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法言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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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辀正在看手機,走在前面的朱教授喊了他一聲,一抬頭,見到他朝自己擺了擺手。梁辀最后看了眼微信,把手機塞進口袋,快走了兩步,趕上了前面的人。 兩個人并肩走在一起,耳旁是快門聲和人聲,環境嘈雜,梁辀只能微微彎下腰才能聽清。 “梁辀,今天你說什么都要和人家見上一面?!?/br> 聽到這個話,他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只是一瞬后,他又和以前一樣,笑著回朱教授,“老師,還是算了吧,我和她年紀差太多了,不合適?!?/br> 梁辀的態度依然是畢恭畢敬的,不過多了點油鹽不進的味道。 朱光勇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哼”了一聲,“紀月也比你小那么多,你那時怎么沒覺得不合適啊?!?/br> 于是,梁辀臉上的笑容,弧度變得更大了一些。 朱光勇所有的學生里,他最喜歡的就是梁辀,能從自然地理轉地理信息,就已經是拔尖的聰明才智了,再加上他的家境條件,沒有人不想做院士的老師。 自然資源部成立前,曾經有個國家測繪地理信息局,梁辀的爺爺退下來時干到了副局。首都師范大學地理學部一共42名教授,姓梁的占了4個。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其他姻親在系統里。 梁辀后來在朱光勇教授這讀碩博,其實也是遵循家里的意思,相比自然地理,做GIS理論研究更容易出科研成果。 可是一貫好脾氣又顧大局的梁老師,在感情這件事上,卻一意孤行的很。 評院士,評的其實是人緣。 梁辀自己也知道,能介紹給他的女孩子,自然都是有理由的,篩選過的。于是,他每次都請人家吃飯,光吃飯也不說談戀愛的事,吃一次不夠,那就吃兩次,吃著吃著就沒有下一次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介紹人被這樣搓磨了幾次之后,就品出其中的味道了。 正當大家都覺得梁老師難搞時,他在項目上認識了一個南方姑娘,還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一年時間里把自己飛成了國航的VIP。 朱光勇教授第一次見到紀月時,覺得大抵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也沒放在心上。后來他才知道紀月是在公司里犯了事兒才轉行的,這時他再反對,都已經晚了。 梁辀不僅要結婚,還直接換了研究方向,這事在家里,在朱光勇這,甚至來了套先斬后奏。 梁辀原來做GIS理論研究,成果都是應用在軍工、航天上,真正的國之重器,現在他轉做商業應用,就如字面意思,最后成果服務的是商業化的資本市場。 自從他退出了院士評選之后,學校里自然沒人再拿他老婆的事說叁道四了。 所以朱教授不喜歡紀月,也是顯而易見的。 朱光勇想起自己愛人說過的話,“小船啊,他就是看著脾氣好,骨子里還是傲的。你想,以他的家庭條件,怎么可能會沒一點自己的脾氣?!?/br> 他咳了一聲,口氣也嚴厲起來,“我不管你,你不去見,我直接讓人姑娘去給你大伯見禮?!闭f完,朱光勇教授看向梁辀,看到他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嘴唇也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工作人員在前頭引著他們入座,朱教授坐下之后,梁辀在身邊坐下,他嘆了口氣,語氣也放得柔和了一點,“不是老師逼你,問你為什么離婚,你也不說。你想想,家里能不著急嘛,”這時,工作人員過來替朱教授斟茶,他點點頭,等人走開后才繼續說下去,“聽說,你今年過年都沒回去,都快被你氣死了?!?/br> 梁辀低下頭,盯著看手中的茶杯,然后輕輕放在掌心里摩挲。 看到有人過來打招呼,朱教授收了聲,過了一會低聲說了一句,“離就離了,老師再給你介紹?!?/br> 梁辀皺著眉頭,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周圍明明是喧嘩人間,但他說得情真意切,可惜只有身旁的朱教授聽得真切。 朱教授還想說什么,看見梁辀低頭在看手機,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他一臉嚴肅地搖搖頭,重重地“哼”了一聲。 紀月在外面的大廳里等了幾分鐘,她無聊地四處打量,看著懸在空中的水晶燈。梁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站在空蕩蕩的中央,頭頂上的水晶燈照在她的臉上,整個人閃閃發光。 他慢慢地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她,此刻,他覺得心里缺掉的那個角,正好被補上了,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現笑容。 看了一會,紀月好像知道梁辀來了,于是,他看到他的姑娘,收回視線,正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梁辀在她面前站定,紀月看到梁辀的西裝外套已經解了扣子,敞在那里?,F在,他又舉手松了松領帶,順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正裝被他穿出了另一種味道,紀月覺得,梁辀骨子里這種瀟灑勁,總是會敲在她的心鼓上。 “出來沒事吧?”紀月笑著問他。 梁辀看著她,笑著搖搖頭,其實他很想告訴她,無論什么時候,你永遠在第一位。 “不累嗎?”她猜他今天才回國。 “還行,倒時差?,F在不困?!?/br> “嗯?!奔o月點點頭,“找我什么事?” 梁辀低頭舔了舔嘴唇,在口袋里摸了一樣東西,停了一會才拿出來。突然間,他有點不敢去看紀月的表情,還是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戒指帶來了?!痹捳f完,他才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她,此刻,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得比往常更加猛烈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唐突了,忐忐忑忑。他看向紀月的臉,紀月起先沒什么表情,一秒之后,他看到她露出笑容,那顆忐忑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紀月看清他手里的東西,紅色絲絨的戒指盒,她再熟悉不過了,里面放著他們的結婚對戒。 她一秒遲疑都沒有,直接向他伸出自己的左手。 于是,梁辀看到她白皙的手就這樣突如其來地闖進自己的視線里,就像她當年闖進自己生活里,攪起他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現在,也攪得他心神不寧。 看到梁辀愣在那里,紀月笑了起來,她笑著看著他說,“梁辀,不然我自己戴嗎?” 他抿著唇,打開首飾盒,黑色的襯布,金色的戒指,此刻頭頂上的燈正照出其中一只戒圈上面鉆石的光彩。 梁辀以前給紀月戴過兩次戒指,一次是求婚時,一次是結婚時,今天是第叁次。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取出鑲了一排鉆石的那枚,然后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上。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心口一陣發酸,各種畫面在腦海中慢慢浮現,感慨和思念悄悄地聚在一起,他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他想告訴他的姑娘,他有多難受。 紀月低下頭看他給自己戴戒指,她感覺到梁辀的動作微微有些顫抖,剛想說自己來時,就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將戒指推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小心的樣子觸動了她的心弦,她想到結婚時,梁辀說的話,“我想能夠把你照亮,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陽光,陪你走過山高水長,看盡世間風景,然后陪你一起成長?!?/br> 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梁辀結婚了,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遇到這種社交場合,梁辀總是戴著婚戒,這能避開很多麻煩人和事,紀月也知道這個事。只不過,這次是他們第一次在這種場合一起出現。梁辀問過她的想法,紀月說能配合,不介意。 梁辀把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握著她的手,卻遲遲沒有放開。他覺得,這些日子,沒有讓他變得更堅強,而是變得脆弱起來。 “紀月……”他抬起頭,口中輕輕喚她的名字,當紀月看到他微紅的眼眶,塔自己的鼻頭也不自覺地酸了。 他抿了一下唇,準備開口時,聽到不遠處說話的聲音。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紀月看著那人有點臉熟,現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的人,都是參加地理大會的,她想多半是同行。 “梁老師?!闭驹诓贿h處的男人先開口,沖梁辀打了個招呼,他看到梁辀身邊的人,“這是您愛人吧?!?/br> 梁辀笑著點點頭,悄悄地伸手去牽紀月的手,他的手指碰觸到她的手指,然后十指緊扣,錯落相牽,他輕輕地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指環,他想,大概這就是那個套在他感情上的圈。 “一直知道您結婚了,今天可算見著師母了?!?/br> 他們倆牽著手,笑著和人打招呼。 “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br> 人走了,梁辀卻沒有放開牽著的手,只可惜,剛才的氣氛也一去回不來了。 他晃晃兩個人牽著的手,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得委屈一下你了啊?!?/br> 紀月點點頭,“你知道就好?!?/br> “要不,出去走走?” “好?!?/br> 梁辀想牽著她走出去,紀月卻輕輕地把手抽了出來,他感覺到手里一空,隨之而來,心里也一空。 5月的海南,一入夜就只有二十多度,海風吹在身上有些微涼。他們走在海岸邊的觀光道上,紀月看向大海的方向,目所及是漆黑一片,卻能清晰地聽到陣陣海浪聲。 “累不累?”這次輪到梁辀問她了。 “還行吧,就是有點焦慮?!?/br> 聽到紀月的話,他笑了起來,安慰她,“沒事,你寫得很好了?!?/br> 她停下腳步,面向他,認真地問,“真的嗎?” 海風吹起她的發絲,飄在她臉上,他自然地伸手替她撥開,“真的?!?/br> 姑娘笑了起來,她每一次一笑,就笑進了他的心里,于是心比手快了一拍。 梁辀撥開她發絲的手,沒有放下,而是捧住她的臉頰,他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是路燈照映的星星點點和自己的輪廓,然后慢慢低下頭。 紀月看到他的臉在自己的視野里慢慢放大,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也許是今天的氣氛太好了,她沒有向上次那樣避開,而是閉上了眼睛。 只一秒后,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唇被他的唇貼上,然后就是細細密密的吻,唇與唇輕輕地擦過,一下一下撫慰到了心靈深處。 梁辀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龐,鼻尖、舌尖,是他熟悉的味道。 所有的思念,隨著親吻,溢滿心房,這才發現,原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思念對方。 她不由自主地墊起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的手也摟住她的腰,把她按在身前,原來輕輕地吻,變成了唇舌交戰的舌吻。 他的舌頭鉆進她的唇齒,與她的相依在一起,卷起兩個人的味道。 他吻得越來越深,抱得也越來越緊,手臂輕輕用力,把她困在胸前。 來勢洶洶地吻,讓她有點透不過氣。好幾次,紀月想逃離,梁辀抱著她的手一用力,不讓她離開,于是她只能被迫承受他一波高過一波的索取。 路燈下,他們忘情地擁吻,光照在他們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散發著醉人的光暈。梁辀不知道什么時候,戴上了屬于他的那枚,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軌道上。 梁辀害怕,這是他的夢,她一離開,夢就醒了,于是他只能把她緊緊抓在身前,如果真的是一場夢,那他寧愿永遠不要醒來。 梁辀想對紀月說,你不在的每個夜里,我都在想那些關于我們的愛恨情長,想著想著,我就后悔了,如果那個時候, “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br> “紀月……”他輕輕喚她的名字,他從從嘴唇吻到她的眼睛,他真的很想她。 他沒等到紀月的回應,等到了她的手機,紀月的手機響了起來,破開寂靜無聲。她掙扎著想去接電話,梁辀卻不愿意,他抱得更緊了,于是,她又掙扎了幾下,幾下之后,他才放開她。 兩個人喘著粗氣,從吻中退開,梁辀看到她唇上的口紅已經全部化開了,他笑著伸手想去幫她抹掉,紀月臉一紅,側了一下避開他的手。他也不惱,只是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唇角,梁辀低頭看到手背上染上了一抹紅,于是笑得更厲害了。 紀月不想理他,紅著臉低頭看手機,是莫奇的電話,梁辀一低頭,也看到來電的名字,瞬間,臉上的笑收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聽到莫奇的聲音,“紀月,走了,你在哪?” “噢,我就在門口逛逛?,F在就回來?!?/br> 紀月掛掉電話,沒去看他,低下頭,咬了下嘴唇,輕輕地說,“我同事在等我,我先走了?!?/br> “我送你?!绷恨b伸手想要去牽她的手,卻被紀月避開,于是他的手落了個空。 “不用了?!彼A苏Q?,輕聲說,“很近的,我自己回去?!?/br> 梁辀還想說什么,紀月卻沒讓他說,她話一說完,就自顧自地朝酒店那邊走去,留下他在身后。 他獨自困在路燈的陰影中,看著她一個人離去。唇邊,還是剛才她的味道,混著口紅,心又空了下去,紀月一直是有點絕情的性子,愛的時候,都是你,不愛的時候,她便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