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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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熱。 青青在睡夢中呼吸急促,眉頭緊蹙,胸口像有塊巨石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快要窒息了。 她睜開眼。 眼前好像陰云密布,房間一片漆黑。 額頭出了細汗,嗓子干啞,她咽了口唾沫。 青青掀開身上被子,她翻了個身,手碰到放在枕頭上的手機,她拿起手機點亮。 凌晨五點多。 青青支起身子打開床頭的燈。 原來她忘記開空調了,太累的緣故,她躺在床上,連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南方城市,正值夏季,空氣潮濕又悶熱,青青覺得自己呼出的氣體都帶著水蒸汽。 她還未完全適應南方氣候。 空調吹出涼爽的風,青青感覺好了些,她躺在床上睜著眼對著天花板放空了一會兒。 今天休息,她打算坐車去看看這個城市的風景,散散心。 青青起床拾掇好自己出門,慢慢悠悠地到外邊兒吃了個早餐,又慢慢悠悠地步行去公交站。 出太陽了,早晨的陽光明媚又柔和。 青青坐在公交車上,陽光透過車窗打在她側臉。 青青穿著連衣裙,身上套了件防曬衫,頭戴防曬帽,黑色、柔順的長發垂落肩頭。 一個多小時后,她下公交車走一段路,來到風景區。 風景區樹木蔥郁,還有個湖。 她抱著手臂站在湖邊。 湖面一望無際,清澈見底。 青青站了好久,清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她內心的煩悶被驅散了些。 這個城市經濟發展程度不高,風景漂亮,可青青知道自己不屬于這里。 大半年的時間,她很想回家。 她很想念朋友和家人,可是為了躲避伏謹,她不知道自己終將漂泊到哪里。 樹木“唰唰”地響。 青青離開風景區,路過一條網紅商業街,里面有各種特色小吃,還有各種有意思的小店。 她每家店都進去瞧了瞧,逛了很久,她去蒼蠅小館吃完小餛飩,下定決心回去買剛才看中的那個手工制作帆布包,她買了立刻背到肩上,對著鏡子瞧了又瞧,非常喜歡。 青青買了根冰糕,開開心心拐出商業街,剛出路口,親眼目睹一輛奔馳緊急剎車,一個老頭兒倒在車頭前面。 就在青青不遠處。 看得她都愣了。 車主下車,是個年輕小伙。 他指著那老頭兒,氣急敗壞: “你起來!我可沒撞到你!” 青青咬了口冰糕,車主說得倒是真的,她親眼瞧著,老人故意倒在車前,奔馳車碰都沒碰到老人。 老人什么也不說,就咿咿呀呀痛苦地呻吟,演得挺像。 年輕小伙被人訛上了,急得冒火,撓頭,原地打轉。 看了一會兒,青青張嘴,想替車主說句公道話。 可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把青青擠到邊上,青青手上的冰糕就快滴落,她緊急吮了一口。 “你到底起不起來?!別碰瓷??!”車主大聲。 老人躺在地上裝死。 小地方人特別愛看熱鬧,沒一會兒連記者也來了,拿相機拍照。 車主又問了一遍老人。 “你起不起?” “不起是吧?!?/br> 說時遲那時快,年輕小伙也躺倒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呻吟叫喚,還打滾。 那老頭兒坐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身邊的年輕人。 圍觀群眾發出噓聲。 青青撲哧一聲笑,咬了口冰糕。 天氣很熱,她摘了防曬帽,她熱得冒汗,唇邊的兩顆梨渦若隱若現,她手拿帽子扇風。 鬧劇差不多結束。 青青挪開視線,轉眼瞧到那個拍照的女記者。 女記者手拿相機,相機系帶掛在她脖子上。 她應該是在瀏覽剛才拍的照片。 女記者個子高、身段好,穿著修身黑t和淺色牛仔褲也氣質非凡,素面朝天的也能看出是個大美女。 青青吃著冰糕,忍不住多看幾眼。 女記者放下手中相機,轉過頭便和青青對上視線。 青青不知道的是,人群中,她也很打眼,這個城市紫外線輻射強,周圍人膚色偏深,人堆里,一眼就能看見她。 青青膚色白皙,面容溫柔,站在那兒就像塊溫良的玉。 女記者看著青青,闊步向青青走去。 青青沒來得及反應,女記者拽著青青的胳膊走出人群。 “是饒青嗎?你沒死?”女記者盯著青青,“伏謹一直在找你?!?/br> 女記者的話如同當頭棒喝。 青青整個人呈現木僵的狀態,她直愣愣站在原地,做不出反應。 “你不認得我了?”女記者抓住青青的手,“我是阿遒的女朋友,陳苒?!?/br> “我參加過你的婚禮?!?/br> …… 青青甩開陳苒的手。 “你認錯人了?!?/br> …… 青青轉身走,連手上的防曬帽掉地上都不知道。 她背對陳苒,步伐遲緩。 一條路上,青青和陳苒拉開距離,漸行漸遠。 陳苒若有所思地盯著青青背影。