了下,說得自然又清楚。 梁辀抿著唇笑了,手里用了點勁,把她按在床上,“我不睡醉鬼?!闭f完,他站起身。 紀月躺在床上看著他,又說了句,“那你不親我?” 他笑著彎下腰低頭親在她的額頭上,“好了,睡吧?!?/br> 他吻得很輕,輕輕一貼便離開了,她癟了癟嘴。 就在他起身時,紀月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她很用力,于是,梁辀重心不穩,直接跌在了床上。 他反應很快,深怕壓疼她,只能用兩只手撐在她腦袋兩邊,直起腰來。 兩個人一上一下,又面對著面,他一低頭就能吻上她,本就曖昧不清的關系,讓一切都更加旖旎了。 紀月抬頭看著他,只開了一盞燈,他的臉龐一半落在陰影里,她伸手摸上他的臉頰。 梁辀笑了起來,于是,她的手指,慢慢觸摸在他的酒窩上,來回撫摸。 “紀月,你飛1800公里,就是來讓我睡的嗎?” “你睡嗎?”不依不饒地問。 “我不睡醉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