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過了多少個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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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月,”梁辀遠遠地低聲喚了一聲,“我們談談?!彼蛄讼伦齑?,一天沒有喝水,唇瓣比想象中還要干燥。 紀月聽到他的話,卻沒有說話,她吸了口氣,側過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 梁辀往前走了兩步,可她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 兩個人僵在那,反倒是宋霽輝開了口,他捏捏她的手,“我先上去做飯了?!?/br> 梁辀看著電梯的方向,直到宋霽輝走進電梯,電梯門被徐徐關上后,他才走到紀月面前,他低下頭看著她,輕聲說,“我們談談,紀月?!?/br> 車上都是煙味,紀月一坐進去,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梁辀迅速放下四扇車窗,新鮮空氣猛的灌入,這才沖淡了原來的煙味。 漸漸聞不到煙味時,梁辀開了口,“知道你有男朋友,”他頓了一頓,詞啊,字啊,在腦海里轉了圈再出來,“親眼目睹,還是挺不好受的?!?/br> 紀月看到他說完話,嘴角露出一個有點苦澀的笑,還有他干燥泛著白的嘴唇,“你怎么來了?” 梁辀抿了下唇,直直地看著她,“我想見你?!?/br> 她垂下眼簾,“什么事?” 他卻依然直直地看著她,“在海南,我說過,我們好好談談?!?/br> 看她沒回應,他就接著說,“我今年下半年就會在華師大收學生了,”他看到她睫毛微微顫抖,“規劃院的工作我會申請調動,如果不行,我會再想辦法?!?/br> 紀月終于有了反應,她閉了閉眼睛,視線看向梁辀,脫口而出,“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br> 她的動作有些大,耳旁的發絲落了下來,梁辀下意識地伸手,即將碰觸到她耳廓時,卻被紀月煩躁地拍掉了他的手。 一下子,他的手落了個空,捏成一個拳頭,最后擱在副駕駛的座椅上。 “你家里知道嗎?”紀月看著他的眼睛問他,梁辀的眼神沒有躲閃,可也沒有回答。 幾秒后,她悠悠地說,“梁辀,你又來先斬后奏這套?!?/br> 突然一種酸楚的感覺浮上心口,涌上鼻尖,帶出眼淚,“你每次都說,為什么我受委屈不告訴你,告訴你,有用嗎?讓你去和你媽吵架?只會讓她更討厭我而已?!彼]上眼睛,淚水從眼底緩緩落下臉頰。 梁辀覺得自己的心跟著她的眼淚一起被扯住,然后割出一個口子,慢慢地疼,他想去擦拭她眼角的淚,可是手到半空時,她偏過頭,看向窗外,不再看他,可是他看得到她在啜泣的樣子。 車內,瞬間充斥著悲傷的情緒。 他只能急切地將心里的話,笨拙的全都說出來給她聽,“紀月,過年的時候,我去看了外婆,我對不起她,明明答應過她要照顧好你?!?/br> 紀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終于又重新看向他,“梁辀,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我們只是不適合?!?/br> 她的臉龐上還看得到淚痕,他多想替她擦拭干凈。 “我過來工作,我們可以在這里重新開始?!?/br> 她搖了搖頭,話還沒說出口,他伸手捧住她的臉,拇指輕輕地撫摸著淚痕,他的指腹有點粗糙,滑過干燥的皮膚,臉上是微微刺痛的感覺,“紀月,我們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你也不會讓我親你?!彼詈蟮脑?,聲音低了下去,顫顫巍巍,帶著卑微的討好。 兩個人目光平視著對方,梁辀看到紀月眼里終于開始有一點動搖,“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吧?!?/br> 在紀月要說出拒絕的話前,他先開了口,“你不用現在給我答復,也不要拒絕我,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好嗎?”說話間,他的手指撫摸過她的眼角,然后一路向下撫摸她的臉頰,最后輕輕描繪著她的嘴角。 梁辀喜歡親紀月,也喜歡吻紀月。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只要對視超過5秒,他就會直接吻上去,有時是蜻蜓點水的輕啄,有時是狂風暴雨般的掠奪。 內斂的梁老師,把前叁十年的感情,都投入在這場戀愛里,變成一碗陳年烈酒。 他還想說什么時,紀月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下來電人,直接接了起來。 “嗯,知道了,我回來了?!彼龗炝穗娫?,然后看向他,“叫我回去吃飯了?!?/br> 梁辀點點頭,“你去吃飯吧?!?/br> “你什么時候回去?” 氣氛過去了就沒有了,梁辀嘴角苦笑了一下,“這幾天,我怎么都睡不著,等不急坐飛機,凌晨兩點開過來?!?/br> 他看到紀月漸漸皺緊的眉頭,接著說,“我到現在一天,一口飯沒有吃,一口水都沒喝?!?/br> 紀月癟了癟嘴,“要不,你上來一起吃吧?!?/br> “好?!?/br> 梁辀跟著紀月刷門禁卡進入大廳,電梯來了,他伸手擋了一下,讓紀月先進去,他跟在后面,順手按了樓層按鈕,兩個人的手指在按鈕上交匯。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梁辀笑著說,“習慣了?!?/br> 電梯到26樓停下,還是和剛才一樣,他擋了一下,紀月先出去。 還是熟悉的樓層,熟悉的通廊,梁辀看著紀月的背影,他想起談戀愛時,每周五都會提前下班,然后去給她買師范大學對門金谷園的鲅魚餃子。自己坐國航17點那趟航班,到她家的時候將近九點,她總會等著自己,然后兩個人再一起出去吃夜宵,漸漸的,他們把附近的小酒館都吃了個遍。 酒館里暖黃色的光芒擁抱著他們,那時,他們對未來充滿著憧憬和期待,哪像現在,只剩悲傷。 紀月的手放在門把上,卻沒有按下指紋,她先是停了一下,然后看向梁辀,輕聲說道,“你等一下,我先和我男朋友說一聲?!?/br> “噢,”聽到她的話,梁辀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才反應過來,“應該的,應該的?!?/br> 他的話一聲比一聲低,話語里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之后,便隨著她的的動作,厚重的門在他面前一下關上。 藏藍色的入戶門上還貼著兩年前的春聯,撒著金粉的紅紙。紙已經被西曬的陽光曬褪了色,角也卷了起來。 梁辀看著看著,心怎么變得更加難過了。 紀月是一個不太有儀式感的人,她不過生日,也不過春節,這幅春聯還是當年他寫完又貼上的。他記得紀月看著他貼,貼完之后,她笑著說,“這樣看著確實比較有氣氛?!彼恢?,他當時聽到這個話,心疼極了。 門被從里面推開,這次是宋霽輝開得門,兩個人的視線交匯,一瞬后,他側身讓開。 梁辀走進去,他低頭看到鞋柜下面放著幾雙男鞋,其他便是紀月的高跟鞋。 “不用換鞋了?!彼牭铰曇粼谏砗箜懫?,話說得客氣,擺得倒是男主人的姿態。 紀月的家格局很簡單,玄關進去便是客廳,廚房是開放式的,放了個餐桌隔出兩個不同的功能區。 他環顧四周,一點都沒變,還和以前一樣。 餐桌上放了兩副碗筷,對面單獨放了一幅,紀月已經坐下了,梁辀在她對面坐下。 宋霽輝挨著紀月坐下,梁辀皺著眉頭看著,覺得畫面刺眼極了。 “梁先生,請自便吧?!闭f完,宋霽輝拿起湯勺給紀月舀了一碗湯。 這一頓飯,紀月也覺得吃得沒意思極了,沒有人說話。而宋霽輝一直在給她夾菜,她只能埋著頭吃個不停,卻感覺一道視線灼灼地盯著自己看。 吃完飯,餐桌被收拾干凈,他們倆還是坐在那,面前換成了兩杯茶。宋霽輝在廚房里洗碗,把空間留給紀月和梁辀。 “你什么時候回去?!?/br> “明天?!?/br> 紀月點點頭。 一句話說完,又沉默了起來,她看著手里的馬克杯,而他看著她。 “你有空來北京把手續辦了?!彼蝗婚_口。 紀月抬起頭,她不懂梁辀的意思。 梁辀彎了彎唇,“我說過把股份,房子都給你,你下次有空來一次吧?!?/br> “不用了,梁辀,”她看著他的眼睛,“當時就是生氣而已?!?/br> 他笑笑,他笑得勉強極了,聲音里也都是惆悵,“是我當年說要照顧你一輩子的,”說完,他站起身,“我先走了?!?/br> 紀月趕忙跟著站起來,“我送送你吧?!?/br> 她的話剛說完,宋霽輝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拿了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說,“我去送吧,正好要下去倒垃圾?!?/br> 梁辀雙手插著口袋站在那,宋霽輝手上提了兩個黑色的垃圾袋,兩人之間,間隔有一米寬,又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著電梯顯示屏,上面顯示電梯還在一樓。 “你們同居了多久了?” “我們的事,沒必要告訴你你吧?!彼戊V輝看向梁辀,他的口氣就和一個月前的電話里一摸一樣,挑釁感十足。 梁辀挑挑眉,側過頭看向窗外,不想再多說一句。 電梯里,兩個人站在兩個角落里,梁辀看著顯示屏的數字一點一點變小,突然開口,“你別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br> 宋霽輝彎彎嘴角,“我家里人挺喜歡她的,她不會受委屈的?!?/br> 梁辀微瞇著眼上下打量著他,覺得有些好笑,不僅人,連說得話一起刺耳極了,電梯門一開,他率先走了出去。 梁辀打開車門,心想他一個外人知道什么,他嗤笑了一下,搖搖頭,隨后發動車,開出去幾米,突然間,腦海里浮現了一條線,隨后他靠邊停車熄火。 他俯身在手套箱里找出一沓名片,拿在手里,一張一張翻,幾秒之后,他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張,梁辀捏在手里,端詳了一會,然后拿出手機,照著名片上的數字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通,他清了清嗓子,“您好,我是梁辀。對,規劃院的?!?/br> 寒暄了幾句之后,梁辀在電話里問,“我前妻的心理咨詢師,是哪位?” 一個中年男人手里提了很多購物袋,他將購物袋放在地上,從包里掏出門禁卡,“滴”的一聲電子鎖打開。他的視線里突然出現一雙手擋住了門,梁辀拉開玻璃門,中年男人提起購物袋,道了聲謝。 宋霽輝扔完垃圾上來的時候,看到紀月站在陽臺上,他站在客廳里看了一會,才走過去,從身后抱住她。 紀月轉過身,靠在他的懷里,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我知道你很難過?!闭f完,他感覺到她在自己懷里點點頭。宋霽輝低頭吻在她的臉頰上,紀月沒有拒絕,他的唇舌慢慢向下,在她的脖頸間反復吸吮,原本放在她腰間的手,拉扯出她的上衣下擺,游走在她赤裸的皮膚上,指尖劃過,帶出一絲一絲的顫栗。原本他沉穩地呼吸,也伴隨著她輕輕地呻吟聲,開始紊亂,他的手不再滿足,從她的腰后游走到胸前,將rufang及包裹它的布料一起捏在手心里,手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勾引出兩個人的欲望。 氣氛越來越好,他想進入下一步動作時,門卻被敲響了。 宋霽輝的手從紀月的衣服里拿出,幫她拉了拉衣服,頭卻還是埋在她的肩膀上,紀月笑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放開她,看到她笑得一臉狡黠。 敲門聲并沒有停,反而愈演愈烈。 紀月催促了一下他,“快去?!?/br> 宋霽輝垂眼,看到她鎖骨上星星點點的紅痕,原本心中的不安終于被一點一點熨平,他笑笑,“好?!?/br> 紀月看著他去開門,下一秒,他被來人一把推開,整個人向后踉蹌了幾步,隨后衣領又被攥住,整個人被按在墻上。 事情發展的太快,她愣怔在原地,過了一刻,她才反應過來。 “梁辀,你干嘛呢?!彼穆曇粲悬c焦急。 梁辀聽得愈加不爽,他手下的力道反而沒有收,更緊地攥住宋霽輝的衣領,他的指尖發紅,隨后他看向紀月,“你的心理咨詢師是不是他?” 他看到紀月眼神游離,她沒說話,卻也沒否認, 心下了然,下一句,他便是問宋霽輝,“你利用她對你的信任,你還有沒有職業道德?!绷恨b直視著眼前的人,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厭惡,話也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她對你敞開心扉,你卻cao縱她的情感?!?/br> 宋霽輝閉了閉眼,睜開眼時,他迎向梁辀地目光,“我對她的感情沒有任何問題?!?/br> “梁辀,你放開他?!奔o月的聲音更加焦慮了,聽到她的話,他這才卸掉手上的力量。 梁辀放開宋霽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隨后他看向紀月,他的眉頭輕輕地皺起,一臉焦急,“他是你的心理咨詢師,”他頓了頓,像似在斟酌用詞,他的聲音漸漸變輕,低聲哄她一般,“他可以利用你對他的情感?!?/br> 梁辀不會對誰這樣低聲細氣的說話,除了紀月。話不投機半句多,梁辀最多的便是笑而不語,只有對著紀月,他愿意放低身子,一句一句哄著。 “這是一種心理cao縱,紀月,他利用你的感情綁架你?!?/br> 紀月看著他,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煩躁的情緒在胸膛翻涌不斷。 當他最后一句說完,把她的情緒全部勾出來。 “梁辀,論情感綁架,誰比得過你家,比得過你媽呢?!彼币曋?,“別說了,梁辀,誰都有資格說他,就你沒有?!?/br> 明明她的聲音平淡,卻仿佛包含了滔天的情緒和回憶。 她在梁辀家聽得最多的兩句話,便是“他那么愛你”和“誰叫他喜歡呢”,前一句說給她聽的,后一句說給外人聽的。 梁辀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他后來知道她受得那些蹉跎,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愧疚和自責,下意識地說道,“紀月,對不起?!?/br> 紀月覺得眼眶有點酸,心里也是疲憊的,她擺擺手,“你早點回去吧?!?/br> 她的話剛說完,宋霽輝無聲地彎彎嘴角,擋在兩個人之間,一幅送客的樣子。 一切重歸安靜,紀月默默地伸手抱住宋霽輝,她輕輕地說,“對不起?!?/br> 宋霽輝回抱住她,“沒事,和你沒關系?!?/br> 她搖搖頭。 他的聲音卻帶上笑意,“以后,會有很多人說我們的關系,只要不是你受委屈就夠了?!?/br> 她還是搖搖頭。 他低頭親上她的發頂,“我從沒用過反移情這個詞來把我的責任推卸干凈,我就是被你吸引,然后難以割舍?!?/br> 紀月不知道,他們離婚之后,梁辀再也沒有踏入過梁家,因為每次他想到她的那些痛苦和孤獨,心都會疼的不能自已。 他沒法想象,他最愛的姑娘,曾經抱著什么樣的心情,聽那些刺耳的聲音。 前叁十多年和唯物主義打交道的梁老師,每個月初一和十五,都去雍和宮替遠方的姑娘祈求她平安順遂。 他四點起床,跪在蒲團上,把紀月的名字一筆一畫寫在祈福表上,交給師傅。早課結束的時候,他接到一杯酥油茶,低頭看著茶杯,他想到她在氈房里喝哈薩克族奶茶的樣子。 他握著茶杯,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怎么臉上的笑變成了苦笑,心也跟著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